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紫恩的出現,他已太久沒有顧慮到喬安妮的情緒了,兩頭都像纏結,都有牽扯不清的問題。喬安妮是女朋友,正等待他的愛和承諾;那麼,紫恩呢?像失去的靈魂,他一直想把她收回到自己的皮肉下,她卻頑皮地東跳西躲,令他捉拿不住。
女朋友和靈魂?真是莫名其妙的怪對比!
他走到酒吧後的辦公室,喬安妮已經在那里了,見到他,一臉沮喪的說︰「我今天表現得很糟嗎?」
「還好,有點沖動,但條理尚清晰。」維愷坐下說。
「你們一定又來「女人難以共事」的那套理論了。」喬安妮說︰「但我真的控制不了,尤其心里很氣很氣你,又看你說話那一派冷靜沒事的樣子,我更是火冒三丈。」
「整過我,氣有沒有消一些了?」他翻了翻桌上的紙張問。
「你真的讓于紫恩搬進你的公寓了?」喬安妮瞪著眼問。
「嗯!」維愷應了一聲。
「她和你有過一段,對不對?」喬安妮追問︰「如果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請你要誠實的告訴我!」
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于是,維愷輕描淡寫地說︰「紫恩的確是我從前的女朋友,但因理念不同,早就分手了。」
「我就說嘛!還說是鄰居朋友的孩子,沒什麼重要。」喬安妮的火氣又上來了,「維愷,你不覺得自己很不光明正大嗎?我一直希望我們的交往很坦蕩,你卻常常耍陰招,讓人忍無可忍。」
「什麼叫耍陰招?難道人都不能有一些不想說的秘密嗎?很不幸的,紫恩恰巧就屬于那一部分!」他也生氣了。
「對我就不行,我要你連秘密都交給我!」她大聲地說。
維愷從未發現喬安妮的佔有欲是如此的強,于是,冷著臉說︰「對不起,我就是我,這一點愛莫能助。」
好絕決的態度,他根本是變了心嘛!喬安妮干脆攤牌說︰「你和于紫恩舊情復燃就明明白自的說,何必假惺惺得教人惡心呢?」
「喬安妮,我再也受不了妳的無理取鬧了!」他忍著氣說。
「無理的是你,好端端地叫舊情人去住你的公寓,卻不曾和我商量一聲,你置我于何地呢?」喬安妮也吼回去。
「是我母親叫我照顧紫恩的」」」維愷站起身。
「你母親?」喬安妮氣急敗壞的打斷他的話,「哼!那我現在叫你別理于紫恩,讓她搬出妳的公寓,你做得到嗎?」喬安妮又狠狠的放話,「若你當我是你的女朋友,我就該有這種被尊重的權利吧?」
一個女人最笨的,就是把天平放在男人面前,逼他去衡量心中的東西,喬安妮和紫恩,一下子就在他的感情世界里分出了高下。
維愷面無表情的說︰「對不起,我不能趕走紫恩,除非她自己離開。」
「如果她要住一輩子,你也讓她住嗎?」她咬牙切齒的說。
「沒錯!」維愷簡短的回答。
原本只是氣話,卻沒想到他真的肯定回答!喬安妮紅著眼,忿忿不平的說︰「你今天是存心來談分手的,是不是?」
「說分手的人是妳。」維愷玩著桌上的鼠標。
「因為沒有女人能忍受這種事,也沒有必要忍受。」喬安妮不看他說︰「除非你和于紫思不再有瓜葛,否則,我們沒有未來。」
維愷沉默許久,只要紫恩在紐約的一天,他就無法坐視不管,但這麼做,確實會傷害到喬安妮,可問題是,他真的願意因為由過去來的紫恩,而放棄新的生活,成為一個舉棋不定的男人嗎?
