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更害怕知道答案,他無法承受第二次的打擊。
「唔……」臉上擾人的踫觸吵醒了睡夢中的齊千夏,她才一翻身,全身上下就齊聲抗議,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還好嗎?」一听到她的聲音,他的困擾立刻擺在一旁。
「你……我……」一睜開眼,他寫滿擔憂的臉就出現在眼前,初生的胡渣,讓他看起來別有一番風情,頹廢得很性感。
餅了幾秒,昨晚的記憶紛紛回籠,茫然的臉倏地染上幾抹羞紅,臉蛋嬌羞地往他頸窩縮。
「做都做了,你現在才害臊會不會太晚?」他壞心地糗她,為的是看到她像炮竹一樣的爆跳反應,那是她最有活力,也是最美的時刻。
「厚~~你這個人!」
她受激地翻開毯子坐起來,完全沒發現自己的模樣有多麼誘人,尤其是她對面那個已經很亢奮的大男人。
「你……」他的雙眼發直,直盯著她胸前美麗的渾圓。「這是‘歡迎享用’的意思嗎?」
「啊?……啊,!」她先是茫然地看著他,而後隨著他的視線往下,瞧見自己赤果的身子,羞得驚叫一聲,趕緊拉回毯子,將自己從脖子到腳包得牢牢的。
無端被罵,還得強忍的可憐男子,背對著她翻身下床,撈起地上的衣褲穿上後才回轉過身,在她的唇輕輕印上一個早安吻。
「早安。」
「早……」她的臉頰酡紅,眼兒低垂,長長的睫毛遮住晶亮的鳳眼。
「再多休息一會兒,早飯煮好後,我再來叫你。」臨走前,又在她頭頂吻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齊千夏抱著毯子又躺回床上,包覆她的全都是他和歡愛的氣息,讓她忍不住又想起昨夜他的溫柔和親密的踫觸,一張臉益發燙紅。
昨晚他們兩人之間的熱情,幾乎讓房間燒起來,也讓她今天全身酸痛。沒想到外表酷酷的他,竟然會藏著那麼多熱情,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但她不會天真地以為「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因為現實生活不是童話故事。
他們的身體雖然結合,但是他們之間還存在著很多問題,比如說︰隱瞞他是穆豐的事實、那個「禁地」、那場車禍意外……
他心中藏有許多秘密,深深埋在她踫觸不到的某個角落。
她不知道他曾受到什麼樣的傷害,但她相信他的傷跟那聲車禍、那個禁地,甚至跟他不願承認自己是穆豐有關。
而且,她還有一個很不好的直覺——他所受的傷,一定跟女人有關。
想到此,她不禁開始搜索起腦中所有跟他有關的資料。
唔……她記得報章雜志曾經大幅報導過他的未婚妻,一個美艷又有身材的女人,曾經當過內衣模特兒。在他出車禍住院期間,她好像拿了好幾幅他的畫到市面上去兜售,說是要籌措他的醫療費用,但只有一幅有他簽名的畫賣了出去,結果錢拿到手後,這個女人竟從此銷聲匿跡,沒有回去醫院照料那個她所聲稱的「最愛的人」,這條新聞在當年還炒得滿大的……
對厚,他的未婚妻呢?
她一個翻身坐起來,眉頭幾乎絞成一團,右手支著下顎,小腦袋瓜開始運作。
那個「禁地」不會就是為了他未婚妻所保留的「聖地」吧?
這個突來奇想讓她像是喝了一大桶酸醋,嗆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吼……如果讓她知道那個「禁地」其實是某人的「聖地」的話,她一定會轟了那個房間!
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更何況是個活生生的女人!
