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妳穿得太少了。」藍聿之看著她清涼的裝扮,淡淡地回答。
「會嗎?」她納悶地低頭看著今天所穿的無袖絲質印花洋裝,這是夏天的正常穿著,會太少嗎?
他煞有介事地點頭。「沒錯。」但眼里卻呈現另一番思索,對象是一直站在不遠的地方瞪著他們看的魏韻儀。
其實陶今天的衣著並無不妥,讓她「皮皮挫」的是另有其因--早在他帶著陶進餐廳時,他就看出魏韻儀怨恨不滿的神色,但他不置一詞,只是靜靜觀察她的舉動,因此連她遷怒下屬的言行都看得一清二楚。
「喔……」雖然對他的結論抱持懷疑的態度,但她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跟他爭執,她想知道的是更為重要的事。「欸,我間你喔--」
「嗯?」鮮少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讓他頗為好奇她接下來的問題。
「你有一點點……」解決完豐盛的餐點後,她捧著咖啡欲言又止。「喜歡我吧?」對于他的心,她完全捉模不定,她很不喜歡這種懸在半空中的感覺。
他還是不給正面的回答。「妳說呢?」真是個小傻瓜,不喜歡她就不會帶她來「綠野芳蹤」了,他還不曾帶過其它女人來這里用餐呢。
「我不知道,你忽冷忽熱的,我根本看不懂你的心。」她很老實地回答道:「可是,我不會輕易放棄你的,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
「妳為什麼會這麼執著于我?」這一點讓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就他所知,她並不缺乏男伴,而且追求她的都是所謂的菁英;不是年輕有成的專業人士,就是企業財團的第二代接班人,個個來頭不小。既然有這麼多優秀的人供她作選擇,她犯得著追在他後面跑嗎?說不通嘛。
況且這幾次的相處下來,他不得不承認她魅力十足,是個會讓男人心動的美女,就連他都抗拒不了哩。
「唔……」他的問題讓她陷入沉思,最後是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耶。」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定義對他的情感,剛開始的「迷戀」好象已經晉升到「喜歡」,但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改變,她完全不知道原因。
「妳也不知道!」听到她的答案,藍聿之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直冒,血壓一下子往上沖高不少。他咬著牙問道︰「那妳干麼追著我跑?」
她那是什麼回答?!原本帶有幾分竊喜的心,在听到她那句「不知道」後,全都化為惱怒的火氣。
「你都不來追我,只好由我主動出擊嘍。」她也不是很喜歡主動追人哪,很累人的耶。
「這麼說,如果是我先追妳的話,妳就不會有反應?」他肚子里的火正滾滾燒動。
「嗯……有可能。」如果他一開始就跟其它男人一樣對她展開愛的追求,她可能不會覺得他有何稀奇,也不可能對他這麼熱衷吧?
「這麼說來,妳並不是喜歡我這個人,而是因為我對妳不理不睬,妳才注意到我的嘍?」這對他的男性魅力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一開始是這樣沒錯,但……」
「別說了。」他打斷她未說完的話,不想听到會讓自己更光火的事情。
「我還沒說完哪!」她堅持說出自己的心聲。「雖然剛開始是像你所說的那樣沒錯,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我對你不再只是征服和好奇,在不斷的追逐中,不知不覺,我對你已有濃濃的情感產生,一種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去定義的感情。」所以她才會說「不知道」的嘛!
她所做的解釋讓他的心情立刻好轉許多,心也像是坐了一趙雲霄飛車,忽上忽下好幾回……
看來他們之間並不是只有陶一頭熱,他自己也陷進去了。要不然他的一顆心怎麼會被她搞得上上下下,無法得到平靜?
難道,他就真如她所願,被她「把」到了嗎?
這個結論讓他有些小小的不爽,犀利的眼光也跟著往她身上招呼。
唔?!他干麼突然瞪她?「你還在生氣嗎?」她又說錯什麼了嗎?還是說,他仍然不能接受她的解釋?
「都是妳的錯!」說完這句意義不明的話後,他就不再開口說話,這下換陶的心七上八下了。
「欸?!」突然被冠上罪名,她怎麼也想不通,拚命追問。「我哪里錯了,你總要說清楚吧?」
可惜,藍聿之只回她一個愛理不理的眼神,沒有回答。
「你不能不說話啊,那我怎麼知道自己哪里錯了?」可憐的陶已沒心思品嘗咖啡,整顆腦袋都用來「反省」自己可能造成的錯誤。
可惜她大概想破頭也想不到,她所犯的「錯」竟然是因為她讓他也陷入情網--如果那稱得上是「錯」的話。
看到她焦慮的模樣,藍聿之的心情總算大為好轉,這表示她是在乎他的,起碼目前是如此。
但他可不會笨到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對付她這麼「貪鮮」的人,就是要保持新鮮感,絕不能讓她模透透,否則她一定會拍拍走人。
對付她的最好方法就是--
欲迎還拒。
第六章
「,最近送妳的花少了很多耶!」身為陶的得力愛將,Susan當然要好好關心上司的幸福。
以往陶的辦公室幾乎可以用「玫瑰花海」形容,因為她每天都可以收到許多愛慕者的花束,而且絕大部分都是紅玫瑰。除了花以外,她每天的約會不斷,最厲害的是每次的約會對象都不同,讓人又羨又護。
但是最近這幾個星期來盛況不再,不但收到的花束銳減,就連約會也屈指可數,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陶的魅力不再?
不會呀!她反倒覺得這陣子更嫵媚、更美,像個戀愛中的女人,連身為女人的自己都會著迷不已呢。那……究竟是為什麼呢?
「我請他們不要再送花給我了。」除了藍聿之,她已無心于別的男人,沒事又何必攪亂人家的一池春水?
Susan滿臉疑惑。「為什麼?」這不是與她「不可一日無人追」的論調相違背嗎?
「因為我已經遇到我的真命天子了啊!」她滿面春風地回答道:「我的心里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一說起他,她的眼楮笑得都瞇成一條線。
這一個月來,他們一個星期起碼都會見上一次面,而時間則多是周末假日,地點嘛……總是在郊外,因為藍聿之很喜歡親近大自然。
因為他,陶的衣櫃里多了許多輕便的休閑服飾,也不再排斥在大太陽底下揮汗如雨地翻山越嶺,只為了看一種據說是快絕種的植物。
慢慢地,她開始懂得停下腳步觀賞路邊的野花野草,也開始感覺得到清風拂面時那種舒爽的感覺,這都是她以往感受不到的悠閑情懷。
「真命天子?!」「花痴女」竟然想要定下來!這可是天大的新聞呢!「早誰?」愛听八卦是人的特性,Susan當然也不例外。
「藍聿之。」陶鏗鏘有力地報出愛人的名號。
「藍……妳是說上次那個『綠野芳蹤』的老板,那個超有名的室內設計師?」Susan當然也听過藍聿之這號人物。前些天跟陶去「綠野芳蹤」吃飯回來,她仔細一想,忍不住要大罵自己遲鈍--頭頭跟那個餐廳經理還會是在搶哪個「藍先生」?當然是藍聿之啊!不過她一直以為,藍聿之早就像其它男人一樣,被陶以一次約會「終結」了,沒想到他竟「存活」到現在?!
「妳也知道他?」
「當然,他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知名設計師耶!我如果有錢,也想請他替我設計房子!」只是藍聿之光是接一件設計案的費用,就抵得過她一年的薪水,非常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