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難道是讓蚊子給叮了?」她沒好氣的說。•
「為了男人?」
桑亞瞪了她一眼。
「那個婦產科醫生?」
「除了他,你就不能猜猜別人嗎?」
「問題是沒有別人了。」
「胡說,我有三十幾個情人……」
「你只把心給了一個人。」
「也不是給那個該死的婦產科醫生。」
「就是!」
她瞪著桑宜文,然後突然像泄了氣的汽球般雙肩下垮,臉上的掘強也為痛苦所取代,「老媽……」
「你這次真的栽了,你……」
「沒有,沒有,沒——有——」她突然失控,雙手捂著耳朵大喊,「我沒有愛上他,你不要瞎猜,我怎麼可能愛上他?那個自大的男人,我恨他——」緊咬雙唇硬是不讓眼淚流下來。
桑宜文嘆了一口氣,「恨可以暫時安慰你的痛若,可是當愛多于恨時,痛苦將是無止盡。」
桑亞撲進她懷里,「教教我如何遺忘,忘了他我就不再苦了……’
「我若知道,還會讓自己苦了二十三年嗎?」
半夜,桑亞冷汗涔涔的自惡夢中醒來——
她夢見他溫柔的和她。她感受到他的熱騰騰,聞得到他的氣息……他是真實的。她甚至听得到自己在他身上的低吟……那麼真,仿自她喉間溢出,就在她耳邊。
他在歡愉激情中向她求婚,說他愛她。她向他高喊「我願意」。但他的臉速地轉冷,罵她人盡可夫,說他根本不屑娶她,然後對陣個女人做著同樣溫柔的動作。他把戒子套進那女人的中指。並回過頭來對一旁的她露出勝利且殘忍的笑容……
桑亞坐起來將臉深埋進又腿間,藉以削減那可怕的情緒。這是個殘忍的夢!近些日子來她已身心交,老天爺何苦用這樣的夢境來折磨她。
她後悔當初沒答應他的求婚。只是負責任又如何?他偏愛乖乖牌又怎樣?如果一切能重新來過,她願意為他當乖乖牌,即使這曾令她不屑——
可是,一切都已來不及了,他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了。針扎般的痛楚自她胸口蔓延開來——
這就是心痛吧!她告訴自己。她想自己就要因心痛而死了……
別了!親愛的老爸老媽——
別了!我最愛的司家塵——
她昏沉的睡著,睡著、醒來……
最後一次醒來,天色煙紫陰霾,應是傍晚時分。
她竟然睡了將近二十個小時、難以忍受的痛楚依舊在,厭倦的躺在床上,無心于任何事。
為什麼不能這樣死去?死了一了百了……
她突然驚 起來。這不是她!該死的,為了一個男人弄得自己要死不活的,像什麼?
她沖進浴室里將自己徹底沖洗干淨,在鏡前仔細描繪略顯蒼白的臉龐,換上她最漂亮的衣服,在父母充滿問號的注視下步出家門。
她游遍所有地方,盡情、忘我地玩遍每個角落,如同以往——只是刻略過曾與他駐足過的地方;例如PUB……她要忘了他,徹底的遺忘。
既然讓她死不了,那麼就讓她重新活過吧!
