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繽紛的艷麗是引人注目的原因之一,然而更引人側目的,是流于俗艷的彩妝和打扮。
乍見,她臉上的妝會令人誤以為是歌仔戲演員,忘了卸妝直接從舞台上走下來。吹整得又蓬又高的發型活像只憤怒的傘蜥蜴,穿在身上的亮片閃閃發光,不注意看還會以為是棵會走動的聖誕樹。
不過,緊身超短迷你裙與低挖衣領,才是他們目光膠著的最大原因與地點──
一雙潤白玉腿柔膩生香,雪綿綿的酥胸波濤洶涌,在場男人的口水都快泛濫成災了。
她眨了眨濃長得可以放上兩根牙簽的羽睫,視線在店內轉了一圈,最後放在表情又冷又臭的布耀廉身上。
「親愛的──」
0204的性感嬌嗓比某個鬧得滿城風雨的政治名人小美的嗲功,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店內三分之一的男人忙捂住鼻子,抬高下顎,以免鼻血像火山爆發。
她笑靨如花的走向布耀廉,嬌滴滴地緊捱著他撒嬌道︰
「對不起,我遲到了,你不要生氣哦,人家真是想死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啊?」嘿,大部分的男人都愛女人來這一套了。
布耀廉不發一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見他不睬她,她委屈地咬咬下唇,拉拉他的袖子,楚楚可憐地再道︰
「耀廉,你怎麼了嘛?你臨時約我出來說有話要跟我說,為什麼卻不理我呢?廉……」
她的那聲「廉」,當真酥到人的骨子里了。
可布耀廉的臉色卻更加難看,周圍人的異樣眼光令他難堪,而這一切他都歸咎于連舒舒;無論在何處,她都過于引人側目。
起初,他是看上她的身材和美貌,想把她放在身邊炫耀,因此費盡心機追求她、和她交往。但沒過多久,他便開始對她感到厭煩,無法忍受她這招蜂引蝶的風騷樣,還有那會把人逼瘋的詭異品味和古怪性格。
他漠然開口︰
「我們分手吧!」
此話一出,連舒舒整個人僵住。
好熟悉的五個字,這是她第幾次听到這句話?第四次?第五次?還是第七次?
不,都不是,正確來說是……
第十二次!
出門遇到黑狗果然是惡運的前兆!
她激動得抓住他的手臂,急道︰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你不是才說過要娶我,為什麼又突然說要分手?是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真的,我一定會為你改掉!還是你愛上別人所以不要我了?廉,你說話呀!」
他用力扯開她的手,冷冷回道︰
「我的確愛上別人了。我最近在網絡上認識一個女網友,她沒你漂亮,身材更沒你好,可是我已經決定要和她結婚。」
「你騙我!我不相信!廉,你在騙我對不對?」她不願面對晴天霹靂的事實,心中仍抱著一線愚昧的希望。
「我沒騙你。老實說,就算我沒遇到她,我也不會娶你。我本來也只想和你玩玩而已,沒想到你卻吵著想結婚。沒有一個智力正常的男人會娶你這種胸大無腦的花瓶當老婆,你只適合當情人。」
她結結實實的呆住了,他的話在她腦子里轟隆雷響。
原來在他的眼中,她是個……
胸大無腦的花瓶子!
殘酷無情的話一字字如針鑽心刺肉,即使妝彩厚重,但仍可見血色由她的臉上漸褪。
你只適合當情人!
第三任、第四任、第六任、第七任、第八任、第九任、第十一任,甚至是現在眼前這個第十二任男友,十二個男人當中,竟然就有超過半數說她只適合當情人?
這些男人是眼楮糊到蛤肉還是腦袋裝漿糊?竟然說她不適合當太太,只適合當情人?
包過分的是,還說她是個胸大無腦的花瓶……
屁啦!想她連舒舒美麗大方又賢淑……呃,她承認她臉上的粉是厚了點、身材辣了點,可是她的本性真的是天真善良又溫柔啊!
嗚……她才不想當情人,她想當太太啦!
