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金碧輝煌的大廳,璀璨的燈光,熟悉的場面令紀瀟有一絲炫目。
「呵,楓君,你來啦。」熟悉的聲音令紀瀟皺眉,只見福田美生被狼狽地押在角落,仍是痴痴地望著她。原來,她確實綁架了雲煙!厭惡地撇過臉去,紀瀟專心面對凌宇審慎的眼楮!」
「嗨!凌宇,你來了。你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在家坐不住嘛!」她純潔無瑕地笑著,故作輕松地打招呼。
「沒關系,我們也好給你慶祝生日啊。」凌宇同樣的回以微笑。
「澤禹。」雲煙輕巧地走到盂澤禹的身邊,怎麼她總覺得凌宇和紀瀟相處的方式很奇怪。他們不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嗎?
「嗯,手不疼吧?」疼惜地執起雲煙的手腕,孟澤禹細心地檢視雲煙手上是否還有被縛的傷痕。哎!要不是為老大和聶的事他才不肯出借他的雲煙演這場苦肉計!「我們回家吧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帶雲煙離開這個風暴圈。老大和聶的情事就讓他們自己操心吧。
「啊?可是我們不是要給紀瀟慶祝生日嗎?」雲煙詫異,「沒關系,有龍首在。」簡略地回答了親愛的妻子,孟澤禹使了個眼色,命令屬下押走福田美生。
「啊,今天是我的生日嗎?」紀瀟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
「你這兩天很忙,生日都忘了,過來坐。」凌宇微笑著,邀請她入座。
「呃,雲煙留下呀!大家應該一起慶祝嘛。」
「不了,你們獨處吧。龍首,我帶雲煙回家了。」不待紀瀟和雲煙話別,盂澤禹就擁著愛妻匆匆而去。
樓下來,兩人相對無語。紀瀟不由自主地深呼吸,她想起一年前的一個早上,她和凌宇之間的氣氛也是如此緊張。不過她現在可沒有大吼大叫的勇氣了。凌宇撤走大廳里所有的人,看來是要和她暢談了。姑且听他說些什麼吧。其實不管他說什麼,她的下場大概都不會好。
「哈哈哈,」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她大笑了幾聲。「真是的,失憶也挺麻煩呢!我都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了。」她還是故作一副懊惱相。其實心里也的確懊惱極了。多嘴呀!這時候提失憶的事干什麼!不是自個往槍口上撞嗎!
「是啊!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失憶了嘛。可你怎麼還記得那只耳環呢?」凌宇垂下目光,頷首輕笑。
「耳,耳環?喔!我從地攤上買了一只逗雲煙的。」紀瀟冷汗連連。
「喔,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記起來了呢。」凌宇點點頭,暗龍之風的標記,可以號令五分之一的暗龍人馬的令牌,她竟說是地攤貨!
「呃……」好窘!但紀瀟再也不敢隨便說話了,說多錯多。
凌宇點燃了一支煙,吞雲吐霧起來。煙霧彌漫,凌宇的臉變模糊了。他很少抽煙的,紀瀟聞著煙味,不舒服地咳嗽起來。
「不喜歡嗎?這曾經是你最喜歡的牌子。」凌宇暗暗地觀察她的反應,如果她不能以誠相待,他也要把她的真話逼出來!
「亂講!我什麼時候抽煙了!」紀瀟一口否定,這是騙局,她到倫敦後就不再抽煙了。
「戒了嗎?來倫敦後戒了嗎?」
「我以前抽過嗎?」真的,真的是她常抽的牌子。細細的聞著煙味,紀瀟發現這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居然如此熟悉。設想到,凌宇連她過去抽什麼樣的煙都記得那麼清楚。
「你以前對煙、酒都很有興趣,尤其酒是你重要部分之一。」
「喔,我過去是賣酒的?」紀瀟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你是調酒師。」現在想想,過去讓她喝酒抽煙,實在是傷身傷神啊。
「好象很像我做的事。」他還在懷疑她嗎?
