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才想到,原來宮非的「宮」,指的就是那個掌控媒體界的宮家!
「女乃女乃,這是我特地選的祝壽禮,您看喜不喜歡?」宮非趕緊拿出預先準備的禮物,轉移焦點。
那是他花了上百萬買來的翡翠觀音墜飾,上頭華麗地瓖著幾顆鑽石,搭上白金鏈條,看起來華貴典雅。
「這尊翡翠觀音,玉質通透又翠綠,雕工也很精致,真漂亮呢!」宮老夫人拿到手上一看,愛不釋手。「阿非,快幫我戴上。」
爆非立即起身站到她背後,幫她戴上項鏈。
「真好看,雍容華貴的氣質跟您很搭配!」宮非的母親間接贊美兒子眼光一流,又以眼神使了個暗號給他,要他配合行事。「原來你跑去當模特兒,是為了打工賺錢買禮物給女乃女乃呀,這樣的出發點很好,你干麼不說呢?讓大家都誤會你了。」
「這沒什麼好張揚的。」他順著母親搭的台階下,相信這個理由一定可以化解女乃女乃的怒氣。
「原來你是為了準備這份禮物,才去當模特兒的啊!」宮老夫人既心疼又愧疚地拍拍宮非的手。「你這個孩子,為什麼不跟女乃女乃解釋清楚呢?讓你受委屈了。」
爆非聰明地以退為進。「沒什麼啦!只要女乃女乃不要再生氣就好。」得了便宜還賣乖。
「女乃女乃感動都來不及呢!」想到自己正是愛孫辛勞工作的受惠人,那麼他當模特兒也是情有可原。
爆非跟母親暗中交換一個眼神,一場原本越演越烈的紛爭,在母子合作無間的默契下,已經消失于無形。
但是宮老夫人對沅媛的嫌惡,並沒有因為事情告一段落而稍有緩解。
看來沅媛要想進宮家大門,只能等候奇跡出現了。
※※※
可以算是從宮家逃出來的沅媛,自從剛剛猜出他的身分後,心里頭就一直悶悶的。
坐在回家的車上,她終于開口確認。「阿非,你們家就是那個掌控整個媒體界的宮家,是嗎?」除了那個「宮家」,她實在想不出台灣還有哪位姓宮的人家能有這等徘場。
「嗯。」他淡淡地頷首承認,沒有對自己隱瞞身分的事多作解釋。
沅媛不再說話。她總算明白,為什麼他當初敢斷言X周刊撐不過一個月了。
的確,以宮家在媒體界的影響力,確有那份能耐。
「你預計做到什麼時候?」他的家世如此驚人,再加上他所有家人都持反對態度,他的模特兒工作不可能長久。
「等所有的合約都告一段落吧。」算算他手上剩下的工作,差不多再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全部完成。已經閑晃了好一段日子,也該收收心,不能再不務正業了。
那不就只剩下一個月!這突來的消息,讓沅媛當場傻眼。
這意味著一個月後,他們將不再有任何交集!
他猶如船過水無痕地繼續他的路,渾然不知他的蜻蜓點水已在她的生命掀起軒然大波,永遠無法恢復平靜。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餓了。」他注意到她剛才沒吃什麼,體貼地以自己為借口,想帶她去吃東西。
說的也是,在那種群敵環伺的情況下,怎麼吃得下飯?
「嗯。」努力擺月兌失落感,決定好好珍惜這僅剩的相處時間。
「我想吃你煮的菜,干脆我們買些東西去你家,你煮給我吃好了。」他說得理所當然,完全沒有不好意思。
「也好,就當作是謝禮吧!」
「什麼謝禮?」他有做過什麼好事嗎?他怎麼不記得?
