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你在房間里面陪我好不好?」雖然她希望他能在外面陪她一起泡,但是男女有別,她再怎麼無知也知道不可行,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知道他在一牆之外,她就會放心不少。
「這……」她以為他是聖人嗎?竟然指派這麼一個超級任務給他?
「好不好嘛?」她天真無邪的雙眼盯著他,讓他實在說不出一個「不」字。
「好……」這個回答很無奈,也很無力,這簡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考驗。
「太好了!謝謝!」
她興沖沖地拿了換洗衣物走到陽台,心滿意足地吹著晚風泡溫泉,全然沒想到一牆之外的苦命男,只能望牆興嘆。
最喜愛的女人在外頭洗澎澎,他卻奉命顧門,什麼事都不能做,甚至連想都不能亂想,以免做出「撲羊」的舉動。他只好躺在雙人大床上,望著天花板,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原訂的浪漫溫泉之旅完全變調,變成溫馨家庭聚會,怎不讓他哀嘆連連?
「阿司?你還在嗎?」泡了半天沒听到他的聲音,她有些害怕地半起身叫著他的名。
「我在這里。」就算心里再不平衡,他還是以她為第一優先考量,不會故意惡整她。
他的聲音立刻撫平不安的情緒,她放心地又躺回浴池,一臉幸福地笑著。「阿司,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安排這次的旅游,我好高興。」家人都有正事要忙,她不想去打擾他們,他們也不放心她跟別人出游,所以她很少出來游玩。
「你高興就好,找一天,我們再去其他地方走走。」他的臉上也浮上溫暖的微笑,不再哀怨。「反正咖啡館現在有秀蘭可以幫忙,你就不用被綁住了。」
「可是……我喜歡被綁住的感覺。」
「為什麼?」他不懂為什麼有人喜歡被綁住。
「那表示我被需要。」一直以來,她雖然被層層保護,但她卻覺得自己不被需要,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就算少了她,沒有人會受影響,世界依然照常運作。
「嗄?」被綁住等于被需要?向來隨心所欲、自信滿滿的他,一時听不懂這個「被需要」的理論,也很難理解。
「你需要我嗎?」
「需要啊。」雖然听不懂她問這話的意思何在,但他仍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就好。」她滿意地笑了。只要他需要她,那就夠了。
「好什麼?」他听得莫名其妙,但沒想太多,像個老媽子般地嘮叨。「你不要泡太久,皮膚會發皺,會月兌水,泡夠了就起來……」
耳邊听他發自內心的關懷,她笑得好甜、好甜,希望能一輩子都听他嘮叨。
第七章
「阿司!阿司!」
一大早,花朵拿著報紙,著急地用力拍打他的房門。
棒了好一會兒,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短褲的軍司終于拉開房門,一臉睡眼惺忪,猛打呵欠。
「呼……哈……多多……?什麼事啊?」
前幾天借口肩痛偷閑到台東度假,眼看再一個星期就要開畫展,他最後一幅畫還沒有著落,這幾天只好開夜車趕工,昨晚幾乎一夜無眠,快到凌晨才入睡,嚴重睡眠不足。
「有人刊登尋人啟事找你欸!登在頭版,而且還是半版版面,各大報紙都有登喔!」她趕緊將報紙交給他。「哪,你看。」
有人花大錢登報找他?應該是劉光群那家伙搞的,只有他才會花那麼大手筆做這種白痴事。
軍司懶懶地接過報紙,果然看到偌大的版面中只寫了兩行斗大的字──
軍司,你混到哪里去了?限你兩天內跟我連絡,否則我拆了你的狗窩!
劉光群
「果然是那個豬頭!」登成這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倒了多少債哩。
「怎麼了?有麻煩嗎?」她擔心地問。
「沒事。」他只是想宰了劉光群那個豬頭。不僅身材像豬,就連頭里裝的也是豬腦,真是個大豬頭!
「你要不要現在就打電話給他?」
「沒關系,我待會兒再打,讓他多等一會兒,急死他。」登這麼大的廣告,害他在全國民眾面前丟臉,他非好好整回來不可。
「來,你的早餐。」她遞上一個小型保溫鍋。「你昨天不是說想吃皮蛋瘦肉粥嗎?我請我家的廚子特別為你做的,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謝謝。」他接過保溫鍋放在一旁,摟住她的腰曖昧地說︰「不過……我現在比較想吃你。」
一說完,他毫不浪費時間,立刻印上她的唇。一陣熱吻過後,連他也差點喘不過氣了。「多多……我真想吃了你……」
苞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在考驗他的克制力,目前是節節敗退,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可是我听說人肉是酸的,不好吃耶。」她嬌憨地回答,臉上有著激情後的紅暈。
「誰說的,你就是甜的啊,難道是我的舌頭出問題?我再試試……」
「別,別吃我,你還是吃粥吧。」怕他真的將她給吃了,她趕緊拿起保溫鍋擋在兩人中間。
「好吧。」他果真好心地放開她,自動自發打開保溫鍋,挑動味蕾的香氣瞬間彌漫整個房間。「嗯……真香。」他拿張椅子給她,自己也坐在另一張椅上,拿起湯匙,開始進食,顯然很滿意粥的口味。
「你的畫進行得如何?順利嗎?」花朵關心地問道。
「還不錯,再一、兩天就可以完成。」他唏哩呼嚕已經吃了半鍋稀飯。
「那……」她小心翼翼地問出心中最在意的問題。「畫完以後呢?你要去哪里?」他留在這里的最大目的是畫她,一旦畫作完成,他似乎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
她是少根筋,但不代表她沒腦筋,從她發現自己的心意後,她就想到這個問題,不過一直沒有正視過,因為他沒認真作畫,也就沒有完不完成的問題。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從台東回來後,他開始認真作畫,教她如何不擔心?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為她停留?
「看心情吧,」他以為她問的是她下一幅畫的題材,聳聳肩,一臉慵懶地回答。「也許是北極,沙漠,或是西藏,到時候再說吧。」
他不是一個有計劃的人,簡單說呢,就是隨興,想畫什麼,就畫什麼,不會刻意安排,以免作品多了不自然的匠氣。
听到他的答案,她的臉色轉白……他的計劃很多,但沒有一個是留在這里!
這麼說,他畫完就會離開,那他們的感情呢?也跟著斷了嗎?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他吃完粥,剛好看到她蒼白的臉色,打趣地說。「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是不是需要我的人工呼吸?」
「你……」她想問他畫完後,他們兩人的感情要怎麼辦?但事關緊要,反而問不出口。「我……先下去整理花圃。」
她神色倉皇地逃離房間,藉機讓自己獨處,她需要空間想想該怎麼處理這段感情。
這是她第一次談感情,她當然希望是一段有結果的感情,但如果對方只當成是旅程的點綴和調劑,她又該如何面對?
軍司何等敏感,馬上察覺她的不對勁,但就算他想破頭,也想不出原因,干脆不再折騰自己的腦,利用時間再繼續作畫,看著畫布上漸漸成形的林中精靈,他的表情是十足的驕傲和滿意。
這是他到目前以來最滿意的一幅畫作,這幅畫,將是他個人畫展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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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無緣無故鬧失蹤,害我提早結束蜜月旅行,你說,要怎麼補償我?」劉光群一接到軍司的電話後,馬上趕來「花屋」逮人,以免又讓人給逃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半個月,整整兩個星期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