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叫柯靖祥,是我的小堂弟,小名叫阿靖,他是我叔叔的獨子,自幼被寵壞了,常拿‘頂方’的名餃去騙女孩子,你妹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回答她的話,每一字句都像石磚,直直砸來。
天呀!她居然弄錯人了?白白策畫數個月,花一大筆錢,又費心勾引他,結果竟報復錯人了?不可能呀!明明是何靖宇,為何又冒出個柯靖祥?她是在作夢嗎?
這時名彥走進門,準備來吃午飯的,一見到客廳站著的柯靖宇,忙煞住腳,直覺他來意不善,手腳不自覺緊繃起來,用聲量壯膽說︰「你來這里干什麼?你不要命了嗎!」
他的話才說一半,靖宇就沖過來,沒兩個招式便把他架得狗吃屎。小姐的面前哪能如此窩囊,名彥翻身便和靖宇硬打起來。
靖宇滿腔的怒氣都發泄在名彥身上,方才對宛芸狠不下心的部分,全由名彥承受,沒多久名彥便處于劣勢,左躲右閃,都只有挨打的份。
「住手!不要再打了!」宛芸顧不了靖宇的拳頭,向前阻止,叫著︰「你打他做什麼?一切都是我的錯,他和我們的事無關,你沒必要找他的麻煩!」
「他是誰?你的男朋友嗎?要你那麼護著他!」靖宇頭發衣服都亂了,一掌就在宛芸鼻端前幾公分。
「我也是為你,你惹了他,他可有一大票朋友,你功夫再好也對付不了那群人!」宛芸吼著說。
「哼!耙動土到太歲爺頭上,我林名彥不會善罷甘休的!」名彥擦著唇邊的血,站直身體說。
「來呀!我隨時候教!」靖宇仍一臉蠻氣說。
宛芸為擋住兩人的再度交手,幾乎把整個身體靠向靖宇,她拉著他的西裝外套,手部發白了。
靖宇低頭看宛芸的臉,又看她的手,突然抓住她往門口走。
「你要做什麼?」她驚叫。
「算帳!」他簡短說。
名彥拐著腳在後面追,宛莉則根本無法動彈。
「你別來,我沒事的,你去照顧宛莉!」宛芸忍著痛叫︰「她需要你!」
樓下巷子停著靖宇的車,他一言不發將她塞進前座,車發動就向前沖。她想問他去哪里,但有什麼差別呢?不過是白費口舌罷了。
車子往台中市區開,又穿過市區,最後來到一棟郊區新蓋的別墅。
他很粗魯地把她拉下車,又拉進客廳,宛芸實在受不了,大叫說︰「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要看你的心,看你能假到什麼程度!」他抓住她的手臂,在明亮的窗前,毫不放松地盯著她說︰「你喜歡釣魚嗎?你會常常忘了帶鑰匙嗎?你喜歡烹飪嗎?妹會溫柔像只小貓嗎?你會像靈芙一樣柔情似水嗎?都不是,對不對?一切都是假,是專門為騙我柯靖宇而來的。我多苯,曾把你想得那麼純真善良,教人想把你捧在手掌心里呵護,結果你的心機比地獄森林還可怕,一張天使的臉孔,卻有魔鬼的心腸!」
「可怕的是你們柯家,魔鬼是你們養出來的阿靖,看看他毀了多少女孩子,你為什麼不去問他!」句句刺耳的話讓她怒氣高張地回嘴。
「阿靖跟我們的事無關,現在只有你和我!」他咬牙切齒的說︰「告訴我,在我沒有愚蠢地要娶你之前,你們的計謀是什麼?」
「我們沒有計謀!」她硬不肯說。
「你有膽量勾引我,卻沒膽量說?」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梁宛芸,你連說實話的勇氣都沒有,簡直比阿靖還糟糕。」
「我自然比你們柯家人好上千萬倍!」她馬上反擊︰「我不想說是不願意事情更惡化,但你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訴你,我們只是要用‘仙人跳’給你一個教訓而已!」
「仙人跳?」他手一放開,臉色慘白。
「如……如果你不被我吸引,一切也……也不會發生了!」她踉蹌一下,急著說。