「謝謝你讓我有了一大筆收入啊!」她說的是實話,光是這幾個月的佣金收入就比以往十年的總收入還多。
「既然如此,我可要好好坑你一頓。」他果真不客氣地開始點菜。「我要吃神戶牛排、黑鮪魚生魚片、山藥排骨湯,還有……」
沅媛苦著一張臉嚷道︰「哇!還有啊!」他這人的嘴刁得很,食材都是非頂級的不吃,單是他點的這幾道菜,就要花上好幾千元ㄝ。
她的荷包,疼啊!
「怎麼?心疼啦?」看她一張小臉的五官全揪成一團,讓他更想捉弄她。
「不……一點都……不疼。」她否認得很勉強。算了,反正以後也沒舍機會煮給他吃了,就奢侈一次吧!
「那就好,因為我還要一瓶九八年份的葡萄酒。」
嗚……土匪!
不但搶走她的心,還讓她的荷包大出血,他不是土匪是什麼?
第七章
「你的手藝還真的是不錯,我看你干脆改行當廚師算了!」邊吃著沅媛精心烹調的美食,邊啜飲手中的美酒,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她做菜的天分絕對比當經紀人高,起碼不會被人騙去亂簽合約。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嘗到我的手藝。」沅媛話中有話地提醒他。
她或許有做菜的天分,但不代表她喜歡當個煮飯婆,除非有人讓她心甘情願下廚,弄得滿身油污。
她的暗喻讓他龍心大悅,但是表面上卻沒顯現任何欣悅之情,只是暗自竊喜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凌駕其他男人。
不過他的默不作聲卻造成沅媛的誤解,以為自己的話造成他的困擾,不禁暗自後悔自己的嘴快,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已經決定偷偷愛著他就好了嗎?為什麼還要說出來造成他的負擔?
她心里很清楚,以他們倆家世背景的差異,她根本進不了宮家大門,為什麼還在作白日夢呢?不僅造成他的困擾,也為自己帶來難堪。
兩人又沉默地進食,一會兒後,他突然想到。「你會再找新人嗎?」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位置被人取代。
「會呀。」她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要不然你離開後,我要靠什麼維生?」
幣名在她公司下的就只有他這一名模特兒,他離職後,總要再發掘其他的「收入來源」吧!雖然她也明白不可能再找到像他一般出色的人。
听到她的回答,他不禁心情大壞,光想到她照顧其他男人的畫面,他就渾身不舒服,忍不住月兌口而出。「我養你!」
話才出口,他立即因為自己的直覺反應而楞住,但繼而一想,覺得這個辦法也不錯,總比看她跟其他男人相處好些。
反觀坐在他對面的沅媛,神情呆若木雞,顯然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兩眼直直瞪著他。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望著他,期期艾艾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希望能听到想要的回答。
基于不給承諾的原則,他惡劣地不給肯定的答案。「你說呢?」
其實今天在女乃女乃的壽宴上看見眾人圍攻她時,他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他絕不容許任何人欺負她,就算是親如家人者,也不能欺負她!
他猜想這種強烈的保護欲和佔有欲,應該就是喜歡吧!
這樣的情感,在他心里還是首度出現。不過就算心中已經承認她的特別,甚至已將她列為共度一生的交往對象之一;但在未成事實之前,他仍不願輕易許下諾言。
她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模稜兩可的反應被她解讀為那句話只是玩笑之詞。
鎊懷心事的兩人,不知不覺拚命倒著酒喝,越喝越多,越喝越多……
「阿非,呵呵……你的頭變成……三個了,還會……搖晃,好好玩喔……」沅媛半趴在餐桌上,對著宮非醉態可人地傻笑。
「妳醉了。」他發覺自己也喝多了,頭有點暈。
「我、我……才沒醉哩……我覺得……好舒服喔……」她不穩地拿起酒杯一干而盡,搖著空酒杯。「我還要喝……」
他奪過酒杯。「不行,你已經喝太多了。」
「人家……還要喝嘛……」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想要跟他爭奪酒杯,但走沒兩步就癱軟在地,幸好宮非快一步接住她,才沒讓她摔個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