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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一早,大批官兵涌入楊寡婦家的狹窄巷弄,將其團團圍住,引來不少民眾的圍觀,大伙兒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官爺,你們這是……」
楊寡婦緊張得要命,不曉得自家到底哪兒擾事了,惹來這些官兵上門抓人。
領兵的人沒開口,只是靜靜地恭候在門外。
「娘,怎麼回事?」听到外頭的喧鬧聲,初睡醒的大鵬也探出頭來,被這龐大的陣仗嚇出一身冷汗。
「我哪曉得!他們突然沖了進來,啥都不說,我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將兒子拉到角落,楊寡婦小聲的問︰「該不會是來找小星的吧?」
瞧他們一個一個排排站著,不像是要問罪、抓人,倒像是在等人似的。
「不,小星親口告訴我,她不回宮了,諸位官爺你們請回!」擔心楊寡婦的猜測成真,大鵬一面望著小星的房門,一面跑到門口提高音量對他們喊道,絲毫不在乎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小星好不容易才答應他的婚事,這十天來天曉得他有多麼開心,他絕不許有人從中破壞。
不管大鵬如何激動、如何叫囂,最終仍然無人應答,反而是小星的房門這時候打開了——
「小星……」大鵬奔上前去,卻被擁小星在懷里的陌生男人徹底的嚇著了!
「你……你你……」
「你是小星的未婚夫婿?」
展偉親密的摟著小星的縴細腰肢,霸道地宣布︰「很遺憾,小星已是朕的人,容不得你再行婚娶。」
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話,小星頸子上遮也遮不住的斑斑紅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大鵬還沒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也沒听懂「朕」字的含義,更不明白普天之下唯有一個人能夠使用這個字。
「你憑什麼?小星她……她不會答應你的……小星,你說話啊!」
他看向小星,只見她頭顱低垂,雙手無力垂在身側,長長的黑發擋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移到她身上——
良久,小星緩緩地抬頭了——淚水在她小臉上縱橫交錯,悲哀與認命寫在她的眸子里。
「大鵬哥,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擊垮了大鵬!
他向後退了一步、又一步……終于癱倒在地上,直視著小星的雙眼充滿難堪、傷心、絕望……
她的淚水讓展偉非常不悅,但他獨斷獨行的決心似乎不受影響。「屆時,朕封小星為正宮妃嬪的典禮,歡迎你們進宮參加。」
「謝……皇上!」
弄懂了情況的楊寡婦拉著已然呆愣的大鵬跪下,即使心中感慨多于喜悅,可是她又有什麼法子呢?
皇帝老子要的女人,他們拿什麼去爭?怪只能怪小星當初不該莽撞入宮,撞進了昭帝的心坎兒里!
唉,這下子大鵬怎麼辦!?他和小星的婚事都發布給親朋好友知曉了,如今新娘子不見了,教他的顏面往哪兒擺呀!
「我們走。」放在小星腰上的手始終未松開,展偉不再停留,威風凜凜地帶著小星坐上外邊早巳備妥的轎子,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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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準你看他!」
轎子一起,小星忍不住掀開布幔一角,抬著淚眼遙睇著大鵬心碎的揮別,結果卻引來展偉極端的反感。
布幔被他蠻橫拉上,小星也不與他抗爭,順手抹去過多的淚水,低垂的頭顱始終不曾抬起。
從少女蛻變為女人的疼痛仍殘留在她身體里,夜里展偉火熱的侵佔宛如熱鐵烙膚,至今仍未散去。
小星愣愣地看著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吻痕,覺得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夢……
她確實失去了童貞,確實成為展偉的人,一輩子都逃不掉了!
「從今爾後,不準你再看別的男人,你只能看朕一人,明白嗎?」扳正她的臉,展偉專制的說。
第一次為一個女人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第一次為一個女人嘗到吃醋的滋味,展偉也被自己這種強烈的佔有欲嚇到了。
想要無止盡的寵愛她、想要把她留在身邊、想要時時刻刻見到她的人……這些渴望逼著他暗夜離宮,非得要尋找到她不可!
無論她願不願意,展偉這次是再也不會放她走了。
「……」是嗎?從今爾後,她就要被鎖進深宮,痴痴的守著一方孤寂,然後等待他偶爾的想念!?
是吧!展偉的心意已決,她已無退路……
這世上,果真無奇不有,誰料想得到平平凡凡的她進宮一趟,竟然會得到君王的青睞,甚至冊封為妃呢?
命運難解,幸與不幸,同樣難說呵!
第九章
「皇兄,臣弟回來了。」深黑夜色中,展襲一身黑色勁裝,後頭跟著幾名同樣打扮的士兵,一同進入「英和殿」。
他陽光的臉龐此刻略顯黯然,沉重的腳步更是說明了他的心情。
「人呢?」展偉面無表情的問。
「方才派人押進大牢了。」
「他如何解釋?」兄弟一場,展偉至今仍懷抱一線希望。
展襲哀哀的回答︰「臣弟突襲成功,將二皇兄捉住以後,他便把兩年前的事情全都給招了。」
「將他帶上來吧!」長嘆一聲,展偉萬般無奈的下達命令。
「皇兄,你打算怎麼處置二皇兄?」趁此空檔,展襲這麼問不啻是想替展鄔說情,生怕等會兒兄弟三人當面攤明事實,展偉會在一時動怒下,對展鄔予以重罰。
「你說呢?」他也是心亂如麻啊!
若不是他們在展鄔當真叛變前及早發現,私底下解決了這件紛爭,展鄔的叛亂不知會掀起多大的風波。
展偉作夢都想不到,他最親信,最呵疼的弟弟,對他的敬愛全都是表面功夫,骨子里展鄔想的居然是陰謀造反!
幾十年兄弟情誼之重,難道比不上一頂龍冠?如果展鄔得手了,江山風雲變色,改朝換代亦不用說,到那個時候,他是不是也能狠下心把展偉和展襲除之而後快!?
扁是這麼想,誰的心頭不是一陣寒意涌上。
「二皇兄……」雖然未著囚服,可—副厚重的手銬腳鐐總免不了,展鄔一進大廳,展襲的聲音都難以克制地哽咽了。
「別叫我!誰是你的二皇兄?你這雜種不配叫我!」展鄔公然辱罵展襲,積在心中多年的怨氣不吐不快。
他從小就不喜歡惺惺作態博取案皇寵愛的蕙妃,當然更不喜蕙妃替先皇添得的子嗣——展襲。在展鄔的觀念里,只有他與展偉具有正統的王族血統,其他兄弟什麼也不是!
可惜展偉的想法與他相左。
展襲得寵,屢屢被委派以重責大任,幾乎燒紅了展鄔的雙眼,讓他僅存一絲絲的道德良知全然顛滅,漸漸地,對展偉的忠誠亦因嫉妒、怨憤而走樣,最後終至于圖謀造反。
說穿了很簡單,展鄔是受夠了迎合展偉喜好,而制造出兄弟和樂的假象,他想要明明白白地展露自己的意見與實力,再也不願受制于他人。
「二皇兄,你……」氣極的展襲欲加回斥,但眼前辱罵他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是他自小喊到大的二皇兄,是他打從心里敬愛的二皇兄。
既親如此,今日的針鋒相對情何以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過往兄弟間和樂融融的相處情景一一浮現,展襲的鼻頭不禁一陣發酸。
「我怎麼樣?我說你是雜種你就是雜種!」隨著展鄔的語氣愈來愈激動,銬在他手上沉重的鐵鏈也發出愈來愈刺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