「結果我卻色迷心竅,不但中計,還進一步要娶你,你們一定在背後拍手大笑,笑我是天底下第一號的大白痴吧!」他的臉色變為鐵青。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好笑,我以為你是阿靖,一心一意只想報仇,哪里笑得出來?」
看他的表情,她害怕中又有幾分心痛,說︰「真的,我並沒有料到結婚那一段,只是………只是……,我不是及時喊停了嗎?」
「一旦開始就停不了,你懂嗎?」他眼中布著陰寒。「你已經毀了一切了!」
「我毀了什麼?你們男人會在乎嗎?不過傷了一點自尊而已!轉個身抹個臉又去找下個女人,比一陣風還快!」宛芸再受不了他的咄咄逼人,也不再心軟的說︰「我們女人的傷痛卻是一輩子。你看看宛莉,她多慘,失去孩子,差點崩潰,你們叫她的一生怎麼走?這才是毀了一切,你明白嗎?」
「你妹妹的帳,我自然會叫阿靖負責,若要叫他娶人,我也會親自押他來。」靖宇一字一句說︰「現在只討論我和你,你欠我的債要怎麼還?」
「你終于提到負責兩個字了?當初我去‘頂方’討公道時你怎麼說?不把我妹妹當人看,只罵她愚蠢傻瓜,還要用五萬塊擺平你們柯家的罪孽。從這點看來,不管你是不是阿靖,也該受點教訓!」她愈說愈大聲。
「氣焰還是那麼盛,你還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是不是?」他聲音低下去,卻更陰狠︰「或許你不曾了解真正的我,從來沒有人敢那樣欺騙我!」
「你要做什麼?我妹妹的悲劇,我已經不想和柯家計較了,我們兩不相欠!」她打個寒顫說。
「不!是我不欠你,而你欠我。」他語調極冷。
「然後呢?你要殺我、剁我,置我于死地嗎?」她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繞圈子。
他看了她一會兒,充滿算計,不懷好意,最後才說︰「不!我只想把游戲繼續玩下去,我要輸的人是你,不是我。」
「什麼意思?」她遲疑地問,有大禍臨頭之感。
「照原定計畫,我們結婚,我要你在上帝面前宣誓嫁給我,至死方休!」他冷冷地說。
「你瘋了!結婚可不是兒戲呀!」她震驚地說。
「你現在知道這一點已經太慢了。」他無絲毫感情地說︰「我從沒有在婚禮前被人甩的經驗,也不想開此先例。如今我把新娘找回來了,多少彌補你所謂的我丟失的自尊。而你,依你的定義,將為這婚姻傷痛一輩子,因為其中沒有愛,只有一個恨你、拿你當復仇目標的丈夫!」
這絕對是惡夢了,宛芸瞪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握著拳頭說︰「我瘋了才會和你走進結婚禮堂!絕不!」
「等一下你就不會說這兩個字了!」他不為所動地說︰「我查過你們,從制造假證件開始,林名彥的紀錄可是精采極了,我可以把他送進牢里,好幾年出不來。而你也月兌離不了關系,有了前科,你就不再清白如水了,梁筧恩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子化身也就墮落,變得一文不值了!」
「你調查我?」她怒聲責問。
「是的,你口中那個敬愛的父親早在十多年前就拋棄你了,所以你恨所有的男人……」
他直接說。
「閉嘴!」她捂著耳朵叫。
他拿開她的雙手,看著她的眼楮說︰「兩個選擇,你是要和林名彥去吃牢飯,還是來坐我的婚姻監?我保證後者的刑期短得多,也容易得多!」
「你……你是禽獸!」她又想踢他了。
「你在招惹我以前就該探听清楚。」他很輕易就避開,說︰「我只能等你到今天晚上,明天一早我還有會議。你不答應結婚,我今晚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