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玩笑話,他說過了,他是商人,絕不做賠本的生意,康孟學願意拿他最樂于享受的自由去交換,那代表著,平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無可取代,他是徹徹底底的陷下去了。
「平老師早!孟學叔叔早!如姨早!」有了上一次的慘痛教訓,小家伙們今天乖得很,沒有一個人膽敢偷懶。
「嗯,很好,大家都有認真練球。」佯裝沒發現一雙雙想笑又不敢笑的眼楮,平平極力維持老師的形象,恪盡教練之職。「按照平常的規矩分組,你們好好打一場正式的球賽,老師要評分哦!」
「好!」比賽是最有意思的了,大伙兒都十分雀躍。
「如姨,我今天不去上班了,這里有我,你回屋里去吧!」
「也好。」唷,連上班也不去了?康孟學真有決心!如姨了悟的笑了笑,交代道︰「椅背上掛著一袋你和平老師的早餐,要記得吃!」
「嗯。」牽著平平,推著空的輪椅,康孟學好整以暇地來到球場旁席地而坐,一面看球,一面吃東西。
「後防快回,阿寶、小丁你們的速……唔!」場邊吆喝的女嗓突然滅了音,康孟學忽然塞了一塊還熱騰騰的面包進她的口,害她差點就噎到了。「咳咳!速度太慢了!跑快點!」
「吞不下去?」
「嗯……」平平應他,嘴巴還在咀嚼那塊面包,眼楮卻仍緊緊黏在球場上不放。
康孟學自己吃了一口,又將面包撕成一小片一小片放在手心。「張嘴。」
「喔。」平平依言張開嘴巴,很自然地吞下他送來的食物。
「好吃嗎?」
「嗯……」仍舊是無意識的回答。
康孟學手撐下顎,歪著頭凝睇著她一口接一口猛吃的模樣,眼底有不易察覺的滿足。
好想、好想就這麼看她看到老……
「我還要……」吃……口中沒了食物,平平直覺往他的方向轉身,不意對上了他飽含寵溺的目光——沒來由的臉紅,她眨著羞赧又無措的黑眸望住他,忽覺心頭有道暖流緩緩劃過。
「怎麼?」她的薄唇微張,天真的表情令康盂學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可惜時間、地點都不對,唉,他不能恣意妄為。
「我還要吃面包。」康孟學變得好奇怪,她也變得好奇怪!這種轉變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平平收回視線,十分不解,口氣陡然壓得很悶。
「喏,給你。」把剩下的面包全部遞給她,康孟學深深看著她,然後打開瓶裝的鮮女乃一口氣把它喝個精光。
平平嫌惡的望了他一眼,沒說話,專心吃她的面包。
「你不喝?」
她撇撇嘴,說︰「我討厭鮮女乃!你殺了我,我都不沾半口。」
「是嗎?不喝給我喝,我愛死鮮女乃了!」跟她唱反調似的,康孟學又把另一瓶鮮女乃倒進自個兒的口中,未了還舌忝舌忝嘴唇,以示好喝。
「幼稚!」填飽了肚子,平平又有精力對他冷嘲熱諷了起來。
「挑食!難怪營養不良!」康盂學也毫不客氣吐嘈她。
耙說她營養不良?平平瞠大美目,復雜的心情一拋,準備與他展開一場唇槍舌戰——
「平老師。」咦?有人叫她呢!
平平回頭——
只見孩子們一個個汗流浹背,無奈的說︰「比賽結束了。」
還評分咧!平老師只顧著談情說愛,連他們的比賽進行到哪里都不知道!
「啊?」平平又呆住了。
「哈哈哈!有夠笨的你!」指著她的蠢樣,康孟學笑得人仰馬翻!
「都是你!康孟學!我今天不揍得你鼻青臉腫,我就倒著姓,」語畢,她撲向他,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小家伙們樂得在旁觀戰,絲毫不但心他們的平老師會再度受傷——孟學叔叔絕對會手下留情的啦!
