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的聲音也變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哭呢?」
「感覺到了?」搶王俯頭吻吸一口她的鼻翼。「告訴我,這眼淚令你有怎樣的感覺?」
「感覺……」虹神女仰起頭,再次伸手捧住他的臉龐,很仔細地、小心翼翼地,親吻著那些從他眼角邊滾流下來眼淚。「這眼淚,教我感覺到了心碎,像你曾說過的那樣。」
說著,自己眸眶底酸楚的淚水也伴著泉涌而出,每吻一記,便也流出一串與他的相和。
「原來,愛著的時候,竟會有這麼多的不舍和牽記。可我……我還不舍得啊!在還這般愛你的時候,我還不……不想死啊!」虹神女再也壓抑不了心底瞬間涌上的萬千心碎,攬身圈著搶王的頸子,恣意耗神地哭喊起來。
搶王摟著虹神女,任由她的涕淚將他的整片前襟全給浸濕。他好溫柔、好溫柔地輕撫著,把自己今生唯有的所有溫柔全交付至虹神女身上。
再沒有懷疑,絕不會懊悔。
「這心碎,是不是更勝過肉身死去時的痛苦?」搶王問道。
虹神女點點頭,傷心地說不出話來。
搶王伏在虹神女身上,伸手解開她衣上的系帶,將大手探入襟內,貼附在她的胸脯上。他輕聲詢問︰「虹神女,再告訴我,你還感覺到什麼了嗎?」
「我……」虹神女屏住呼吸。
靶覺著搶王的手掌熨貼在她赤果的胸脯上,那樣貼近的撫觸,促使一股灼燒的熾熱感率先由左乳旁燃開。隨後,焚燒更形熾烈了,它們逐漸順沿毛孔穿透她每一寸肌膚地觸覺。
緊接著,搶王把自己的臉探進了虹神女的前襟中。首先,以豐唇吻啄過他手撫著的胸房,一口一口地朝內圈吻,之後,才再溫柔地含吮住她含苞微脹的乳暈處。
「虹神女,告訴我。」
「呃……我……」虹神女仰起頭,雙眸半開半閉。視線??了,呼吸混濁了,腦袋暈眩了。
整個人也都跟著發著燒飛起來似地……
「我覺得心跳得好快、好快!」
「是呵,這便是活著的感覺啊!」搶王附和道,同時繼續吸吮著。「而你我也正活著享受這愛情的感覺呀!」
「呃……唔……撒……搶王!」迷眩暈亂的神經底,虹神女忍不住喊出了他的名字,她遲緩地睜開眼眸,望著搶王背後的石板頂。「我真……還活著?」
「是的、是的,我心屬的虹神女的確仍然活著啊!都怪我不好,是我的遲疑害得你受了這麼多皮肉苦!」
「我的心,更苦。」她的視線轉至他臉頰上,目不轉楮直瞅著。「因為,還來不及向你說,我並未負心于你,我沒有——」
搶王以狂吻封住了她的唇。「別說,別再說了,你怎會負我呢?」
「你還願意相信我這眾人所指的妖女嗎?」
「即便要與所有人為敵,我也只信你一個人,只信我心屬的神女呃!」
搶王的親吻絡繹不絕,纏綿地降臨在虹神女待治的傷痕上。他決心要用自己所有給予的,治愈好他愛戀著的虹神女。
醫她受創的身體,和一顆為他碎了的心。
???
