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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甜心 第18頁

作者︰月惜

不知過了多久,巴黎哭得幾乎斷氣,當然也沒听見,有人在房門外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她是任先生的女兒……絕硯為什麼恨任先生……他又為什麼不愛她……

她不懂呵,那些事情,跟她到底有什麼干系?

「砰!」門讓人給撞開了。「小美人兒?」

是麥逸勛。

後面跟著等在門邊的是官嫚語。

她在樓客廳等待巴黎下來上課,等了將近兩小時,遲遲不見人影,憂心如焚的她,于是才來到從不踏入的二樓。

巴黎的房間敲了沒人應,倒是絕硯的房里傳來女孩子低低切切的哭聲。

當下,她便知道出事了,麥逸勛就是讓她急電找來的。

沒辦法,官嫚語是一個極端有原則且固執的女人,即使曉得巴黎在絕硯房里,家中又沒其它人,但她偏是不肯擅自闖入,龜毛得讓人啼笑皆非。

「逸勛哥哥……」抬起小臉,巴黎漂亮的眼楮又紅又腫,顯然是哭了好幾個鐘頭了。

「小美人兒,你……」他瞠目,靈活的舌頭在看見她的情況後,也出槌得打了百來個死結。

哇靠!絕硯是對巴黎做了什麼?!

瞧她身上雖穿了件男性襯衫,可是脖子、手腳,以及其它無意中出來的肌膚,斑斑吻痕多得精采斃了!

絕硯和小美人兒……他們真的……做了?!

他掩面哀叫,殺了他吧,他最不想面對的事還是發生了!

「你──還好吧?」痛定思痛許久,麥逸勛才從牙縫擠出話來。

「嗚……不好……」巴黎仍是哭,嬌弱的抽噎著,「絕、絕硯他……他不愛我……他說……」

她一字不漏地轉述絕硯狠毒的話語,邊說邊哭,好不可憐。

同為女人,官嫚語隱在金色鏡框下的眼楮也微微泛紅了。

巴黎對絕硯的感情,有誰比她更清楚?

這傻丫頭!糊里胡涂就把自己給交出去,也不考量考量後果……話又說回來,關于男女「性」事,她尚未教導巴黎,說不定昨晚是絕硯霸王硬上弓,或者無恥拐騙……

「小美人兒啊──」忍住想找人算帳的沖動,麥逸勛陪著笑臉,不敢太靠近安慰她,粘在門邊的那個女人又抵死不願進來,真是──急死人了!

他有點感嘆道︰「逸勛哥哥不是告訴你了嗎?絕硯是你哥哥,他對你應該是兄妹之情,本來就不會愛你嘛!」

巴黎睇他一眼,不相信似的又埋頭繼續哭。

「小美人──」

「絕先生愛她。」官嫚語插話,平板的語調像在討論天氣。

「龜毛官,敢問你的高見從何而來?」俊眉一揚,麥逸勛對她的評價畫在這聲稱謂上了。

她不以為意,只說︰「我住在這里。」

麥逸勛微楞。對呀,這段時間他又不是很常來,絕硯和小美人兒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官嫚語最清楚了,而且,按照龜毛官古板嚴肅的個性,她說的詁可信度指數達到百分之兩百!

「我不了解絕先生為什麼非要傷害巴黎不可,但我感覺得出來,他對巴黎的好是真心的,只是他很矛盾。」不等他問,官嫚語自己先說了。

重重嘆口氣,麥大少爺也很無奈。「還不是因為任虎!」

「任先生是絕硯殺的?」巴黎抖著嗓問。

都到這節骨眼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對,當時我也在場,記得嗎?就是你被我們帶出來那天。」

