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雋臣得意地露出奸笑,看著變成搖尾乞憐的笨狗,真是爽啊!
「你笑什麼?牙齒白啊!」陸風惱羞成怒地低嚷,沒想到他的親親老婆竟幫著外人欺負他。
李敏華看到桌上空蕩蕩的,才想到連茶水都還沒上呢!
「真是不好意思,一聊天就把時間給忘了,風,你趕緊下廚,我們還可以趁客人來之前先吃,否則就有得等嘍。」
「好啊。那我就可以吃到陸先生的蒜煎牛排,還有你的青椒牛肉炒飯。」季可雲開心地點菜,她從沒想過有機會可以吃到他親手煮的東西。
「你吃得下?」杜雋臣懷疑地看著她縴細的身材,他才不相信她吃得完。
「我就是想吃嘛!」季可雲拿出對付她爸爸的必殺絕招——撒嬌,軟軟嗲嗲的嗓音,听得杜雋臣整個人都茫了。
「走啦!準新郎官,煮飯嘍!」陸風架著還一臉茫酥酥的杜雋臣往廚房走去,交給他一支鍋鏟,他才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品嘗美食的機會。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的杜雋臣,發現自己已經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拿著鍋子,正被陸風押著炒菜,于是只得口頭警告陸品安。
「小,不準你靠近她!」
陸品安一點也不甩杜雋臣的警告,他敏捷地爬進季可雲軟軟香香的懷里,還露出一臉得逞的奸笑,那笑容和陸風如出一轍,氣得杜雋臣只能拿鍋爐發泄。
「我好羨慕你!」季可雲抱著圓滾滾的陸品安,看著一臉幸福的李敏華,她並不在乎錦衣玉食,她向往的就是像這樣的夫妻生活。
「你知不知道這間店為什麼取名,克洛卡斯’?」李敏華反問道。
季可雲搖搖頭。
「庭院里所種的花叫做番紅花,它的原文是Crocus,中文翻譯為克洛卡斯,克洛卡斯的花語是——等待著你。」李敏華慢慢地說著這間店名的起源由來。
「陸風是個喜歡四處流浪的攝影師,越是人煙罕至的蠻荒地區越是吸引他,我一年難得見他一面,整整等了他十年,才總算有了結果。
「而‘克洛卡斯’這個店名,就是我這幾年等待的心情寫照,其中的甘苦只有自己知道。我也曾想放棄,還好有了安安,我才能咬緊牙關熬過來。」李敏華表情恬靜安詳,輕描淡寫地述說她的過去。
但季可雲仍捕捉到她的眼底一閃而逝的痛苦,看來每個人都有一段難言的過去。
那她自己十幾年的等候,是否也算是有了美滿的結局?
李敏華看出她的疑慮。「別想太多,我相信對雋臣而言,你是特別的。」
「可是他愛我嗎?」她很清楚自己對他不只是迷戀而已,還有著深深的愛戀,但他呢?