,或許他真的該速戰速決,他說︰「紫恩是我的朋友,如果妳不能接受,我只好尊重妳分手的決定。」
他就如此的爽快,沒有半點留戀嗎?喬安妮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維愷見她沒反應,想緩和氣氛地說︰「我們酒館和釀酒的生意還合作得下去吧?若妳想把我踢出股東大會,我絕無怨言。」
他們都是生長在美國這開放式的社會,戀愛和分手都不是第一次,喬安妮當然不會那麼沒風度。她只是諷刺地說︰「別說笑了,股東大會沒有你,我們還有得混嗎?」
維愷笑笑,拍拍便要走人。自從十九歲那年和紫恩痛苦地決裂後,他便學乖了,戀愛高高興興,分手也心平氣和,所以,對後來的幾任女朋友,他都沒有太多投注,大家好聚好散,像風去了無痕,對喬安妮也是如此。
而制造過最大麻煩的紫恩,現在不也和他和平相處了嗎?他霎時覺得他金童的稱號並沒有浪得虛名,IQ高,EQ也頗高咧!
他正要走出辨公室門,喬安妮叫住他說︰「我才不相信你和于紫恩是朋友的那一套,那女人並不簡單,住進你公寓的動機也很可疑,小心別被騙上了鉤還不知死活。這是我女人的直覺,听不听隨你!」
「謝謝妳的忠告。」維愷還是很有禮地說。
紫恩的單純與復雜,他最清楚不過了,那個小女人一心只在舞蹈,有如風中的柳絮,能飛回原地算是幸運了。
無論如何,她是在他的屋檐下了,想到此,維愷就有一種迫不及待的興奮感,希望一回到家,就能看到她的微笑、听見她的聲音。
第六章纏綿
在維愷的大公寓里住一星期了,日子比紫恩想象得還平順,早上,她往北到曼哈頓排舞,他則往南到華爾街上班,兩人只匆匆地在餐台吃早餐打招呼。
晚上,她依他的建議,沒去大學選課,就在蘇荷區找兩個藝術家學畫和設計;他就直接到藍星,偶爾提早回來,也一頭鑽入計算機房,僅在喝咖啡時能聊上兩句。
正如他所說的,連見面都少,還談什麼忌諱呢?紫恩是有些失望,但這不也是她所求的嗎?
唯一怪的只有第一夜,他很晚回家,紫恩已關燈,正考慮該不該打個照面,他已到淺紫屋來敲門。
「有沒有吵到妳?」他微笑著,身上散出一股酒味。
「沒有。」紫恩穿著長T恤和暖腳的毛襪,清純得像個小女孩。
「我以為妳會往門口迎接我呢!」他的嘴咧得更大。
「你喝酒了嗎?要不要我泡杯茶給你醒酒?」她走到餐台說。
「真像個賢妻良母咧!」他跟在她身後說︰「不過我沒醉,今天開股東大會,酒免費,難免多了喝一杯,但不會醉的。怎麼樣?對這屋子還滿意嗎?」
「當然滿意啦!它比我在曼哈頓和倫敦的住處都好,像五星級飯店。」她說。
維愷梭巡四周,又看看天花板說︰「就可惜沒有一個練舞室,或許我們該把青綠屋打掉,瓖上整牆鏡子,再配上地板,妳就可以在家練舞了。」
「你在說醉話嗎?」紫恩驚訝地說︰「當你蓋好的時候,我人都已經不在了。」
「是嗎?」他有種如大夢初醒時的表情,「妳跳完吉賽兒就要離開紐約了嗎?」
「我來紐約,只為吉賽兒,十二月我就必須回倫敦了。」她將眼楮望向別「若妳要學舞或藝術,紐約不是比倫敦好嗎?」他問。
「我」」我已經習慣倫敦的氣氛,紐約總是人吵、太難,不太適合我。」紫恩緩緩地說。
「是嗎?」他的臉靠近她說︰「甚至連我也沒有辦法留住妳嗎?」
她看進他的眼眸,深似大海,然後轉過身說︰「留我做什麼?我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你應該巴不得擺月兌我才對。」
她的背後一直沒有聲音,忍不住回頭,就見他倚著餐台,用很怪異的眼光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