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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住金龜婿 第5頁

作者︰月惜

即使偶爾還是會有些自暴自棄,她也嘗試努力遺忘……

「淺娘,謝謝你。」柳家虧欠她的,柳蝶蘇發誓,這一輩子她會盡全力彌補。但淺娘說的沒錯,她何必隱藏自己的感情?

那是她的家,她想要回去!

☆☆☆☆☆☆☆☆☆☆

大理的自然風光,有秀麗嫵媚的高原湖泊,有豐富多樣的珍貴礦山,也有種類繁多的奇花異草。但,它最為人所稱道的名勝,還是素有「銀蒼玉洱」之稱的蒼山、洱海。

此二者之美,尤其在蒼洱之間的崇勝寺頂,更是一覽無遺。認識大理,摒除城內的古跡不說,這兒絕對是必到之地。

現下,寺頂樓壇便佇立著一對人影,雙雙朝著浮雲攏聚的山頭望去——只不過,頎長的那個背影看來一派悠然自得,嬌小的那個嘛,則是擺明了心不甘、情不願。

「天候宜人,真是神清氣爽的好時節。蝶蘇,你說是嗎?」

「是你的大頭鬼……」回他幾聲咕噥的咒罵,柳蝶蘇壓根兒不看他,只是無精打采地半趴在欄桿上,玩弄著桿身未蒸發的露水。

硬著頭皮,柳蝶蘇還是讓瀚阿帶她來見顏雲飛。可是,只要面對他,她就是一肚子怒火,怎麼也和顏悅色不起來。

「你的心情不好?」含著淺笑,顏雲飛像個寵溺頑皮孩子的爹親,一點兒都不在意她無禮的對待。

「跟你沒關系!」笑笑笑,他就只會笑!從長眼楮到今天,好歹也有十幾年了,她就從沒見過這麼愛笑的男人!

「那麼,和什麼有關系?」

他溫和的嗓音,仿佛有著安定人心的作用,不知怎地,柳蝶蘇竟月兌口而出︰「你干嘛住在柳家宅院?不怕鬧鬼?」

「此話怎說?」她這樣問,算是在關心他嗎?顏雲飛凝睇著她依舊不很清潔的側臉,忽然感到一股莫名情緒涌上心頭。

「你不知道柳家發生過許多慘劇嗎?人們都說,那里的冤魂終年不散,處處可聞野鬼哭!」故意嚇唬著他,柳蝶蘇說的煞有其事。

哼!她巴不得讓他害怕得惡夢連連,這樣他就不會繼續霸佔著柳宅不走了。

但她顯然太天真了!顏雲飛听她一說,只是莞爾一笑,「那倒也不錯!我生平沒什麼知己,有幾個鬼友作伴,也還不算寂寞。」

柳蝶蘇皺皺小臉,終於轉身看他,「你沒這麼可憐,別把自己說得像只流浪的狗兒似的。」

他的人緣明明好的不得了︰瀚阿、蘭桂,還有幫忙打理柳宅的幾名小泵娘,每一個人都對他掏心又剖肺,彷佛認識了他,是件多麼值得祝賀的事。

「也許吧!」視線拉遠,他飄忽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脆弱,只不過他很快就掩飾了去。「會很累嗎?」

欣賞過城內熱鬧的街景,他們又在這附近待了一下午。柳蝶蘇沒吃東西,也很少開口,和他初次見到她那生氣蓬勃的模樣相距甚遠。

而顏雲飛確定,他喜歡看她多笑一點。

「不會。」柳蝶蘇搖搖頭,問道︰「瀚阿說你是個藥罐子,你生的是什麼病?」

天啊,哪有人會就這麼直說人家是藥罐子的?

顏雲飛苦笑,好脾氣的不與她計較。「我的病很難解釋,總之是不可能會痊愈的病癥。」多年下來,若沒有和外界接觸,或者雷的提醒,他幾乎都快忘了自己還帶著一身怪疾。

柳蝶蘇從不拐彎抹角的問話,雖讓他有些吃驚,但是還不至於讓他感到生氣。畢竟長期維持情緒的平和,已經成為他血肉里的一部分了。

「這麼慘?」莫怪那個雷一天到晚黏在他身邊,原來是怕他突然死掉了……認真說起來,顏雲飛好像還真的蠻可憐的.!

