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太太讓我進來的啊。」他笑得好得意。「她還說我比電視上還帥喔!」
「什麼?!」曉人聞言勃然大怒。「她怎麼可以隨便放人進來我的房間?」如果衛均梓是壞人的話,那她的人身安全要由誰來負責?「不行,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
「等一下……妳誤會了啦。」他趕緊拉回她,溫聲解釋。「其實她是看我一直站在大門口等了兩個多小時,覺得我很可憐,出來找我說話,認出我以後就開始聊了起來。我告訴她我們是男女朋友,她才好心地替我開門,放我進來等。」
他稍早一出法院就想來看她,路經市場,看到攤子上的新鮮蔬果,一時手癢便買了一些生鮮食材,準備煮些好料給她嘗嘗,誰知她不在家,他只好抱著兩個大塑料袋在樓下干等,不時得忍受路人的指指點點,還不時有人過來跟他要簽名,順便安慰他,替他大罵陳金發,讓他哭笑不得。
他說了一大串,曉人卻只听到一個重點──
「你竟然等了兩個多小時?!有事嗎?為什麼不打手機給我?」她的手機全天開機,隨時可以找到她。
「其實也沒什麼事啦,只是想看看妳。」他雖然被保釋,但這幾天依然得早出晚歸到法院應訊,回到家的時間都已是半夜;而曉人的休假已滿,開始忙碌的采訪工作,算起來兩人已經四天沒見面了,忍不住想看看她。
當他一進門看到他的西裝外套掛在床頭,一種滿足感填滿心頭,看來她跟自己應該也是同樣的心情吧?
「看我?」她愣了一下,心中原有的不悅一下子消失無蹤,一臉驚喜地望著他。「你是認真的?」難道他那天的交往宣言是認真的?她已經要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了呢!
自從那天送她回來後,兩人各忙各的事,別說見面了,連通電話都沒有;她雖然想他,卻又拉不下臉打電話,擔心是自己自作多情。
「認真?」他一開始不明白她所指是何事,可是聰明的他腦筋一轉,馬上就知道她的意思。「我當然是認真想跟妳交往,難道妳不相信我?」
「可是……你這麼多天沒跟我連絡……」
「我這幾天一大早就跑法院,耗到半夜三更才能回家,雖然很想打電話給妳,可是又擔心會打擾到妳休息,只好忍耐下來啊。我忍得好辛苦耶,妳竟然還懷疑我的真心,真是太傷我的心了∼∼」他只差沒掉幾滴眼淚來印證自己的話。
「喔……」她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嘛……」
「不行。」他不滿意地搖搖頭。「不能只用嘴說。」
「不能用嘴說,那要用什麼說?」她納悶地望著他,一臉不解。
「我要親親。」他大言不慚地提出要求,嘴巴還微微噘起,可笑的模樣讓她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你別鬧了啦……」帥哥形象都沒了。
「我不是開玩笑。」他突然捧住她的臉,雙眼直視她,臉上只有認真的表情。「我是真的想吻妳。可以嗎?」才四天沒看到她,他就覺得心情很浮躁,定不下心來,好像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但是一看到她,所有的不適都自動消失。
原來她就是他的心病也是心藥,難怪人家會說心病還要心藥醫!
「我……」他的眼楮正在發射強力電波,電得她茫酥酥,更別提那些從他磁性嗓音所說出的親昵話語,差點沒讓她心髒麻痹。
沒等她響應,他自作主張地低下頭,輕輕地攫住她的唇,只是一嘗到她的甜美滋味,原先的輕吻,加重再加重,彷佛永遠要不夠她,等到這個吻結束時,兩人都已經氣喘吁吁……
「……我好餓喔。」他意猶未盡,一語雙關。
「抱歉,我這里沒什麼吃的……」她一臉嫣紅未退,滿是歉意地望向應該是空無一物的小餐桌,沒想到竟然看到一桌好料!「咦?!這是……」哪兒來的啊?!
「這都是我煮的喔,妳嘗嘗看好不好吃?」他反客為主地拉她坐下,拿了兩個碗添飯,遞給她一副碗筷,一臉得意地等著贊美。
「全部?!」桌上除了一瓶香檳外,還有七道菜,有魚、有肉,有蒸、有炒,色香味俱全,絕對稱得上是專業水準。「這些全都是你做的?」她不相信他的手藝這麼好。
「當然,妳趕快吃一口看看。」他挾了一塊糖醋排骨喂她。「怎麼樣?好吃吧。」
「嗯,真好吃。」咬了一口,淡淡的清甜,恰到好處的酸味,排骨又鮮女敕又入味,此外面餐館做的還好吃。
「我的手藝不是蓋的吧!」他洋洋得意地揚起下巴。
「你的廚藝是在哪里學的?」「君子」遠庖廚,不是嗎?他這個「均梓」為什麼這麼會做菜呢?
「我父親剛過世的前幾年,我媽媽的精神狀況變得很不好,我只好自力救濟啦。」
他說得輕松,但她听得心酸。跟他相處久了,自然知道他避重就輕的個性,對于自己的痛苦一律以笑臉輕松帶過,該說他體貼呢,還是逞強?
「嗯,果然好吃。」他自己挾了一塊蔥油雞放進嘴里,滿意地自夸。「我看以後如果不播報新聞的話,我干脆改行開餐館好了。」
說到這個,她才想到他現在的工作狀況不明,忙問道︰「公司有跟你聯絡嗎?」
自從吳清福的命案過後,他的主播位置已由另一個女主播遞補,但是收視狀況直直落,他的觀眾魅力可見一斑,公司應該不會放棄他這張王牌才是。
「經理打過電話給我,他說等事情平靜後,會安排我回去。」他自己倒不是很在乎是否能繼續坐上主播台,反正他大仇已報,階段任務已完成。
「案情什麼時候可以明朗?」司法程序繁雜,一件案子拖個幾年是常有的事。
「還不知道。」他露出解月兌的笑容。「不過我的部分已經澄清,不需要再上法院了。」一切總算能撥雲見日,父親的冤屈也得以洗雪,背了十年的重擔總算可以放下了。
「太好了。」她比他這個當事人還高興。「那就表示你隨時可以回公司嘍?」
「最快下星期就可以回去了。」過了半個月千篇一律的問訊生活,他倒還滿想念緊張感十足的播報日子。
她拿起裝了香檳的玻璃杯,向他致意。「恭喜你了。」
他也拿起自己的杯子與她輕觸。「我才要謝謝妳呢,若不是妳找來邱世冠幫忙,我可能就無法重見天日,我父親的仇也別想報了。」放眼台灣能跟陳金發相抗衡的沒幾人,而且那些有權有勢的人,誰也不願樹立敵人,要不然他也不需要苦苦等了十年,還差點功虧一簣。
「別這麼說,是陳金發作惡多端,終于得到報應。」她很高興自己能夠幫上忙。
「說得好。」心上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他心情愉悅地一口氣喝光杯里的酒。「干杯!」
「慢點喝,別喝醉了。」
「背了十年的石頭終于可以放下,我真的太高興了。」
此時,他臉上的笑容是曉人從沒見過的燦爛,是發自他內心的開懷笑容,讓她竟然也跟著有種幸福的感覺!
原來看到自己所愛的人高興,自己也會跟著開心呀!
「就是妳在跟均梓交往啊!」某小牌女演員趁著拍戲的空檔,跑過來覷她一眼,撂下評語。「長得很普通嘛!」
曉人還沒來得及發言,另一名偶像歌星也趕來湊熱鬧。「真不知道均梓為什麼會看上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