「哦?為什麼戒煙?」凌宇冷不丁問。
「決定從新開始了,沒有壓力,沒有秘密。」聞著熟悉的煙味,紀瀟有種醉酒的感覺,好象回到了過去。那個孤獨的聶曉楓,常常整夜整夜地抽煙,就抽這個牌子。
「以前的生活對你來說很痛苦嗎?」很好.她開始放松了。凌宇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催眠師,要求曉絕對的誠實。
「也不是,大部分日子是快樂的。」紀瀟瞇著雙眼,回想著,「只不過暗龍人才濟濟,而我——啊!」猛地從椅子上坐起來,紀瀟掩口瞪視著凌宇悠悠地吐出煙圈。
凌宇陰郁地笑著︰「想起來了?」
「——」
「你說我該叫你『瀟』還是『曉』呢?或者你要說,你又失憶了,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凌宇的聲音無不嘲諷。他失望,憤怒,站起身狠絕地向她走來。
紀瀟被迫直視凌宇的眼楮,冰一樣的眼楮︰「你早就知道了?」她的聲音像是蚊子叫。
凌宇猛地吸一口煙,站定。他的臉幾乎貼上她的。
「也沒多久,可能是我還不想揭穿你吧。」他淡淡地說,煙霧噴在紀瀟的臉上。他的確不想啊,他多麼喜歡和曉在一起的甜蜜時光,但這種甜蜜,不該建立在欺騙上!
「那你干嗎還說?」紀瀟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心底翻上來,涌到眼底,有些憤怒,有些怨恨。
「因為不想和你過家家了,暗龍不需要玩這種拙劣的兒童把戲!」捏住紀瀟的下巴,凌宇猛然覆上她的唇,撬開她的唇齒。她卻要反過來指責他嗎?他是暗龍之首啊!難道叫他命令暗龍的成員永運不再提及她的過去?難道叫他陪她做一輩子鴕鳥?他不喜歡這個自私的、逃避的曉。
濃烈的煙味直灌進紀瀟的喉嚨,刺得她眼底的液體要沖出來。不要哭!不要哭!紀瀟,你是自找的!她感覺,凌宇的憤怒是如此強烈。她告誡自己,倔強地睜著大眼楮,直視著前方,沒有焦距。
「游戲結束了。」凌宇草草地結束這個近乎無意義的吻,即使還留戀著她的唇,即使還留戀全心依賴他的紀瀟,「聶高干,該回家了。」松開紀瀟,他率先走出別墅,頭也不回,就像是要把紀瀟獨自扔在這里。然而,當他沒有听見紀瀟跟上來的腳步聲時,他猛然停住了。
「怎麼,你還要先過完這個虛假的生日再走嗎?」他忍不住出聲嘲諷,心里卻有一絲緊張。直到听著身後猶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知道地還是跟來了,才再度大步前行。算了,至少她肯回家了。
第十章
海風輕輕吹來,吹過大洋彼岸,降落在東方的蒙哥馬羅,這里是香港,一切故事開始的地方。
香港暗龍總部所有的人都屏息住氣,慢慢地向會議室靠攏。失蹤了一年零四個月又十三天的四大高干之一暗龍之風——聶曉楓又去而復返。然而,暗龍是否能就此恢復往日的平靜和井然有序呢?龍首追尋逃妻的事在道上傳得沸沸揚揚,怕也不能視作過眼雲煙吧。尤其是聶高于的身份會不會有所改變,一躍成為暗龍主母呢?唔,好想知道!大家盯著這扇由他們精心設計的合金大門,不止一次想破門而人。可恨哪,干嗎設計的這麼好呀,現在想偷听都听不到!
會議室內「啪」大垛的資料砸在聶曉楓的面前。
「聶,」盂擇禹拍拍她的肩膀,「你的份。」
「喔。」偷眼看看板著臉的凌宇,聶曉楓乖順地點頭。
「嘿嘿,楓楓!」赫雷皮笑肉不笑,「外面的生活很辛苦吧,瞧你,都瘦多了。」
「謝謝關心,不辛苦。」這時不是耍嘴皮子的時候,乖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