至于孟學叔叔更甭說了,反正平老師倒過來姓,還是姓平,名字也沒變,她的威脅一點兒都不管用!
就讓他們盡情的打吧!
待在康家的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平平和籃球隊的學員們已在這里度過了半個暑假。
自從平平的腳傷痊愈後,她變得更有朝氣,每天不是和康孟學吵吵架、打打鬧鬧,就是和小朋友們跑步、練球,生活得十分愜意。
必于她與康孟學究竟是不是一對戀人這個問題?她幾次聲明無效,康孟學就幾次偷吻成功,平平索性也不再浪費口水抗辯了。
康孟學會帶著她去吃、去玩、去她想去的地方,還會陪著她打球、晨跑……說穿了,這樣也沒啥不好,平平慢慢習慣了他的陪伴。
「鈴——鈴——」剛洗完澡踏出浴室,平平就听見自己的手機在響。
「喂,哪位?」接起電話,平平才听對方說不到兩句話,臉色丕變——「你先回去,叫他們等我,我馬上過去處理。」
隨意擦干頭發,扎起馬尾,她快速地換了一套外出的服裝,抄起背包便往外沖!
「叭叭!叭——」來到熙來攘往的市中心,平平匆匆向開車載她下山的老強道了謝,火氣旺盛地往目的地走去。
電話是學校某位男老師打的。他是總務處的行政人員,負責接治這次籃球場重建的業務。
平平剛剛只听到他說,興建工程已接近最後的階段,可是得標廠商這幾天卻不肯派工人到校工作,他們與黑道分子掛勾,想要向學校趁火打劫,追加經費。
他數次與他們交涉未果,方才又是一次的談判破裂,于是才打電話告知平平,籃球場要恢復使用,可能需要好長一段時間,她得有心理準備了。
「站住!」抵達建設公司所在的大樓,平平尚未進去,就瞥見一群人從大門口走出來,在紅磚道上有說有笑的。
她認得其中一個男人,他叫阿東,在接洽這次的業務時,他曾代表公司向她詢問意見,並尋求支持。
「小妞,你叫偶棉?」一伙牛頭馬面當中,長相最猥褻,嚼著滿口檳榔,發音非常不標準的矮小男人率先回首,其余人也跟著打住步伐。
「對。」平平怒氣沖沖的走到他們面前。
那個和她有數面之緣的阿東一見是平平,連忙在那些入耳邊低語,提醒著大家做出防備。
「唷,原來是籃球教練,平老師啊?」眾人互使眼色,不懷好意的聚攏在她四周。「平老師找上咱們,不知有何貴事?」
「貴事沒有,牢飯十年倒是不缺,你們想吃的話,我可以免費提供。」冷冷瞪著他們,平平膽子超大,一人單挑這些來歷不明的分子。
「哼,就憑你?」顯然最後一次談判破裂後,雙方已撕破了臉,他們也不在乎表露出惡行惡狀。「勸你最好趕快回家,說服你那校長老爸答應公司的條件,否則……嘿嘿,別說你們學校的籃球場無法如期完工了,本來建好的部分,我恐怕也不能保證它會不會突然塌掉……」
阿東擺明來陰的,看平平能拿他怎麼樣!
「雖然台灣的法律漏洞百出,但有錢什麼事都好辦,你們說是不是呀?」平平皮笑肉不笑的冷言道︰「要錢是吧?哈,我寧可拿學校所有資產告到你們坐一輩子的牢,也絕不會多拿一毛錢給你們這些人渣,听明白了嗎!?」
她的眼楮里燃燒著熊熊怒火,態度強硬。
男人們再度互使眼色,更逼近她,「平老蘇,你給偶听好,xx幫的龍頭老大速偶的拜把兄弟,如果你不想活了,就報警試試看啊!」
「我管你什麼龍頭老大、魚頭老大的!一句話,你們要不要遵守契約?」
「要是偶棉說不呢?」
平平憤怒撂下話︰「那就別怪我沒沒告你們,法院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