他最好有一個讓她滿意的答案,否則……
「早餐煮好——咦?你怎麼啦?干麼一臉氣嘟嘟的表情?誰惹你啦?」興沖沖端著飯碗進來侍奉自己的女人,沒想到會接收到兩枚白眼,他馬上將箭頭指向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兩只愛狗身上。「是不是你們惹她生氣了?」
「嗚……」兩只大狗無辜地發出低鳴。才不是我們咧,我們剛剛才進來,什麼事也做喔,不要誣賴我們!
「是你!」鳳眼哀怨地瞪著他。
「我?」表情無辜至極。「我怎麼啦?」
他不過才去煮個早餐而已,前後不到半小時的時間,這嬌柔的小女人就變成了凶巴巴的母老虎,而他這個「罪魁禍首」卻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真的很無辜耶!
「我問你,你現在有沒有女人?」
「有啊!」他用力地點頭,神情輕松地將手上的碗盤放在床邊的小桌上。
「有?!」他竟敢當著她的面大方承認!
她的嘴巴張得好大,胸口因大口呼吸而上下起伏,氣急敗壞地跳下床,抓住他的胸前的衣服大吼。「你竟然有女人!」
可惡,有了別的女人,竟然還跟她上床,他是存心玩弄她嗎?
她的胸口好痛,痛到想殺人!
他的眼楮不安分地大吃冰淇淋,盯著眼前盛怒的美女。
她一定忘了自己目前衣衫不整,但是盛怒中的她顯得生氣勃勃,像一頭張牙舞爪的母老虎,美呆了。
「你在發什麼呆?」她都快氣死了,他還傻愣愣地不說話,存心氣死她啊?
「你真美。」
「謝謝……啊,不對,你別想轉移話題!」
「你如果再不穿衣服,我們什麼都沒辦法談……」面對美麗的,男人的意志力是很薄弱的,尤其對方又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啊!」她總算發覺自己的一絲不掛,尖叫一聲,將他推轉過身。「不準偷看!」趕緊背著他穿上丟在地上的衣物,臉上的暈紅分不清是氣紅,還是羞紅的。
嘖,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不把話問清楚,她會抓狂。
「說!那個女人是誰?」
「哪個女人?」她說話顛三倒四的,讓人抓不到頭緒。
還裝蒜!「你剛剛不是承認有女人嗎?我問你,那個女人是誰?」說出來的話,醋味沖天。
「我的天啊!你……哈哈……」終于搞懂她在「灰」什麼了,巴那思哭笑不得,越想越好笑,最後忍不住大笑出來。
天啊,她真是寶耶!
有她在身邊,永遠都不會無聊。
「你還笑!」她又羞又氣,干脆捶打他的胸膛出氣,但是打得自己的手好痛,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雖然這是第一次看到他開懷大笑,但她可不想當個被嘲笑的目標。
「別氣啦!」他趕緊拉住她的手,將奮斗掙扎的她摟進懷里,以免她手痛。
「你有女人還要我別生氣!」抬起淚汪汪的大眼,努力瞪著他。
「你這個小傻瓜,我的女人不就是你嗎?氣什麼?」擦去一顆滴落的淚珠,他又無奈、又心疼地說出答案。
「你說的女人是我?」
「昨晚在我懷里的女人,不是你是誰?」
松口氣的同時,她的怒火接著飆升上來。
「那你干麼不直接說是我就好,還跟我兜了一大圈?」害她難過到胸口痛得要命。
「你只問我有沒有女人,我回答‘有’,難道不對嗎?」他老實回答也錯了嗎?
「當然不對!」她氣焰高張地反駁。「你的回答有誤導我的嫌疑,你應該直接回答只有我一個女人!」
「我只有你一個女人。」他非常配合地說出她想听的話,只求能安撫懷中的小母老虎。
「真的?」太過輕易得到的承諾,總讓人放不下心。
「當然是真的。」他舉起右手。「需不需要我發誓?」
「不用,我相信你。」她拉下他的手,貼在臉上磨蹭。
情人間的誓言不值錢,重要的是感情在不在,感情如果不在了,再多的誓言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