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娜對你一往情深,你怎麼可以!」
「那是她的事,與我無關,也與你無關。」
「不,蓮娜對我有恩,我絕不進你的鷹宮!」她也許並不特別,也許只是沁鷹欽點美人當中的一名,但是,沖著他是蓮娜心之所系的男人這一點,向書儀是寧死也不要與他有任何瓜葛!
「絕不?哈哈!」沁鷹狂笑,「你以為你是誰!在這里難道還輪得到你做主?你太天真了!」
「你,是在逼我?」他是認真的?
「是又如何?」
「如果你非要我進宮,倒不如先殺了我吧!」蓮娜給了她等同于親姐姐的信任,她誓死都不能辜負!
「殺了你是小事,不過……若是加上蓮娜陪葬呢?」
向書儀倒抽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顫聲道︰「你……你不是人!」
「以對方最重視的人作為要挾,乃是兵家常用之法。書儀,是你太愚笨,一再透露出這樣的消息讓我得知的呀!」沁鷹繼續恬不知恥地說。
卑鄙也好,下流也罷,他沁鷹從來就沒有自詡為正人君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他永恆的信仰。
「對一個女人使出這樣的威脅,你不覺得有損王者風範嗎?」求他沒有用,那就激怒他吧!「莫怪你一直都沒有辦法打敗龍霆殿下,成為一國之尊!」
原以為沁鷹會勃然大怒得一刀殺了她,可是听完她的話,他只是佞笑出聲,「哈,顯然你知道的還不少……既然你如此了解我,我又怎能放你走呢?」
筆意曲解她的意思,沁鷹笑得益發無恥。
「你,有病!」活了十幾年,這還是向書儀初次口不擇言的當面罵人。
在北國里,她是所有女子競相模仿的對象,所以人前人後,她早習慣隱藏起自己真實的情緒,換上她身為司祭該有的儀態表現。
不是未曾遇過卑劣如他的人物,可是為什麼沁鷹總有辦法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失去從容?他是怎麼辦到的?
向書儀想不通呀!
「隨你說!對女人小小的縱容,我還勉強可以接受。」
「放過我……」橫豎著說,沁鷹都不听她的,一想到自己真的有可能被他帶進鷹宮,成為他的女人,向書儀就忍不住直打哆嗦。
她的意願不重要,那麼蓮娜的一片深情又情何以堪?
沁鷹要寵誰、愛誰都不打緊,偏就不能是向書儀!因為她不是別人,她是蓮娜最信任的朋友、最親近的姐妹。
「我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沁鷹踱步稍離她,從側方的角度打量著她——
確實,向書儀的美麗很難為人所忽視,可是除了美貌,她似乎比其他女人還多了些無可名狀的東西。
就是這些東西,令他夜不得寢,反復思量,最後來到這里。
「殿下,請您高抬貴手,不要再為難我了。」他炯然有神的目光讓她無處可躲,只能選擇昂首以對。
沁鷹這個男人太深沉、太難捉模,向書儀自認只是名尋常百姓,沒這麼多心眼去與他周旋。
若說以他風流倜儻、俊逸過人的外表,何以不能打動向書儀的芳心?那只能歸咎于沁鷹每回表現出來的蠻橫粗魯了。
「凡鷹軍所在,我就是天,你最好有這個認知。」她愈拒絕,沁鷹要她臣服的愈熾熱!
沒有誰像她一樣,不知天高地厚地一再觸怒他、排斥他,而且,沁鷹感覺得出來,這不是她欲迎還拒的小把戲,而是她發自內心的呼聲。
「我……」
「你最好趕快想想要怎麼取悅我,等我興致來了,馬上會派人接你入宮。」撫著她的女敕頰,沁鷹對那柔軟的觸感滿意極了。
「為什麼是我?」向書儀問的軟弱。
沁鷹不語,閃動一撮撮火焰的眸子里,似乎隱藏著不欲人知的秘密……
第四章
為什麼是她?
