「靖師兄……」絕硯眼中的恐慌,是一個男人害怕失去深愛女子的悲痛。
司徒靖不忍心。「莫慌,已經派人去找了。你也別太著急,找不找得到,還要靠點運氣。」
練功再苦、敵手再強,硯幾曾露出害怕的神情?
如今的他,卻禁不起巴黎一根頭發的損傷!
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形容的大抵是如此吧?
只盼望他們能夠快快找到巴黎,經這一嚇,硯的心結也應該解開了。
「對了──」大事底定之後,司徒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問︰「雷昊來台灣了,他跟你們聯絡上了嗎?」
「雷昊?!」听到這個名字,另兩個男人的臉色都好不到哪里去。
混世大魔王沒事蒞臨小寶島干嘛?這兒寸土寸金,可供不起他一天到晚玩炸彈。
「我沒接到他的電話。」絕硯說。
「他不是在替美國軍方研發武器嗎?怎麼有空來?」麥逸勛抹抹汗,有點心虛的附和。
「怪了──」司徒靖凝神細想,百思不解道︰「我最後一次跟他通話,他說他難得放長假,踫巧台灣的師兄有事叫他回來……除了我們三個,他還有哪個師兄?」
沒有哇!雷昊入門最晚、排行最小,他們四個只有一個師父,他當然也只有三個師兄……
「真奇怪!忙完巴黎的事,可得找一找他了。」身為大師兄,要做的事可多著,尤其是素行不良的那個雷昊,特別讓人頭疼!
「硯,還不快點打開電視!」麥逸勛催他。
「開電視做啥?」
「昊所到之處必有災難發生,我們看新聞就知道他在哪里啦!」還真有臉說。
絕硯怒瞪他,不是很想理會。
他的心思全放在巴黎身上,拜托老天爺……千萬、千萬別讓她出任何意外,否則他實在不曉得該怎麼原諒自己!
「你……你你……」嚇呆了的小白兔仰頭看著大腳的主人,你呀你的老半天,十足的呆瓜相。
要問他是誰吧?男人猜想,那就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
「你……踩到我的衣服了!」
砰!男人差點滑倒!
巴黎拉拉裙襬,一得自由,連忙退開三大步。
「小美女,你叫什麼名字?」男人露出輕佻的笑,入時的裝扮使他看起來貴氣非凡,他不靠近,也不走開,直勾勾的睨著她問。
「我……我叫巴黎。」有問必答的傻丫頭張大愚蠢的嘴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歸結出一句贊美︰「先生,你長得……好漂亮!」
「咳咳!巴黎,漂亮用來形容你,非常妥當,我是個大男人,說帥還差不多。」男人力圖冷靜,中低音的嗓子不若絕硯那般低沉嚇人,也不像麥逸勛那樣清亮好听,只是徐徐的,像陣微風刷過耳際。
巴黎呀,真別致的名字。
「我知道啊……可是你真的很漂亮。」小家伙奇異的不怕他,隔著幾步的距離,睜著好奇而帶淚的大眼楮仰望他。
「呃……那好吧,謝謝。」據說也相當漂亮的鳳眼,拋給她一個媚死人的秋波,以茲報答。
巴黎從眼淚中開出一朵笑花。
這位先生好有趣!
他的人有說不上來的親切感,畏人的小人兒並沒有表現得太過害怕。
「小巴黎,夜深了,你怎麼還不回家,一個人蹲在這里哭?外面壞人很多的喲!」他的手隨便一指,圍在附近的男士們統統在名單內。
「嗚……」她宛如被踩到痛處的小動物,又開始嚶嚶哭泣。「我、我沒有家……沒有人要我……」
「怎麼會呢?」男人一臉不可置信,「小巴黎這麼可愛,誰不要你?」
眼角瞄到旁邊的人打起來了。
喲,無聊想找點樂子玩,剛好看到幾十個男人團團將這里圍住,好奇心作祟之下,他趨前一瞧,才曉得是這個不可多見的美人兒落了單。
本來嘛,他對美女的興趣不太高,但不知怎地,他其準無比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局,非攪不可!
