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他可是我的偶像呢!我收藏了他所有的作品集,有些現在都絕版買不到了。他作品理所呈現的生命力,和對大地的熱愛,讓我覺得很感動,只是他已經好久沒有新作了。」一提到她的偶像,季可雲興奮得像個小女孩,她對Wing贊不絕口,但說到最後語氣卻有些遺憾。
「你的婚紗照將是‘Wing’的最新作品。」陸風語帶玄機地說。
陸風的話讓季可雲愣了幾秒鐘,但她隨即會意地瞠大了美眸,直指著他。「你……你是‘Wing’!?」
「Wing」是個國際知名的攝影大師,他的作品是所有攝影熱愛者眼中的珍品。他捕捉地球上最動人的景色,呈現在世人面前,讓人感受到這片土地旺盛的生命力,看到他的作品,常令人忍不住熱淚盈眶。
只不過「WinR」也是一個深具神秘色彩的人,沒人知道他的國籍、年齡、長相。她還一直以為他的年紀很大了呢!
陸風沒有正面答覆,只是笑一笑。
季可雲轉而看向杜雋臣和李敏華,並從他們的表情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無誤。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他就是‘Wing’?」季可雲不甘心地向杜雋臣抱怨,他可是她最崇拜的偶像耶!
「你又沒跟我說過你欣賞‘Wing’?」杜雋臣一臉無辜。
「我忘了,對不起嘛!」季可雲這才想到自己的確沒提過,她不好意思地道歉。
現在換杜雋臣鬧脾氣,他指著無辜的「罪魁禍首」——陸風。
「你為了他凶我!」她居然為了別的男人對他大聲說話。
「對不起嘛。」季可雲坐到他身邊,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雙手握住他的手,使出她攻無不克的撒嬌招數,來消除他的醋意。
「哼!」杜雋臣故意不接受她的道歉,他還想多享受一會兒她主動的投懷送抱。
「臣……」季可雲的聲音更甜更軟了。
「你們夠了沒!」陸風受不了地大叫,竟然在他面前卿卿我我。
「你叫什麼叫?你老婆不就在你旁邊嗎?不會有樣學樣啊!」杜雋臣提點這個不解風情的大木頭,真搞不懂李敏華是看上他哪一點。
「對喔!」陸風這才恍然大悟地摟住李敏華,打算印下狼吻。
「別鬧了……有……有小孩……在……」李敏華笑著左右躲避陸風的唇。
他們這才想到陸品安的存在,只見陸品安睜大圓滾滾的雙眼,正津津有味地盯著他們。
陸品安看到他們停下來,還意猶未盡地問︰「怎麼不玩親親了?」
「天啊!」李敏華哀嘆自己怎會教出這個小。
「陸風,你們家安安還真是遺傳到你的色樣!」杜雋臣哈哈大笑地落井下石。
「怎麼樣?羨慕吧!」陸風根本不引以為恥,他還沾沾自喜呢!
「羨慕什麼?我們又不是不會生?而且還會生得比你多!對不對?可雲。」輸人不輸陣,雖然輸在起跑點上,但他對自己的爆發力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季可雲不好意思的低垂著頭,哪有人當眾討論生孩子的事?真是羞死人了!
