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說說希望本王怎麼處置這些忤逆之徒?」他的手觸在她的掌心間。
虹神女心慌意亂。不許!不可輕易受他左右自己的情緒!她抽出自己的手。
「我希望?」
「沒錯,此刻本王心情突然好轉,特準你虹神女一個願望,只要你話一出口,本王都會應允。」搶王撒麻對虹神女的特別,任誰也瞧得出來。這樣的對待,早已超越了一個王對待一個囚虜的方式。
「你真的願意應允我處置她們?」
撒麻對她一笑。「虹神女,為何你總想挑戰本王對你的友善呢?」
虹神女于是挺直身子,再度朝著哀鳴的鐵牢走去,她說︰
「我希望搶王真心地寬恕她們,並且,允許我為她們醫治。」
「你不擔心她們日後拿惡毒的心機回報你嗎?」撒麻問。
虹神女的唇畔淡淡綻開一朵會笑的雲彩,眸光卻堅定不移。「我腦子里想的,只有該如何救人。至于其他,就由人去說、去做吧!」
搶王撒麻望著她。那堅定的眼神若是一種感情,該會是一種怎樣固執的情緒啊?會否也與她傲然的性格一樣,固執地難以更改呢?!愛恨常于一線間,她的固執及傲慢能讓她明白這個道理嗎?
撒麻很期待有一天,虹神女會為他綻開一朵會笑的雲……
現下,既然她希望,也好,就準了她吧!
第四章
撒麻低喃的呼喚就在她的耳畔,一聲聲朝著她侵襲。虹神女努力鎮定住自己,睜著眼眸凝望他,勇敢地凝望著。
話說虹神女從搶王撒麻的手中救走鄔兒及幾個丫環的消息,旋即在古白族里造成很大的震撼以及沖擊。
當然啦,鄔兒和幾個小丫環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搶王就算發狠要整死她們也沒啥稀奇的,但重點是,搶王竟然突發奇想地任由一介囚虜來決定她們的生死,這……不像搶王向來的處事準則啊!
這個虹神女對搶王的影響,竟比眾人原本想象的還要大!這才是最教人害怕的一件事。
虹神女救走鄔兒和幾個女孩以後,便將她們身上的傷以自己精心調制的草藥作醫治,並且小心翼翼地處理縫住她們嘴唇的線。虹神女可不想讓這幾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在俏麗的臉上留下一絲絲的遺憾。
「察洱太後有令,眾人一律回避!」
房外傳來祭師哈達下詔的命令,隨後,便由他領著一干人進到?房中。
正著手剁碾藥草的虹神女見到來人,並未因此而停下手中的工作。她順手捻起一葉藥草置入口中,並從容不迫地緩緩問道︰
「這麼大張旗鼓的聲勢,難道你們不怕搶王再怪罪嗎?我可不是每次都有那麼好的興致救人的。」
虹神女打從頭一次見到這個祭師,就已能從他咄咄逼人中的不安定目光里察知,這是個極可怕的人。他用一張擅于偽裝的臉孔去掩飾心底龐大的以及秘密。
面對此款人只有兩種方法︰一則就是期待自己永遠也遇不著他;一則即是要永遠地征服他。
否則,他會拿來對付你的,就未必是征服那麼簡單了。他會處心積慮、日以繼夜地要致你于死地……
「你這妖女,別以為倚杖著搶王的庇護,就真當咱們古白族沒有其他辦法治得了你!」哈達狹長的眼縫中,露出惡狠的目光。
虹神女低笑著搖搖頭。「不管我是人或妖,可我既沒害人亦不殺生,你們又憑什麼想治服我呢?」
有時做人真奇怪,對于自己所不了解的,總不設法探究,倒只想盡快地除了殆盡。
「大膽!就沖著你這說話的氣勢,本座斷定你必是妖女!」哈達指著她怒斥。
虹神女抬眼端視,認真地向哈達告誡。「我已向自己許下諾言,絕不再輕言發力傷人,你莫逼人太甚……」她小心地控制著己身的分寸,多半分都恐將傷人性命。
「也就是說,你已承認使的是妖法?」
「那不是妖法,是上天賜給的靈力。」虹神女闔上眼眸,不悅地糾正道。她不允許靈力被人以不軌的心機揣想。
即在此時,只瞧祭師哈達像是等待許久似地,突然扳指下暗號。周圍的眾人突地蜂涌而上,以藏在身後的大布袋套住虹神女。
等虹神女發現有陷阱時,已被圍困住了。她隨即從布袋四周聞到一股刺鼻的麻藥味,一會兒,先是四肢不受控制的僵硬,再接著,整個人便知覺全失。
她甚至來不及听見祭師哈達哼哼的冷笑聲。
???