「嗚……嗚嗚……」巴黎沒他敏銳,一想到無家可歸、絕硯又不要她,她只能哭……不停的哭……
「來,小巴黎,你手上拿的是什麼?給我看一下。」
誘哄的意味真濃,白痴才給看。
「喔,好。」
唉,天底下就有這麼呆的人。
男人接過那張讓她捏皺,再讓淚水浸泡過的紙張,抖一抖──
咦?是張鉅額支票耶!
太好了,他喜上眉梢,有了這張支票,他可以私底下去買更多的原料,做他心愛的炸彈……嘿嘿,第六感,謝啦!
「先生,請還給我。」巴黎好客氣的說。
這是絕硯給她的東西,她要好好保存。
男人眼珠子一轉,無賴的收起支票就要走──
「先生!」巴黎追著他,朝他顥長的背影哭喊道︰「不行,你不能拿走那個……那是絕硯給我的……不行給你……求求你……」
絕硯?
男人的腳步打住,掏出支票又瞄了瞄,唔,開具者的確是叫絕硯沒錯。
淘氣的黑眼珠又一轉,反身對哭倒在路旁、遭到一票人覬覦的小美女說。「我們來個條件交換吧!」
「什麼條件交換?」比起四周那些滿臉橫肉的恐怖分子,巴黎還比較不怕這個搶她東西的男人。
「你把這張支票給我,而我呢?先幫你解決一堆討厭的家伙,再順便安頓你睡覺、工作,如何?」
听起來挺劃算的,眼見那些一徑朝她流口水的男人要撲上來了,巴黎也慌得無法再考慮。「好,我答應你!」
「成交!」男人一把撈起她,扛上肩頭,邁開大步瀟灑的走──
「小子,你不要命了?我們黑熊幫要的人,你也敢搶!」斗毆出線的幫派自然不會讓他走得輕松自在。
喲喲喲,見家伙了呢,都是中國大陸制的黑星手槍耶,怕死人了!
男人依然站得很挺,亦男亦女的臉蛋上,揚著飄飄的笑。
「靠,你這男人怎麼長得像個娘兒們!」有人說。
「大哥,干脆一起抓回去好了,反正小歪哥不是很喜歡搞這一種嗎?」
「哈哈!」一伙人笑得像花痴。
「小子,你乖乖就範吧!」槍口抵住他後背。
「煩死人的蒼蠅!」男人沒興趣玩了,妖嬌一笑,拋出一把糖果,說︰「喏,請大家吃跳跳糖!」
「什麼?!啊──」接著是此起彼落的殺豬聲。
跳跳糖──「跳蚤炸彈」是也,光一顆,就足以在千分之一秒暫時麻痹人的神經。他方才灑了多少呀?
回頭一看,所有人都癱軟在地上爬。
「哎喲,抱歉,一時失手,好客得太過頭了,你們就慢慢享受本少爺的熱情招待吧!」
賺進了白花花的鈔票,還整到一群蠢蛋,心情真好!
咦?肩膀上的小美女怎麼沒有聲音?
咚……不知公元哪一年就暈過去了啦!
「有了、有了!」有入像匹失速快馬撞進室內。
「你?」司徒靖莞爾,「逸勛,你是不會有的,那是娘兒們的事。」
「大師兄!」這個笑話很沒意思!他怨怪的以眼光殺人,連忙提出正事。「有人去領支票了啦!」
「是巴黎嗎?」喝酒喝到都快酒精中毒的絕硯,立刻抓住他。「早上嗎?幾點幾分?哪家銀行?有沒有人陪她?」
麥逸勛被他晃得頭暈,急急大叫︰「等一下!我一個一個講嘛!」
絕硯垮下肩,落寞的胡渣爬滿他的臉。
「舍不得又要趕人家走,小美人兒怎麼會倒霉到愛上你這陰陽怪氣的家伙,我不比你優秀得多嗎?真是沒天良……」至今,麥逸勛還是無法釋懷,受傷的少男心,純潔得讓人……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