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有帶便當。」沛沛委婉地謝絕。她不喜歡孔雀型的男人,沈穩內斂的人比較合她胃口,就像是……豐恕新。
「拜托,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帶便當!」枯坐一旁沒人搭理的邱利甄,立刻大聲嚷嚷,深怕沒人听到她的話。
想當初她剛進公司時,也曾經風光一時,誰知才沒過多久的時間,她的座位旁就變得門可羅雀。但她死也不會承認是自己的驕縱嚇跑那些追求者,一心認定是那些男人沒眼光。
「寒酸!」另一個乏人問津的對象鄭可儀也不屑地批評。她的心態和想法跟邱利甄大同小異,認為是那些男人不識貨,不懂得欣賞她的高貴氣質。
這兩個打從進公司就不對盤的女人,第一次意見相同!
說起來這都是沛沛的功勞,是她讓她們倆首次站在同一陣線。
一旁被拒邀的董效宇見情勢不對,連忙出聲制止災情泛濫。「既然你有帶便當,那就不打擾你了,改天吧!」他臉上閃過一絲鄙色,恰巧被沛沛捕捉到。
沛沛頓時了然于胸,難怪她總覺得他表里不一,不如外表包裝的美好;雖然是一臉溫和親切的模樣,但總讓她覺得像是戴著一副面具。
如今證實果然人不可貌相哪,看來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假!
董效宇轉而改邀另外兩位小姐,三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沛沛納悶地自言自語。「奇怪!我只不過是帶個便當而已,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敝嗎?」
算了,沒必要多放心思在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那個放她一人「獨守空閨」,獨自出門奮斗的上司──豐恕新。
不知他何時才能認同她是他的搭檔?
敖帶一提,此時的豐恕新又為了閃避竄出的野貓而撞上電線桿,所幸只是車子前頭撞凹一塊,讓他車于的「戰績」又添上一筆,但他人還是毫發無傷。
真是可喜可賀!?
※※※
豐恕新冷眼旁觀地看著這個「應該」是隸屬于他管轄範圍的部下,像只無頭蒼蠅似地忙進忙出,但沒有一件是他交辦的工作。
雖然他決定獨來獨往,不要任何搭檔,但看到公司里唯一掛名在他下面的人,竟然變成公用的跑腿的,總是覺得不舒服。
「沛沛,請─過來一下。」隱忍了幾天,豐恕新決定捍衛自己的權利。
他以眾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說道︰「以後─只要做我交辦的事情就好,其他不相干的人所丟來的工作,不需要搭理。」
由于整個企劃部是采取開放式設計,因此他的宣言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也引來許多人側目的眼光。
她哀怨的眼瞅著他。「可是你都沒指派工作給我做啊!」
「呃……」她說得也沒錯,他沈吟了一下。「我今後會慢慢分派工作給你。」
反正只要盡量減少他們倆的共處時間,應該可以減輕厄運的影響力,就讓她幫忙做一些文書處理工作,總好過被人當小妹使喚。
「以後如果還有人不識相,硬將工作往你這里堆,我會跟她的主管好好談談,也許她的能力太差不適合在本公司任職。」他攬下所有的責任,故意讓自己當箭靶,並挑釁地瞥視全場,看誰敢有異議。
其中有幾個人更是他眼神特別「眷顧」的對象,里面包含那兩位使喚她最多的人。
「能者多勞,如果當事人都沒意見,‘旁人’又何必多事!」董效宇暗指豐恕新多管閑事。
「很可惜,我這個‘旁人’剛好是個護短的人,絕不容許自己的部屬被一些‘不事生產’的廢人擺弄。」雖然沛沛不是他應徵進來的,但既然歸在他名下,他就有責任替她出頭。
「你竟然敢說她們是‘廢人’!你難道不知道她們是誰嗎?」董效宇表面上是警示,但眼里的幸災樂禍卻是清晰可見,這點由他特別強調「廢人」這兩個字就可知。
「我又沒有指名道姓,你干麼對號入座?再說如果她們有心出來工作,就別擺架子,否則在家里當大小姐就好,何必出來拋頭露面?」關于那兩人的身份,他已有所耳聞,只是她們的態度讓他不敢苟同。
斑沛沛雖然呆了一點,但比起那兩名大小姐來,倒是順眼多了!
「你說什麼?不過是個課長,還敢在我面前大小聲!」邱利甄開始嗆聲,壓人的架式擺了十成十。
「我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課長,不過比起你這個助理,職位是高得多!」略挑一下眉,豐恕新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好大的膽子,敢跟我這麼說話,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誰?」邱利甄打算用背景壓人。
「我不需要知道你爸爸是誰。不過你倒是要知道自己是來上班,不是來耍派頭的。」依然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沛沛,去準備一下,我們等會兒要去拜訪客戶做生意,沒時間跟他們閑扯。」他決定將她帶離戰場,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免得小白兔被這些狼群生吞活剝。
「好。」沛沛興沖沖地回座位準備要出門。進來公司一個多星期,每天不是影印就是打包,總算可以做到「正經事」,讓她興奮不已。
等到豐恕新和沛沛兩人出門後,董效宇跟兩位大小姐開始交頭接耳,三人因為共同的敵人終于連成一線。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囂張了!」被豐恕新當眾反諷,董效宇的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
「沒錯,這口氣我咽不下!」邱利甄果然是被寵壞的千金大小姐,一向只有她給別人氣受,何曾像今天一樣被人當眾吐槽。
「我也不會放過他的!」鄭可儀也很不爽。她曾經紆尊降貴地對豐恕新表示好感,誰知他卻不屑一顧!
如今卻將那個女人護在身後,教她怎麼忍得下去?
三人有志一同地在心中放話──豐恕新,咱們走著瞧!
※※※
「課長,你的車真是一部‘戰車’ㄝ!」這是沛沛第一眼看到他那部耐撞的戰車,所下的評語。
說它是戰車,還一點都不夸張。車身無一幸免,全被大小「戰役」照顧過,尤其是車頭部分更是整個凹進去,看不出原形。
這部車能存活至今,只能以奇跡形容!
「你敢坐嗎?」絕大部分的人都敬謝不敏,拒絕搭乘他的車,不只是因為他的「事故體質」,更因為他的車看起來隨時會解體,沒人敢拿生命開玩笑。
「為什麼不敢?」事實上她躍躍欲試,甚至迫不及待地自己打開車門進去坐定。
再度訝異著她與眾不同的反應,豐恕新一言不發地默默打量她,研究著她的真正目的,不解她在得知他的「不祥」之後,為何仍要追隨他?
「你不怕我的厄運?」或者這正是她的目的,因為……刺激!
「眼見為實,我不覺得你是被厄運纏身的人。」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倒楣鬼。
「我認為將那些意外都算到你頭上並不公平,你也不願意發生事故;我相信你心里所承受的傷害和壓力絕對比那些受傷的人還重,只是你說不出口,因為沒有人給你辯解的機會。」這是她听到月華說起他的「事跡」時。心中自然涌起的感覺。
看過他後,這個想法更加明顯,她就是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痛苦和孤獨,故作堅強的他硬是牽動她深藏的情絲,讓她放不下他。
「你真的不怕?跟我在一起的人下場都很慘喔!」豐恕新訝然又感動地看著沛沛,沒想到她這個陌生人,竟然可以看透他的心,了解他心中的苦痛;不像他以往認識的人,一味地將所有的過錯都丟給他,沒人關心他已傷痕累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