他們到底怎麼了?
不,應該問,她到底怎麼了?!
她惶惑失措,眼睜睜望著布耀廉背對她走開,無情地遠寓她的生活,就像她以前交往過的男人一樣。
難道,她這輩子注定要被男人拋棄嗎?!
一顆晶瑩淚珠滑過粉頰,滴落在她緊緊交握的手上,淚水由溫熱迅速冰冷,如同她千瘡百孔的心。
他怎麼能……他們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對待她?!
包大量的淚水如斷線珍珠淌下,她趴在鍵盤上嚎啕大哭,哭聲宛若鶯啼,惹人憐惜。
「嗚……為什麼我會那麼不幸,一直被男人拋棄……嗚鳴鳴……我一定是被大魔王詛咒了……我是全世界最不幸、最悲慘的女人了,干脆去跳樓死一死算了!嗚哇哇哇──」她哭得語無倫次。
安靜無聲的網吧內,回蕩著悲苦淒涼的哀泣,她那淚雨梨花的模樣,直教男人們都心折了,遲疑著要不要上前安慰她。
當一個男人鼓起勇氣近身,抬手想搭在她起伏的肩膀時,猛地,她抬頭挺胸的站起,「踫!」一聲,把他撞倒在地。
她沒理會他,不顧裙下春光是否會泄漏,蹬著五寸細高跟鞋一腳踩上椅子,對門口比出縴長白晰的中指,化悲憤為力量的破口大罵──
「你這咧膨肚短命嘛壽猴!布耀廉你不要臉,老娘服侍你像服侍皇帝老子一樣,你卻不把老娘當人看,憑我連舒舒還怕沒人要嗎?我X你爸X你爺爺X你祖公的OOO!X爆你祖宗十八代和左鄰右舍!」
哇靠,請出祖宗神主牌也就算了,竟然連住在隔壁的都不能幸免?
當場所有的人全都傻了眼,下巴掉到膝蓋上。
「去他X的OOXX,當情人就當情人,老娘怕你啊!我哩恁北卡好咧!……」縱使她連咒罵的聲音都可稱得上嬌軟好听,但內容連最粗魯的男人听了都會臉紅。
再有三分之一的男人,因承受不了她這前後天壤之別的差距,震驚得只差沒口吐白沫,不支倒地。
她哩啪啦的大罵著,眼淚又狂飆出來,犯大水似的淹沒她的臉寵。
「嗚……為什麼我的命運這麼坎坷?難道我注定要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老死,就像(BJ單身日記)里說的,死在自己家里沒人發現,然後連尸體都被野貓吃掉了,嗚嗚……好恐怖、好惡心!我不要!我不要啦!誰來干脆一刀砍死我算了!」
淚涌成災,她臉上的彩妝沖刷得一片模糊,溶化的睫毛膏在臉上制造出兩道黑水痕,令眾人不忍卒睹。
坐在她身邊的男學生看不下去,冒著生命危險說道︰
「這位阿姨,是野狗,不是野貓。」
她一頓,奮睜充滿血絲的雙目瞪向他,嘶聲道︰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
媽呀!貞子出現啦!
男學生嚇得跳顫一下,險些跌下椅子,吶吶重復︰
「BJ說的是被野狗吃掉,不是野貓。」
「管他野狗或野貓,嗚……我才不要被野生動物吃掉,我寧願被男人吃掉……嗚嗚嗚……」
她的話,再度引得所有男人血液循環加快。
哭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逼向男學生。「你剛叫我什麼?」
媽呀!貞子又復活啦!
「我……你……阿……阿……」男學生嚇得結巴,直冒冷汗。
「阿什麼阿?啊?啊?」她再逼向無辜的他,將他逼得連人帶椅摔個西腳朝天,繼續俯身逼近他──
老天,她她她……她的海咪咪快掉出來啦!
喔,感謝老天!
眼見兩顆飽滿多汁的「葡萄柚」垂垂欲墜,呼之欲出,男學生不禁吞了吞口水,而全網吧的男人的眼楮莫不也跟著快「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