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太復雜也太陽神了,向書儀只盼他們此刻都幸福快樂,其余的,遲早會飄然而逝,她已無怨呵!
「可是你卻出現在泉池。」
「是呀,很奇怪,往年的祭娘們在‘月之瀑’消失後,到底是去了哪里?北國人民無人知曉,我也一樣。」花神居住的仙境究竟存不存在?抑或她們也與她相同,只是降落在其他地方?
她沒必要撒謊,沁鷹挑挑眉,對她這段話的真實性卻明顯質疑。
「怎麼了?」他忽然傾身向前靠近她,似有話要說,向書儀不解的問。
輕嗅她發間的蘭花幽香,沁鷹道︰「你身上總是帶著這種香氣。」
從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他就對這種香氣無法忘懷,幾經尋覓,他才找到這種叫做「蘭花」的植物。
向書儀在沐浴池所看到的蘭草蘭瓣,都是沁鷹命人自邊陲地帶快馬送回來的。
當然,這些他不可能會告訴她。
「喔,我從一出生便對蘭花情有獨鐘,而我的住所‘蘭儀軒’里頭,更種植有不下百種的蘭花,日夜浸婬,香氣自然揮之不去了。」
說起她的喜好時,向書儀難得的露出真心微笑,沁鷹一時情動,圈住她縴細的身子,低頭吻上她芳潔的紅唇……
「呀……」
夜幕漸低,冷風吹不散心的熱度,在值得紀念的這一天,沁鷹和向書儀的命運悄悄地被改變了……
「姑娘們,你們听說了嗎?」鷹宮一角,負責管理眾妃的老嫗面色異常凝重。
「還能有啥大事?這些日子無聊透了!」斜倚在憑欄上,周妃濃妝艷抹的臉蛋看上去好不嚇人。「可不是嗎?自從大皇子去過雀宮,希望與雀冥達成合並後,咱們殿下日日在外頭的部落間爭戰打殺,何曾召見咱們呢?」深宮紅顏容易老,她們日夜盼望的男人何曾真心疼惜呢?她們還是認命點兒,靜靜等待吧!
「有一位姑娘住進了殿下的臥房,你們說這算不算大事?」面對她們慵懶的態度,老嫗的口氣隱含不悅。
她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將姑娘們從青澀純樸的小女孩,教成今日個個豐姿綽約的出水芙蓉,可不是要她們在這里空自嗟嘆自個兒的命運!
「天啊!」
「不可能!」
「哇!」
有人驚叫連連,有人抵死不相信,更有人干脆大哭了起來……
沁鷹殿下從不讓嬪妃踏進他的臥房一步,她們頂多只能在側殿侍寢,並且在完事後,立即離開。
如今這位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夠堂而皇之進佔沁鷹的臥房?!她們不相信!
「此事千真萬確,殿下甚至派遣數名丫環專門伺候她。」老嫗背著手在庭中踱步,仿佛正在沉思。「你們千萬要留心了。」
如果沁鷹只是一時貪歡,迷戀上那名女子倒也無所謂,但她怕的就是那名女子已徹底擄獲沁鷹的心,讓眾妃們失去了利用價值。
她花了很長的時間在這群女人身上,就是打算借她們之手,竊取她所要的情報,沁鷹如果長久不來,她的計謀可能將被迫中斷了。
那麼,她該怎麼做才好呢?
「婆婆,您可有辦法?」向來最得寵的翎妃按下滿腔怒火,別有心機的問。
她不會傻得以為徒有美貌,便能贏得沁鷹的喜愛,翎妃之所以得寵,除了天香國色的容姿外,更因為她進退得宜、絕不在沁鷹面前表現出自個兒真實情緒的高明手腕。
在她之前最得寵的周妃就是沒她聰明,才會遭到冷落。
「你們都想重新得到沁鷹殿下的寵愛吧?」善用女人的弱點,絕對是她的拿手好戲!「如果是,我有一計可替你們趕走那名女子,只怕……你們不敢做!」
「您別賣關子,快說呀!」眾妃圍攏成群,急著想知道老嫗的妙計為可。
「你們仔細听著——」老嫗將她的構想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們,只見那些如花美香的臉色齊一刷白,震驚不已!