「先生了再說。」陸風狂狂地回他。
「夠了,你們兩個,什麼都要比,跟小孩子一樣。快點吃,吃完後要回家了。」李敏華強勢地各塞一個三明治到他們手里。
不愧是當媽媽的人,管小孩就是有一套。兩個大「男孩」可憐兮兮地啃著三明治,不敢再爭吵。
季可雲佩服地看著眼前嬌小的李敏華,她是典型外柔內剛的人,原本她還不明白嬌嬌柔柔的她如何度過那漫長的等待,現在總算是見識到她的韌性了。
等待與思念是最難熬的,只有嘗過的人才知道。
***
野餐後,杜雋臣先送陸風一家人回去。
「想回家嗎?還是想到處走走?」杜雋臣開車上路後,詢問季可雲的意見。
「我還不想回家。」難得單獨出游,她舍不得這麼快就分開。
「想不想去泡泡溫泉?我知道有個不錯的地方。」杜雋臣提議。
「好啊!」
由于那個地方是在另一個方向,因此杜雋臣必須先將車子回轉,他看看前後並無來車,于是趕緊掉轉車頭,就在車子橫越山路,而他正要換檔做最後的調整時,一輛轉彎的卡車竟失速地沖撞過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只來得及用身子緊緊護住季可雲,一陣劇烈的撞擊之後,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了他……
第七章
「雋臣,你醒醒,雋臣……」
在他深沉的睡夢中,有個悲泣的女聲一直叫著他的名字,他想回應她,要她別哭了,可是他發不出聲音。
「雋臣……」季可雲淚流滿面地坐在杜雋臣的床邊,抽泣地喊著他的名字。
車禍發生已經五天了,但一想起當時的情況,她仍心驚不已。由于肇事的卡車開得過快,轉彎時又沒減速,以致等到卡車司機發現他們時,已來不及閃避而撞到他們的座車,所幸車子並沒有翻覆造成更大的傷害。
當時杜雋臣為了保護她,整個人撲到她身上,代她承受了大部分的沖擊,讓她只受點擦撞,除了小腿有輕微骨折外,其他並無大礙。
可他自己就沒那麼幸運了,全身多處骨折,還有腦震蕩的現象,但最糟的是他的脊椎受到嚴重的撞擊,可能會造成下半身癱瘓。
自從送醫急救至今,已經五天了,他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昨天他的情況比較穩定可以轉住普通病房時,她就要求跟他住同一間病房,這樣她才能夠隨時看到他。
前幾天,她只要醒著就會拄著拐杖到加護病房看他,可是每次一見到他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她的心就好痛。
「雋臣……」為什麼在她以為已得到今生最大的幸福時,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
杜雋臣想要安慰這個痛哭的人,可是他覺得全身好沉重,連手也舉不起來。
季可雲發現他的手指好像動了,她驚喜地注意著,害怕是空歡喜一場。
杜雋臣的手又動了一下,全身上下不時傳采的疼痛,讓他蹙緊了眉頭,發出細微的申吟。「嗯……」
季可雲深怕驚擾了即將蘇醒的他,于是刻意壓低聲量,輕喚道︰「雋臣……」
杜雋臣的眼皮動了動,略微睜開又畏光地立即閉上,他掙扎地再度睜開眼,就看到蒼白瘦削、眼眶泛紅的季可雲。
「你……」他想問她怎麼了,但才發出一個音,就覺得喉嚨干啞難受。
季可雲驚喜地望著他憔悴的臉。「雋臣,你真的醒了!?」
她高興地按鈴叫來醫生和護士,原本站在病房外商談的眾人,也跟著進病房,聆听醫生的檢查結果。
外科主任兼主治醫生小心翼翼地查看,畢竟患者可是季家的女婿,半點都馬虎不得,他的壓力自然不小。
楊醫師輕刮杜雋臣未上石膏的右腳腳底板。「有沒有感覺?」
杜雋臣微皺眉。「沒有。」
「那這樣呢?」楊醫師加重力道。
杜雋臣疑惑地輕輕搖頭,他只覺得下半身非常沉重。
只見醫生臉色凝重地跟其他醫生低聲交談,交代一些注意事項,並看著護土幫他打針和換藥後,才跟杜雋臣說明情況。
「杜先生,經過初步檢查,你大致上已沒有問題,我們稍晚會再為你做更進一步的檢查,你先休息一下。」
「醫生,他的腳……」劉寶珠開口問出眾人最關切的問題,但隨即被季可雲打斷,並以眼神暗示她不要在他面前問這個問題。
「對不起,雋臣剛醒來需要多休息,我也覺得有些疲倦,能否請你們明天再來?」見醫生語帶保留,她擔心雋臣脊椎所受的傷恐怕比想像中嚴重,她不願他好不容易醒來又承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