避絕硯會不會拿這件事跟他火爆質問,麥逸勛全都豁出去了。他一五一十的把絕名豪、萬柔之死,絕硯一心尋仇的抑郁,和巴黎的身世帶給絕硯的沖擊……一口氣說了個鉅細靡遺。

小人兒抖啊抖,眼楮睜得如銅鈴大,太過訝異到淚水都忘記流。

「逸勛哥哥,你是說……」她媽媽是被她爸爸殺死的?而絕硯恨她爸爸,卻愛她媽媽?所以……她的存在讓絕硯痛苦……

「唉,很復雜吧?」誰都不想這樣啊!麥逸勛知道巴黎傷心,可兄弟做了大半輩子,他更清楚絕硯的苦楚。

「小美人兒,逸勛哥哥知道你受傷了,硯這麼做真的是他不對。但我必須說,這些年,他沒有快樂過;當你被關在籠子里的時候,他也把自己關在一個籠子里,那個籠子就叫『報仇』。」

巴黎淚流得好急、心好痛,絕硯殺了任先生,她是驚訝、不解,卻沒有太多深層的痛覺。唯獨對那個高傲男人的不快樂,揪得心好疼──

是嗎?傷害她,令他快樂了?

如果是,她想……也就值得了吧!

「絕硯他……叫我走。」

「什麼?!這麼快?」麥逸勛跳了起來!

闢嫚語、巴黎同時一愕。「你早知道他會叫巴黎走?」

露出破綻的男人只好傻笑招了。「我們是要他讓你懂事了,才出去自立門戶嘛!怎麼說……你們也是兄妹呀!」

絕硯愛不愛巴黎,可以不討論,他們之間斬不斷的聯系──萬柔,卻由不得絕硯不承認。

「他……」巴黎的眼神好憂傷,「他不想要我這個妹妹……」

他不愛她,無論是哪一種愛……半干的淚,又源源不絕的涌出眼眶……

「別怕!小美人兒,逸勛哥哥家大的很,你和龜毛官一起過來沒關系,我養你!」他豪氣干雲的拍胸脯保證。

巴黎僅是扯動一下面頰肌肉,連笑容都算不上是。絕硯,不愛她……沒有他,到哪里不都是牢籠?她何必在乎?

午夜將過,巴黎孑然一身地走在人潮逐漸散去的大街上,美麗的臉蛋、月兌俗的氣質引來不小的騷動,她卻渾然未覺。

夜風吹得她冷得直打顫,單薄的外套擋不住寒意,可她不怕──心都痛到麻痹了,她還有什麼好怕?

等不到絕硯回家,麥逸勛在晚飯過後離開,她趁著官嫚語洗澡的空檔溜下山──當然,她是用走的。

絕硯大概是氣瘋了吧?鈔票長什麼樣子,巴黎都不認識了,何況是支票該怎麼使用?

傍了她一張天文數字的支票,形同廢紙,如今她是真的變成一個真正的窮光蛋了。

當初,絕硯的家園被任虎毀壞,他的感覺也和現在的她一樣糟吧?

巴黎想笑,眼淚卻停不住。

不……不要看她,為什麼經過的每一個人都要看她……

她彎子,把自己縮成一團,也不管停腳處是哪里,埋著臉便狠狠的大哭了起來!

其實……她怕啊……

好多人和她一起走在街上,他們看她,一直一直看她,有的人還跑來跟她說話,甚至想踫她,巴黎怕死了,只得拚命的跑、拚命的逃。

她不喜歡跟人接觸,她從小就沒有這個機會,唯一的例外,是絕硯……他的大手、他的胸膛、他的臉孔、他的一切,都是她最深最深的眷戀……

即便他不愛她,他對她的好都是虛假的,沒有一點真實的成分,巴黎依然愛慘了他。

人家說,沒有愛,哪有恨?可愛到了深處,怎麼恨?

巴黎不恨他,一點都不恨,她只恨自己,為什麼偏偏要是任先生的女兒?如果她不是,絕硯仍不愛她,也許她會比較甘心吧!至少不是她不好,至少她的努力會有用,至少……還可以留在他身邊

真的,不愛她沒關系,只要留在絕硯身邊,巴黎無所謂,她有很多很多的愛分給他……可是他趕她走,他不要看到她……

巴黎哭得肝腸寸斷,沒有留意到,寥寥無幾的街頭,只剩下一群又一群的不良分子,而他們共同的興趣就是她這只受驚了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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