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否則她也想不出其他辦法。
他立刻拿起話筒打11O報案,過了一個小時,兩名員警總算姍姍來遲,做了筆錄後,便要他們帶路去看現場,原本還半信半疑的警察在看到電線桿上的彈痕後,神色中才多了一絲認真。
一些目擊民眾也活靈活現地說明事發經過,並拿出附近撿到的彈頭交給警方,證實槍擊案並非空穴來風,而是真有其事。
「我們會繼續追查,如果你想到任何線索,再跟我們聯絡吧。」當事人無法給足夠的辦案線索,警方也只能虛應了事。
「好的。」兩人送走警察後,小心並快速地返回司琴的住處,面對躲在暗處的凶手,他們至今仍是一籌莫展。
「希望警察能幫上忙……」草草在她的住處吃泡面充作中餐,兩人的話題還是繞著槍擊意外。
忙和大半個上午,對他們來說,仿佛經歷一場大戰,讓人身心俱疲。
「我想明天就去診所。」總不能一直躲在這里,什麼事都不做,這更會讓人精神緊繃,壓力難以紆解。
「有人要殺你耶,你還要出去送死?!」
「總不能放著診所里的動物不管吧?」他不習慣坐以待斃。「況且如果有人真要殺我,就算我們躲在家里,他還是會找上門。」
「……」他所說的她之前也想過,不過待在屋里,畢竟總是多了一層保障。
「讓他現身,總比讓他躲在暗處好應付。」他想把敵人逼出來,否則對象是一個躲在暗中乘機下手的人,讓人防不勝防。
「……也好。」事到如今,她也想不出其他辦法。都怪以前沒結交「能人異士」,尤其是懂得功夫的人,如今也不會坐困愁城。
「叮——咚——」這時,剛好門鈴響起。
「咦?」司琴納悶地看向大門。「會是誰?」
奇怪,除了叔恩以外,她沒認識其他會來拜訪的朋友,更何況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替人算命了,會是誰呢?
「我去開門。」在這敏感時刻,叔恩也覺得不尋常,只能小心為上。
「咦?」從門上的貓眼看出去,他看到門外站了個讓他驚訝的人物,連忙將門開啟——
「法蘭克?!你怎麼會來台灣?」法蘭克是他在英國實驗室的同事,兩人共事的時間並不算長,只有短短的九個月,而且並沒有特別深的交情。
「我來台灣觀光,順便來看看你。」法蘭克不請自來,還大方地登堂入室,一雙綠眼珠左瞧右看,最後落在司琴身上——
「這是你的女朋友?長得很漂亮。」
叔恩立刻不著痕跡地護在她身前,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法蘭克的眼神閃了一下,才回答道︰「是你的家人告訴我的。」
「原來如此,歡迎你來台灣玩。」叔恩雖然滿肚子不相信,但沒拆穿他的謊言,仍佯裝無事,笑著歡迎他。「第一次來台灣嗎?打算待多久?」沒想到敵人這麼早就現身,替他們省去不少擔驚受伯。
法蘭克的突然造訪,早已讓他起了提防之心,更何況他語多破綻,更讓叔恩確定自己的懷疑不是空穴來風。
他的家人並不知道司琴住哪里,因為他不曾說過,既然如此,法蘭克又怎麼可能會問得出來?再說,當年他留給英國同事的是舊家的住址,法蘭克又如何找得到他家人現在所住的地方?
種種不合理的說法,讓他不禁懷疑法蘭克與稍早的槍擊案有關,因為時間點實在太過巧合了。但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決定暫時與他虛與委蛇。
「明天……」法蘭克月兌口而出之後,馬上發覺自己說錯話,立刻改口更正。「呃……我的意思是兩、三天。」
「需要我帶你去四處走走嗎?」叔恩裝作沒有發現法蘭克的語誤,甚至好心地建議。
他猜想這次的槍擊絕對不只法蘭克一人所為,應該還有其他同伙,執槍的搞不好是另有其人,因為那人的槍法非常準確,應該是職業級的。
他相信那些人既然大費周章地準備,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如此一來司琴的危險性就增高了。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決定以自身當餌,獨自引來那些豺狼虎豹,希望能—並解決。
「好!」法蘭克過分急切地應道︰「現在嗎?」沒想到賀叔恩這麼好騙,三百兩語就被蒙騙過去,真是蠢!
「明天好嗎?」叔恩一臉歉意。「我今天還有事。」他可不是笨蛋,懂得為自己爭取時間,否則此去只會白白送死。
「沒問題,我明天一早來接你。」說完,法蘭克便興奮地離開,連多寒喧一句都沒有。
門一關上,司琴便迫不及待地詢問——
「他是誰?」她的英文雖然不是頂好,但由於他們之間的對話並不艱深,所以能猜出個六、七成。
「他是我以前在英國實驗室的同事。」
「我不喜歡他。」那個人的一雙綠眼透著冷光,一點溫度都沒有,讓人渾身不舒服。「他來意不善。」
「嗯,我懷疑他跟早上的槍擊事件有關。」只是法蘭克為什麼要殺他,這又成了他另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他們倆沒有特別的交情,這意味著他們的關系不好也不壞,沒什麼交集,他不記得自己曾得罪過法蘭克,他為什麼要殺自己呢?
但這不是重點,現在最重要的是明天要如何月兌險?或許可以聯絡警方,請他們事先做好部署工作,才不會白白犧牲自己的一條小命。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跟他出去?這樣不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她非常不能認同他的做法。「太危險了,我不同意。」
「你先別急,坐下來听我慢慢說。」拉她坐到椅子上,又倒了一杯水給她,這才柔聲說出自己的計劃——
「與其坐在這里擔心他們不知何時會來殺我,不如主動迎擊,將他們引出來。」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那些人能專心於他,因而忽略司琴的存在,讓她逃過此劫。
「他有槍耶!你要如何迎擊?憑你的赤手空拳?你有練過功夫嗎?」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他是頭殼壞去是不是?她並不是瞧不起他的能耐,而是他一介文弱書生,如何跟槍枝對抗?
「我們可以找人幫忙啊。」當然不可能單靠他一個人緝凶。「比如說找警察……」
他還沒說完,她便冷冷地反問道︰「你認為他們能付出多少心力在你身上?」
不是她對警察沒信心,而是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有太多待辦案件,對他們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他又不是名人,能分到的注意力更是有限,不被吃案就該偷笑了。
「嗯……」他陷入沈思。
她說得沒錯,自己的確不應該寄望太多在警方身上,但是他又沒足夠的能力自保;要他念書、做研究倒不成問題,但是論起拳腳功夫,就差人一大截。
見他溫吞的模樣,她只能乾著急地出著餿主意。「你有沒有認識特殊背景的人?比如說黑道或是偵探?」
「?!我二哥好像認識一個黑道人物。」經她這麼一提,他突然想到仲恩的合夥人潘辛笛的先生好像就是黑道大哥,而且層級很高。
「真的?」他的話仿佛是急流中的浮木,讓她發現一線生機。「那你趕快跟他聯絡。」
「啊?可是找他們出面不好吧?」跟黑道扯上關系,不是會很麻煩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命在旦夕?」司琴氣急敗壞地嚷道,完全不計形象。「你還在猶豫什麼?怕欠他們人情嗎?人情會有命值錢嗎?」真是標準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