天色暗影朦朧,半透著微微的弱光。
搶王撒麻由底下的密室回至寢宮中時已近凌晨了。他腳步才剛踏出機關石門,眼梢尖兒便已經睨到了一抹瘦長的人影立在窗樓邊。
「咳!咳!」他故意裝出清喉嚨的咳嗽聲。「你這刺客的膽識還真是了得,就不怕站在那兒被旁人給抓到嗎?」
虹嵐女于是向光亮處走,步近搶王撒麻的面前。「失禮了,虹嵐女不怕。」
燭火的光暈映在虹嵐女的身上,她穿了套翠綠色的衣衫,樣式與虹神女原先的那套極相似,不過,虹嵐女下擺圍得可不是綢裙,而是一件同色的褂子,內里則套上了一條緞子做的長褲。
搶王從這樣近的距離端看著虹嵐女,只見她驕傲地不苟言笑的表情,還真與初識虹神女時如出一轍。若不是眼前這女子的神情實在太嚴肅,搶王倒真想笑出聲音來。
兩相不同的是,虹神女冷洌的,是她倨傲清艷的氣質;而虹嵐女呢,則令人覺得她的冷,是一種由骨子里透出來對身旁人情事物的輕蔑,不僅神情冷、態度冷,就連血液和骨髓也仿佛全都浸在寒凍中。
「喔,原來你就叫虹嵐女呀。」搶王點點頭,表情中有一些贊賞的意味,畢竟往常在他眼底瀏覽過的,深具骨氣的女子實在不多。可現下他一口氣就認得了兩個。
虹嵐女不多言,只以頷首表示默認。
她眼中的防御性不似那夜在囚牢里時的嚴禁森森,彼此之間也少了分劍拔弩張的緊繃狀態,取而代之的,倒反而是一種不言可喻的默契。
這全都是因著虹神女而存在的吧!
「放心,虹神女很好,已經在逐漸復愈了。本王說過會盡全力保護虹神女的。」搶王終于開口提起了虹神女。他從虹嵐女眼底掠過的神情中,可以清楚地明白她的擔憂。
「我明白。就因為信任你,才讓你帶走的。」虹嵐女嚴肅的表情里閃過一絲微妙的變化,她認真地望著搶王,對他補充說道︰
「會信任你,乃是源自于我對虹神女絕對的信服之心。無論她做了哪些事兒,下了什麼決定,永遠都還是我們最信服的神女。」
搶王仔細聆听著她的話,在她說完以後,先想了想其中的涵意,然後才小心地問道︰
「假若虹神女不再作你所說的那個神女,也不再回去你們那個地方的話,你……可以接受嗎?」
虹嵐女低下頭,似乎極認真地在辨別他話語中的真偽,同時,也揣測著它發生的可能性。思忖一會兒之後,她的臉面再次揚起,說道︰
「其實這狀況,早在好幾個月之前,當虹神女隨著蒙古人離開我們的時候就已經發生過了。」
搶王從不曾听聞虹神女提過任何有關于過去的生活情形,她的過往之于他而言,猶如一道猜不透的謎題。
「倘若你所謂的可能再次發生的話,我……也只能平靜而沉默地接受了。」就在此時,虹嵐女鮮少表情的冷淡面頰上透出了一道恬靜的微笑。「不過我想,這次對虹神女來說,肯定是和上次不同的吧!上次的蒙古人用戰爭為要脅,欲向虹神女逼婚聯姻,她是為著我們所有族人的性命安全才應允的。可這次,虹神女若真選了這樣的一條路,也該是為了她自己的幸福吧。」
搶王簡直太高興了,與虹神女相戀的這段日子以來,她可是第一個祝福他們的人呢。他興奮地執起虹嵐女的手。「謝謝!謝謝你的祝福,謝謝你!」
虹嵐女沒答腔,不動聲色地慢慢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只淡淡地以她生命中的基調對他說︰「別謝我,我會如此說,完全是為著虹神女。」
「本王明白!」搶王連聲道。
虹嵐女又沉默了,她其實還真不是個多言的人。事實上,她今晚的夜訪行動,除了擔心虹神女的狀況是其一之外,還另有個其二目的。
「我今夜來,其實還有一事要向你說明的。」說罷,虹嵐女便由袖口內取出一罐小瓷瓶,置在搶王的面前。
「近半月來,在古白族里散播怪疹災疫,全都是我一個人的所作所為。原本我是想以此解藥向你這搶王交換虹神女的,可如今……」她將它交至搶王的手中。「就無條件奉送給你了。」
搶王望著那罐瓷瓶,腦子里閃過許多深刻的感觸,這瞬間,他有種想知道更多真相的念頭。在決定了要開口向虹嵐女詢問之後,搶王便大跨步走至床畔,掀開枕墊,拿出放在下面的一塊紫色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