向書儀含淚的泣訴猶然在耳,沁鷹想忘都忘不掉!
為什麼是她?這個問題似乎不會有個好解答。
沁鷹的行事風格一向怪異,說明不是他的本性,退讓亦非他的原則,他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此而已!
女人對沁鷹而言,是種發泄、是種點綴,可有可無的存在著。她們從來沒有在他生命中留下半點痕跡,更不可能成為他的負擔、他的牽掛。
不過,對于向書儀,沁鷹倒是一反常態。
如果他不說,或許將永遠沒有人能夠知道——向書儀出現在泉池那一天,他是故意把衣物遺落原地,好讓淵達解救她的。
試想,精明如沁鷹,他會沒料到善良的淵達一心想要解救向書儀嗎?他留下的衣帶,不就是提示淵達一個救人的好辦法!
哀心自問,沁鷹得承認,見到向書儀的剎那間,他的心產生了奇怪的波動,那波動很小、很淺,比一陣漣漪還不如,但沁鷹感覺到了,所以他沒讓她死。
這是一種陌生的情緒,很多年了,他不曾對任何一個人有過感覺,何況向書儀還是他最瞧不起的女人!
她的不同在哪里?沁鷹還沒有找出來,讓她進宮,只因他懶得與她繼續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她必須證明她的不同,否則,時間一長,沁鷹會親自殺了她這個來路不明的孤女!
「不請人入坐,是鷹宮最好的待客之道嗎?」進到大廳大半天,惟見主人擰眉沉思,雀冥也捺得住性子,氣定神閑地觀察了好半晌,才略帶諷刺地開口。
「茶。」神色未動,沁鷹的態度冷漠無比。
「請。」
你來我往就這麼一個字兒,雀冥與沁鷹這對久未謀面的兄弟,見面方式還真是別出心裁啊!
「你要什麼?」沒有熱絡的擁抱,亦沒有客套的問候,身為主人的沁鷹單刀直入地問明來人的意圖。
「哈,你一點兒都沒變。」雀冥白得像雪的面容上,難得出現了類似于笑容的表情。「一個人。」「不難。」沁鷹回答的爽快,「但是,我沒有理由答應。」
「你會有的。」
他們所談的主題就像猜謎大賽一樣,撲朔迷離地讓人難以捉模。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不再交談,仿佛這寥寥幾句話,已為彼此達成最基本的共識。
「沁……啊?雀冥殿下你來了!」淵達一陣風似的卷進來,還來不及向沁鷹行君臣之禮,就見到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人——雀冥!
「淵達,許久不見,我姑且把你的表情當作是歡迎吧!」事實上,淵達隱藏不住的情緒是驚愕多于喜悅、擔憂多于興奮。
「有事?」沁鷹沒看向淵達,他的眼神落在不遠處正等待著的那抹娉婷身影。
「屬下……屬下……」萬分為難的仰望主子,淵達的舌頭像是突然打了千百個結,一個字都說不出。
「有事就說,沒事你就下去!」沁鷹可沒耐心陪他耗。
「這個……是……」淵達左思右想,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好似是我礙眼了?」接收到淵達戒備的目光,雀冥自嘲地說,並且緩緩起身。「不介意我逛逛你的鷹宮吧?」
沁鷹未答,他已邁步跨出門檻。
「屬下求您,不要將蓮娜送給雀冥殿下!」雀冥一消失在視線範圍,淵達便急急吐露來由。
得知雀冥當真前來鷹宮,蓮娜隨即哭成淚人兒,如今向書儀陪著她在外等候他請求的結果。
他護妹心切,一時也顧不了其他的了!
「你豈知雀冥為她而來?」沁鷹高深莫測的噙著冷笑,等他回話。
「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雀冥殿下的脾性,他不是一個容易改變的人。」
嚴格說起來,雀冥可說是天底下最專情的男人,蓮娜交給他,至少比跟著沁鷹好。但……雀冥的森冷好比無底洞,對事物又極端偏執,正常人絕對無法與他長期相處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