游子洋和夏芝蘭即將結婚的消息在報紙上登得斗大。
桑亞猶豫了好久,該不該出席他們的婚禮?或者干脆視而不見,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但芝蘭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該不聞不問的。可是如此一來,勢必遇見他——她費心了好久的傷口又始淚淚流血……
斷就斷得干脆吧!她如是告訴自己。
灑月兌得將報紙撕得粉碎,裝做沒這一回事。可是該死的,她心里竟惦著那個日期……她沖動的想見他,這是個能見著他的好理由。
呵,她畢竟沒有重新活過來。稍微與他有關的風吹草動,總是能觸動她的心弦,即使是他的好朋友結婚……
心里迫切的期待終于戰勝一切,她在自己未有藉口退卻之前,撥電話約了夏芝蘭見面。同時她還理直氣壯的告訴自己︰
我並不是想在婚禮上看到他,我只是想為芝蘭獻上最誠摯的祝福。
第七章
「你這死沒良心的,要嘛就絕情絕義到底,還約我見面做什麼?"夏芝蘭一見到她,就劈哩拍啦抱怨,完全不給她申訴的余地。"既然不當我是朋友,我結婚也不干你的事,何必惺惺作假來關心呢!簡直是多此一舉嘛!」
桑亞有耐心的听她發泄,反正是她理虧。
「……反正,你非給我一個充足的理由不可。」她終于講完了。
「我搬家了。」
夏芝蘭瞪大眼楮看她,「你是說你換了新家?」
桑亞點點頭。她不認為搬家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敝的。
「這個家——是男人提供的?」夏芝蘭明了口氣,緊張的問她。她不相信桑亞真像他們所說,讓人給藏了嬌。
「對啊!你怎麼知道?」桑亞臉上露出幸福的光采,「而且這個男人,還非常的愛我和老媽呢!」
夏芝蘭跟珠子差點掉丁出來,「你說桑媽媽也……也……」她說不出「讓人藏嬌」四個字。
「老媽是和我們住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
一切都由她口中證實,桑亞確實是讓人給金屋藏嬌,而且還「買小送大」,連桑媽媽在內。
「他們男人說得一點都沒錯,你真的讓人給金屋藏嬌了,難怪消失這麼久。」
「金屋藏嬌?」這又是哪門子冒出來的馬路消息。
「是啊!在我面前你也無需隱瞞,反正各人理念和需要不同,我知道你從來就不甘心只屈就不平凡,尤其是感情方面——。不過這樣也好,如果這個男人多金,而且那方面又能滿足你,讓人藏嬌倒不失為是一條出路,反正你又不希罕婚姻,沒名分又如何,是不是?」
桑亞皺皺眉頭,她不過是回到父親的懷抱,重溫天倫之樂,和金屋藏嬌有什麼關系?難道……
「你听誰說的?」
「起初是牧平和子洋亂猜測的,後來漸漸傳開了,大伙兒就這麼認定了。」
大伙兒?也包括他嗎?她的心微微刺痛著。她就是在乎他的看法,無可救藥了。
「每一個都相信我讓人給金屋藏嬌了?」
夏芝半點頭,「嗯!」她突然想到什麼,「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那個蓋個金屋把你藏起來的男人嘛!」
「好,當然好,你以為我的品味會低嗎?」她根本不打算澄清,反正從頭到尾她歙的印象就如此。幸好像她這種女人的最後下場不是流落街頭,而是讓人給金屋藏嬌,該感謝他們的口下留情。桑亞唇畔邊有抹苦澀的冷笑。
「他真的是個多金、性能力又強的男人?」夏芝蘭對這個男人充滿了好奇。
「當然,這樣的男人才值得我愛,不是嗎?反正一切都錯了,那麼就將錯就錯,錯到底吧!
「你會帶他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桑亞搖搖頭,「他不會喜歡曝光的。」
她感到泄氣,「我想也是。」
「別談我了,說說你吧!這麼想不開,急著往婚姻的墳墓里跳?」
她幸福、羞怯的笑了,「還不都是子洋,說什麼一天不把我娶到手,就一天不能安心,所以……就這麼想不開羅!」
當初在PUB認識時,她還是視男人為玩物的愛情疫者,不過才一年的時間……是男人改變了她?還是愛情改變了她?
自己呢?如果有這樣一個男人這麼對她說,她也會像芝蘭一樣帶著幸福的笑容,交無反顧的往婚姻墳墓里跳嗎?
男人的甜言蜜語她听過很多,可是它們從來引不起讓她想不開的沖動。除非是司家塵……如果是他,她願意。
「你會來嗎?」
「什麼?」兀自沉浸在思緒里的疊亞一時沒听清楚夏芝對她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