「婆婆,您別開玩笑了!這是叛國的行為啊!」膽小怕事的葉妃嚇出一身冷汗,不斷驚嚷著。
「我只是在教你們方法而已!若是你們都不在乎在那名女子的威脅之下,沁鷹殿下可能再也不會前來,我又有什麼好介意的呢?」老嫗說著風涼話,等待她們接下來的反應。
「婆婆,您休管葉妃的胡言亂語,我願意照您的意思去做。」周妃率先站了出來,睥睨群妃的退卻。
「真的嗎?」老嫗凝視著翎妃問。
這女人聰明有余,才智不足。這些年她幾度欺騙翎妃,要她打探鷹軍的機密,她都照辦了。
一心想要佔有沁鷹的翎妃,一直以為老嫗這麼做,只是要更加了解沁鷹的一切,然後幫助自己博得沁鷹的注目。殊不知,她被利用得很徹底!
「當然!」
她們還不明白嗎?沁鷹從不愛人的,但……愈是鐵打的心,有朝一日遇熔了,那她們所面臨的就是接受驅逐的下場!
哪怕是鋌而走險,翎妃也決意賭上一賭!
「你們呢?」老嫗問。
為了得到更多的鷹軍機密,翔妃以及其他嬪妃必須保有與沁鷹接觸的任何機會。鷹宮里的那個女人太危險了,她不能讓她霸住沁鷹,毀了她的大好計劃!
所以她得死!
「我跟翎妃一樣!」
「我也同意!」
不消片刻,眾妃在翎妃的帶頭作用下,紛紛放棄了理智與感情的掙扎,決定全力配合老嫗擬定的計劃。
一場爆廷風暴正要上演——
向書儀搓著凍紅的雙手,拉緊身上的紫毛大衣,冷得直打哆嗦。
「你在干什麼?」利落地將她由窗邊攬起,沁鷹旋身坐回椅子上,不贊同地望見她滿臉的雪花。向書儀靦腆的笑了笑,說︰「北國從沒下過這樣的大雪,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冬雪整天掉個沒完?」
「當心凍著了。」沁鷹疏疏淡淡的口氣似是擔心,又像責備。
幾天相處下來,向書儀已經不怕他了。沁鷹只是不太會表達,其實他是真的很關心她。
「喝茶?」一旁的爐子上擺有宮女們溫熱的茶水,向書儀踩著裙擺走過去,替他斟回一杯。
茶未入口,沁鷹留意到她過長的裙擺下,光果的腳丫子。「怎麼不穿鞋?」放下手中的瓷杯,他以雙手包裹住她細長的腳掌,很不滿意那微冷的溫度。
都什麼天氣了,她還赤足漫步,大開門窗與風雪嬉戲——莫怪她的體溫特別的低。
向書儀暗吐舌頭,總不能說她剛剛為了試探雪地的感覺,故意月兌了鞋襪,到外頭逛了一圈吧?
沁鷹不語,抱著她走向軟榻,在床沿放下了她,徑自朝衣櫃的方向走去。
「沁鷹?」她喚他,見他踅了回來,半跪在她身前——替她著襪!向書儀呆愣地張大嘴巴,久久無法回神。
那麼惟我獨尊的男人,如今卻為了她紆尊降貴……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向書儀偷偷擦去眼角浮起的水光,心里很是矛盾。
沁鷹為什麼偏偏是蓮娜喜歡的男人呢?如果他不是,她就能夠放心去愛他,不必計較他人的看法了。
然而事與願違,有些責任是無法逃避的,她不敢再安逸下去!
「想什麼?」他將她輕摟在胸前,拉起被蓋住兩人,無意識的問。
「我……我可以要求一件事嗎?」向書儀怯怯地說。
「說。」不得不承認,向書儀令他日漸沉迷,每日無論再忙,沁鷹也一定會回來探視她。
她甜美的笑靨教他百看不厭;每當她睡著後,濃密的睫毛在眼楮底下形成一排淺淺的陰影,脆弱的模樣總是惹人憐惜。
沁鷹有種念頭——想要留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