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宜文一臉的擔尤,「絕不是她用來表現快樂的方式,我覺得她一定是傷心極了,才會有這樣異常的舉動。」
「我不懂?」
她瞪他一眼,「關于女兒你足足錯過了二十二年,怎麼可能懂。」
孟偉達心虛的模模鼻子,「現在怎麼辦?」
桑宜文把寶貝外孫女交到孟偉達懷里,「你先把小寶貝帶出避避風頭,這里交給我就行了。」
「你是說咱們女兒待會兒會有暴力舉動?」
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孟偉達懷里的寶貝外孫女,「如果猜得沒錯,罪魁禍首一定是那個該死的男人。」
「小寶的生父?」
「除了他,亞亞不可能為了第二個男人傷心得用假象來自我壓抑。」
孟偉達點點頭,「了解,不過你小心點,別讓她的遷怒傷了你。」
「她沒有傷害我的理由,你瞎操心了。」
「我怕她傷心過度,一時失去理智……」
「我一不是男人,二和那惹她傷心的男人搭不上一丁點關系,即使是傷心過了頭,也不至于成為人家發泄的槍靶子,你安心出去吧!」
「原來我和小寶貝才是高危險群。」邊喃喃自語,邊走出大門,「小寶貝,咱們還是躲遠一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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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宜文心疼的看著在客廳里忙碌著的身影。
那個婦產科醫生——司家塵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讓她向來灑月兌,情場叱 風雲的女兒為他傷心欲絕、柔腸寸斷,卻只能藉忙碌、快樂假象來掩飾悲傷。
愛情,幾乎可以摧毀一個人。她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就這麼毀了嗎?
走上前,一把搶下她手上的扶布,「這張沙發椅你已經擦了一上午,夠干淨了。」
「是嗎?我竟然沒注意到,大概是興奮得昏了頭。」回給母親一個笑容,並拿回她手上的抹布,轉身繼續擦拭著另一長沙發椅。
「那張你也擦過了。」
桑亞愣了一下,然後回頭對母親笑了笑,「瞧我這記性,看來腦袋瓜子該換一換了。」
桑宜文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後嘆了一口氣,「亞亞,咱們談談好嗎?」
「談什麼?」
「看你想談什麼,我知道你現在需要個人听你傾訴,甚至發泄。」
「沒有!我一點也不需要,你不要自作聰明了。」桑亞一口回絕。
她不想談,甚至連踫都不願去踫。
她相信明天之後就沒事了。
明天,一旦塵埃落定,她會徹底的死心,徹底的遺忘。只是明天之前,她是完全的脆弱,誰都不許提有關他的事來傷害她,因為她無法保證自己是否承受得住。
「亞亞,讓我幫你……」桑宜文的語氣有—絲請求。
她清楚的知道女兒只是逞強,其實她真的需要個人依靠,即使是陪她,—起傷心,也好過悶在心里的折磨。
「什麼都別說,別管、別問,就是幫我了。」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傷心欲絕,卻只能自我壓抑...」
「可是你卻能血淋淋的來剝我的傷?」淚水毫無預警的滑下她雙頰,「我不要別人的同情可憐,是我自作自受,求求你別管我,可以嗎?」
「我看了報紙,那個和外交官女兒結婚的婦產科醫生是他嗎?」
「對!是他,明天就要結婚了,所有的事情就到明天為止,你還想知道什麼?」
難怪她會如此傷心。
「亞亞,帶小寶貝去把他贏回來,他該是你的。」
桑亞苦澀的說︰「他不是我的,從頭到尾就不是。」
「有了小寶貝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他會是你的。」
「孩子不是籌碼,如果要用手段贏回他,根本不用等到現在。」
「必要時就是。」
「我是你的籌碼嗎?」桑亞反問她。
「你是我的寶貝,我希望你快樂。」
桑亞激動又感動的投進她懷里,「會的,我會很快樂的,有你和老爸,還有小寶貝,我怎麼會不決樂呢?」
「可惜我們都不是他,如果有他……」
「他只會帶給我痛苦。」桑亞閉了閉眼楮,搖搖頭,「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他傷心流淚,最後一次做蠢事,最後一次……」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傷心欲絕得在母親懷里痛哭出聲。
「為什麼不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也許……」
她放開他母親,止不住的淚水在她臉頰奔流,情緒激動的舞動雙手嘶喊,「我給過,可是他狠狠的拒絕我,說喪失了資格……我甚至告訴他我愛他,他卻懷疑我的目的,指控我是個可怕的女人……」桑亞感到胸口在淌血,尚未結痂的傷口給人一層層剝開,血淋淋的……
「你沒有告訴他小寶貝……」
「我死都不會讓知道,他休想!」桑亞恨恨的說。
「你何苦倔強,小寶貝是你贏回他唯一的籌碼,你該告訴他的。」
桑亞抹去臉上苦澀的淚水,「沒有愛,利用孩子贏回他又如何?反正——明天一切就都結束了,明天之後,我保證還你一個正常快樂的女兒。」
桑宜文憂心仲仲的說︰「問題是,你撐得過明天嗎?」
「會的,無論如何一定得撐下去,沒有他還是得過日子的,不是嗎?」
「亞亞……」。
「我會活下去的,老媽,別為我擔心。」她擠出一絲笑容安慰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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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宜文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是你,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會想盡辦法去贏得他。」
「因為失去所愛的人,就算撐下來,活了下來,又有什麼意義?」
「回想過去二十三年,我後悔為什麼沒纏住你爸爸到底,硬是逼他負起責任娶我,這樣我們也不至于白白浪費了二十三年,這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桑宜文的醒掘強的桑亞,「那男人明天就要結了,你別奢望他二十三年後會回以你和小寶貝的身邊,再遲疑,就真的是要永遠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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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亞徹底未眠,老媽的那一番話在她腦海里徘徊不去。
……再遲疑,就真的是要永遠失去他了。
思及失去他,她的心便如針扎般的疼痛,汨汨流血……是不舍、是絕望、是疼痛……
天啊!她不要!
當初獲知他訂婚,雖然傷心欲絕,卻不如如此刻的絕望,因為她以為尚有一絲希望……然而在今天,他就要娶另一個女人為妻,成為她的…你表著今生今世將與自己絕緣——
喔!這是殘忍的。
她是那麼的深愛著他,痴戀著他,基于自己的生命呵!他怎麼能娶別人棄她于不顧?他怎麼能任她心碎片片、自虐地放逐于地獄當中。
老天爺!這樣的安排太不公平了!她要贏回他……要贏回他……
贏回他!對!就是要贏回他!
車子快速的往教堂的方向前進。一夜未眠使的腦袋昏昏沉沉……
渴望見他的心熱烘烘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見他,可是又心急他的戒子已經套進那女人的手里……不知不覺加快車速,恨不得能立刻飛到他身邊。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
到了教堂又如何,如果他還是拒絕她呢?
喔!她受不了這種打擊、這種難堪的。
天啊!她該如何才能贏回他。
賭一把!
是的,用生命來賭他的愛。
如果不成,她也認了。
一咬牙,方向盤一轉,踩足油門,車子迅速地往安全島撞去——
「砰!」地一聲巨響,猛然的撞擊,她知道她的頭受傷了。
一陣酥麻劇痛,腦袋昏沉沉……濕粘溫熱的液體流了;她滿臉。意識已逐漸模糊可是她仍強硬撐著。
她需要有個人來為她通風報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