「嗯。」她忽然氣悶、忽然憤恨,又忽然轉為同情,臉色顯然十分豐富多彩,顏雲飛還不曾見過有人直爽得如此可愛。

「多喝些補酒,說不定會好一點。」他的病這麼嚴重,若她還存心怨恨他,不是太小心眼了嗎?算了,就當是她大人有大量,把房子借給他住吧!

如此一想,柳蝶蘇的語氣也隨之和緩。

「你也釀補酒?」

「很少,因為補酒的材料難湊,有些根本買不到。」她釀的酒,最講究的就是品質,如果材料不好,釀出來的酒自然也比較低劣。寧缺毋濫,她可不想花時間在那些劣酒上頭!

「一直都還沒有機會喝到你釀的酒,蝶蘇,何時能讓我一償夙願?」總算她不再伶牙俐齒地對他,顏雲飛頓覺有個人在身旁,天南地北的聊著,居然是件這麼愉快的事情。

「再說吧!」遠處的蛺蝶款款而飛,讓她不禁想到淺娘——不曉得家里的人有沒有照顧好她?恍惚中,她也不甚留意顏雲飛的問話。

「蝶蘇,你要掉下去了。」瞧她想的入神,身子都快懸空在欄桿之外,顏雲飛不得不伸手拉住她。

「什麼?」顏雲飛的手都牢握住她的肩頭了,柳蝶蘇還一臉迷惘地看著他。

「我說,你要掉下去了。」好氣又好笑地把她帶離危險邊緣,顏雲飛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她,「蝶蘇,你貼這個,是因為受傷嗎?」

他指的是那塊狗皮膏藥。

「你想干嘛?」忽然跳開一大步,柳蝶蘇警覺的與他保持距離。

那塊狗皮膏藥對她而言是禁忌,一旦有人提起,她就會立刻敏感得像只覺察貓兒到來的老鼠,想辦法避開危險。

「沒有啊,」顏雲飛一頭霧水,不懂她為何瞬間又回復了防備的神色。「我只是覺得奇怪,你明明不需要貼這個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需要?」仍舊是滿懷戒心的問句。

「這種狗皮膏藥對臉部的傷痕,一點兒作用都沒有,你不知道嗎?」而且他連著兩次同她相處,都看見那塊狗皮膏藥上,有著同一塊髒污,這不就說明她根本沒有更換膏藥嗎?

試想,如果一個面部受傷的姑娘,寧願丑陋個幾天,貼塊大大的狗皮膏藥在臉上,以求傷處趕快好,那麼,她又怎會疏於更換膏藥?

這完全不合理!

「你……少羅嗦!」她貼了好些年,別人問起,她就以受傷這個理由打發;顏雲飛吃飽沒事研究得這麼透徹做什麼?她當然知道狗皮膏藥的療效在哪里!可里頭的藥膏她早撕掉了!

顏雲飛忽爾擰起眉峰,好認真地說︰「蝶蘇,那是個蝴蝶胎記吧!」

喔,昏倒!柳蝶蘇搗著臉,既驚且怒地問︰「你怎麼知道?」

「剛剛爬上來這里的時候,你流了汗,藥布就已經滑開了些……」只是她一開始都不說話,他便也沒問出口,誰知道一問之下,又會惹得她發怒?

她的脾氣可真難捉模!

「可惡!」柳蝶蘇氣急敗壞地朝他大吼,覺得自己倒楣透了。

和別人在一起就相安無事,偏偏她兩回見著他的面,都讓她覺得自己好似再也藏不住秘密!這是什麼道理!?

分明是要氣死人!

「你的胎記很美、很別致,為什麼要把它藏起來?」那是他此生見過最夢幻的圖樣,一只透著光散發出銀銀白紫的蝶狀紋印,就服貼在她左眉的眉骨邊緣,細細小小的,美極了!而她,居然選擇用狗皮膏藥把它貼起來!?

「你你……」哇,他不只看見了,而且還看得很仔細,為了這個理由,柳蝶蘇就應該把他殺了滅口。

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她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扳不動,更甭說殺他了….︰「我先警告你--絕對不準把這件事說出去,尤其是瀚阿、蘭桂他們,你若是敢說一個字我就……我就當沒你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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