「祭師,你說的妖女就是眼前這女子?」一身華貴貌的中年婦人睨著眼,瞧向躺在她廳里的陌生女子。
炳達剛差人解開布袋,不過,他仍小心地拿布條蒙住虹神女閉著的雙眼。
「回稟太後,此妖女即是迷惑搶王心智的虹神女。」哈達欠個身,好讓坐在上位的太後能看清楚。
「嗯。」察洱太後步下後位,緩緩地往虹神女的位置走過去。
第一眼,察洱太後就已經知曉,搶王撒麻注定會為眼前的這女子傾心,她太明白自己的兒子,這也是同為女人的一種直覺。
察洱太後之于純粹的古白族人而言,無疑亦是一個異族人。因為少女時期前的她,本是敵族「支秦族」的族人,在一次古白族的狩獵活動中,被當時古白族的王所誤傷。之後兩人發生感情,遂在不顧兩族族人的反對下結為夫妻。從此,支秦族便聲言與察洱斷絕同族關系。
而撒麻,則是前王與察洱的獨子。前王在臨崩前,為了保護愛妻以及愛子的安全,將王位傳給尚年少的撒麻,目的就是希望藉此穩固他們母子在古白族中的地位。
「的確是一位絕世少見的美人哪!」察洱太後仔仔細細地端看著虹神女的臉面。「咦?為何要掩著她的雙眼呢?」
「呃,稟太後,只因這妖女在施妖法時,雙眼便會散發詭異的紫光,屬下為防萬一,怕妖女誤傷了太後,才將她雙目以布蒙住。」哈達清清楚楚地解釋道。
察洱太後現下可是能助他除掉虹神女的最佳靠山,只要能有力地指出妖女禍害古白族以及搶王撒麻的事實,這虹神女是想不死也難啊!
「紫光!那能殺人嗎?」
「可不是嘛!太後您別瞧這妖女外貌看似絕美月兌俗,但倘若一施起妖法,輕者懾人魂魄、任其擺布;重者則能要人性命。若非屬下及其他大臣們親眼歷見,又怎會隨意誣賴個罪囚呢?」哈達向太後分析,眼中全是一片赤膽忠誠,讓听者如能不信他耿耿的忠心呢?
「……」听完祭師的一席話,察洱太後再次瞅過虹神女,顯然陷入了慎重的考慮中。
炳達當然明白乘勝追擊的不變道理,于是又從容有力地說道︰
「祭師哈達以古白族千年的先祖神靈之名,向仁慈的察洱太後請命,請太後體恤族民寶貴的生命,也為了古白族以及搶王的榮譽設想,容屬下為族人解決這罪惡難赦的妖女吧!」
「可搶王……」這也是太後唯一的顧慮。她必須尊重兒子的決定,因為,每個人都必須尊重古白族的王。
「正是為了保全我們的搶王,這妖女才非死不可啊!」這句話才月兌口而出,哈達就已從察洱太後眼中的愛子之情得知,虹神女的性命終于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察洱太後其實是個仁厚之人,但她更愛她的獨子。于是無奈地向哈達擺擺手,說︰「行了行了,這事兒就交給你處置吧!」
炳達連忙作揖行禮,恭敬地朝太後道聲是。接著,發亮的眼楮便轉向仍躺在廳前,還昏著的虹神女。「還不快把這妖女綁好,立刻押赴刑場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