「你何不自己問問他?」李敏華微笑道,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季可雲還想再進一步詢問,可是陸風和杜雋臣正端著盤子走過來。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李敏華說完別具寓意的話後,也起身幫忙上菜。
「吃飯嘍!」陸晶安高興地跳下季可雲的腿,幫忙擺餐具。
杜雋臣上完菜後,眼明手快地攔截住正準備再次爬進季可雲懷里的陸晶安,將他塞給陸風,不準他越雷池一步。「安安,你坐這里。」
「小氣鬼。」陸品安嘟著嘴埋怨。
「哼廠杜雋臣不理他,季可雲是他的,誰也不準踫。
「別理他們兩個,我們先吃。」李敏華招呼季可雲用餐,無視于他們的爭奪戰。
這是季可雲吃得最開心的一餐,不僅氣氛和樂融洽,料理也很美味可口,而且還是杜雋臣親手煮的呢。
在他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客人也陸陸續續地進門,杜雋臣理所當然又被抓進廚房幫忙。
季可雲看到其他人忙得不可開交,讓她也興致勃勃地想插一腳。
「我能幫什麼忙嗎?」
李敏華有些為難地看著季可雲,她一看就知道季可雲是個富家千金,而且她身上的服飾又是超貴的名牌,萬一沾染了油污,怎麼好意思?可是看她躍躍欲試的神情,她又不忍拒絕。
想了一下後,終于找到一個適合她的工作。「那就麻煩你幫忙點餐嘍。」
季可雲仔細地聆听李敏華交代的事項,並一一記下。
「你好,歡迎光臨。」听到門上的鈴鐺響起,季可雲立刻帶著笑容迎向來客,開心地做著她的第一份工作。
忙到九點多,季可雲已經可以駕輕就熟地招呼客人,有些男客還乘機跟她搭訕,其中有一個人自稱是星探,想要挖掘她當明星,卻被她婉轉地拒絕。
陸風注意到杜雋臣越握越緊的拳頭後,當下決定放人,否則不曉得待會兒又要損失多少碗盤。
「反正也沒什麼事了,你們可以先走。」
杜雋臣沒等陸風說完,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月兌下圍裙走出開放式的廚房。他右手環佔季可雲的肩,瞪著正在問她名字的登徒子,宣示他的所有權。
「我們走吧。」杜雋臣幾乎是半拖著季可雲走的,他無法忍受有人靠近她,跟她談笑,她的一切都是屬于他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可笑,但他就是忍不住。
「可是……」季可雲回頭看看餐廳,里頭還有很多人在用餐,而且她才剛做出興趣,不想這麼早走。
「你想跟我去約會,還是要留下來端盤子?」杜雋臣很「民主」地讓她擁有選擇權,他就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會比不上那些髒碗盤。
「這……」季可雲很認真地考慮,她雖然很想跟杜雋臣獨處,但她也很想留下來幫忙,這可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你還當真考慮啊!」杜雋臣受挫地嚷著,沒想到在她的心里,自己跟髒盤子是同等地位。
「沒有啦,我當然是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們如果先走,會不會不好意思?」季可雲當然懂得識時務者為俊杰,男人是很愛面子的。
「別擔心,他們平常還不就是這樣忙過來的。」杜雋臣溫柔地架著季可雲上車。
「我們去看夜景吧。」
杜雋臣將車開上山,停在一處偏僻的平台。
他牽著她,小心地走上木造的觀景台,上頭已有三三兩兩的人群。
「好美喔!」她著迷地看著遠處的夜景,山下的燈火如同放在黑絨布上的各色珠寶,閃耀著五彩光芒。或許是有杜雋臣相伴的關系,她總覺得今晚的夜色特別美。
他著迷地望著她嬌俏的孩子氣模樣,似乎任何平凡的事物透過她的眼看來,都會自動轉換成一幕幕美景。
杜雋臣牽著季可雲慢慢地沿著山路往下走。
「哇!風好涼、好舒服喔!」季可雲迎著徐徐涼風,她索性解下發帶,讓長發享受風的吹拂。
「對你而言,所有事物都是美好的。」杜雋臣道出對她的觀察結果。
「什麼意思?」
「比如說剛才吃飯的地方,別的千金小姐根本不屑一顧,但你卻可以快樂地享受,而且還主動要求幫忙。」杜雋臣進一步解釋。
「我只是比較幸運,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但是金錢並不能代表一切,有錢也不表示就高人一等。若因身為有錢人,而刻意避開某些事物,那人生多乏味啊!」季可雲說出她對生活的觀感。
「也許是你的成長環境,讓你可以客觀地看待事情吧!」出生在一個顯赫富裕的家庭,無需為生活奔波勞苦,並且倍受寵愛保護,自然不會感受到錢的作用和價值,也就不會以世俗的貴賤來評斷事物,反而可以更超然地看待一切。
「或許吧!」季可雲聳聳肩,她不否認因家境的關系,過得比一般人悠游自在,也養成她淡泊名利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