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吉江樹音小姐,從今天開始,她將在秘書室工作,成為我們的伙伴,請大家以後多多照顧。」山田俊樹說完,以眼神示意她自我介紹。
她羞赧不安的彎腰一鞠躬。
「大家好,我是吉江樹音,以後請多多指教。」
「歡迎,我是副室長黑澤。」一名年約五十歲的大叔笑咪咪的看著她。
「你好,副室長。」
「真是太好了,我們秘書室終于有女性職員了。」黑澤像個慈祥的老爹一樣看著她。
「咦?」聞言她猛地一怔。
「怎麼?你不知道嗎?」他微微瞪大了眼楮,「你是秘書室里唯一一個女職員啊。」
「……」什麼?原來秘書室里看不見半個女職員,不是因為她們還沒來上班,而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
怎麼會?一般擔任秘書工作的不都是女性嗎?要死了,她還因為看了太多以秘書室明爭暗斗為劇情的連續劇而擔心得整晚睡不著覺。
話說回來,秘書室里清一色男性職員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
她好想知道喔,但身為一個新人,她明白自己應該謹守份際,免得給自己的好奇心給害死了。
「副室長,真木先生來了嗎?」山田俊樹開口問。
「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辦公室了。」黑澤點頭。
「這麼早?」他微怔。
「呵。」黑澤笑著看向樹音,「大概是在等你吧。」
樹音聞言一愣。等她?堂堂一個執行長竟如此看重她的到來?
她靜下心想,一定是因為執行長被長輩們交代要好好照顧她吧。
這時,山田俊樹就近拿起桌上的電話,「我是山田,吉江小姐來了……嗯,好的。」他擱下話筒,笑視著她。「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真木先生。」
「是。」她點頭,然後像個跟在老師身後的小學生,般尾著山田室長走向同在一個樓層的執行長室。
為了職務上的方便及效率,秘書室跟執行長室僅以一道門相隔。秘書室位在西側,而執行長室則在東側。
他們穿過了兩旁都是辦公桌的走道直達秘書室的最前端,繞過一處固定式的屏風,看見一扇大門。
他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樹音只感覺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山田室長口中嚴厲的「真木先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苞在山田俊樹身後的她,完全看不見眼前的一切,包括坐在辦公桌後的真木藏人。
她只知道這是間寬敞的辦公室,有一整面可遠眺東京鐵塔的落地窗,舒適的沙發區,還有吧台……
這時,走在她前面的山田俊樹腳步往旁邊一挪--
天啊……
當她第一眼看見坐在辦公桌後的真木藏人時,忍不住在心里驚呼。
穿著白色襯衫、沒系上領帶、襯衫鈕扣還少扣了兩顆,隱約露出胸膛結實線條的他,即使坐著也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此時他站了起來,並繞過辦公桌的側邊,走向她跟山田俊樹。
她知道自己應該先禮貌的來個一鞠躬,然後再說一些「您好,我是吉江樹音,非常高興來到大和光電學習,以後請多多指教。」之類的場面話,但她實在太震驚了,震驚到一時間講不出半句話來。
身形高大、留著一頭利落短發的他,給人一種強勢又粗獷的感覺;他的眉眼之間有著沉穩卻狂放的氣息,高挺的鼻及緊抿且微微向下的唇角,讓他看來有些高傲又難以親近。
而他臉上那自信的神采隱藏強悍霸氣,眼底的冷漠睥睨帶著些許敵意,像是在對所有人說著「生人勿近」。
她腦海中立刻閃過一個念頭--死了。
這個男人不論再怎樣英俊好看,絕對是個不好惹也不好搞的老板。
「你就是吉江樹音?」
當她正用驚疑、驚艷、緊張、惶惑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真木藏人也正仔細端詳站在面前的這個黃毛丫頭。
說她是丫頭可一點都不欺負她,她確實比照片上看來還要小。
照片果然是能騙人的。為了求職而裝模作樣拍出來的照片,還有一點專業成熟的樣子,但真實世界里的她,卻活月兌月兌是只無知的小白兔。
他敢說,他只要輕輕一掐就能弄死她。看來他很快就能搞定她,教她哭著回家找爸爸。
于是,他要山田俊樹先出去,準備給她來個「震撼教育」。
第1章(2)
「你為什麼想進大和光電?」其實他想問的是--你怎麼有膽進大和光電?
據他所知,她所就讀的東洋英和女學院是所謂的新娘學校,培養的不是征戰職場的女戰士,而是等著人伺候的小鮑主。
「因為我爸比希望我來。」她不敢抬頭看他,只是低頭看著他那雙擦得黑亮的訂制皮鞋。
爸比?呵,都幾歲人了,居然還叫自己的父親爸比?
「你‘爸比’希望你來,意思是你並不想來,只是不得不听話?」
他故意學她說爸比,以一種嘲諷的語氣,但她似乎一點都沒察覺。
「不是的,我……我也很想進大和光電學習……」瞄見他那像生魚片刀般銳利的眼神,她急忙解釋。
好可怕,人家說伴君如伴虎,指的就是這種狀況吧?站在他面前,她有種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推出去砍頭的恐懼。
「你是說……」他微彎子,一臉興味的睇著她,「你想成為一個在工作上獨當一面的女強人?」
「我……」女強人?喔不,老實說,她沒有那種野心。
要不是她爸比堅持把她送到這兒來,她才不會自尋死路進到大和光電這樣的大企業。
她理想中的公司是氣氛溫暖、不會讓人感到緊張害怕,甚至有不想上班念頭的小鮑司;她不在乎薪水多寡,只希望能平安快樂,然後在命定的時候,認識心愛的人,接著在適當的時機跟對方走進教堂,共組一個美滿的小家庭。
「吉江樹音?」
當她听見他不太愉悅的低沉嗓音時,才警覺到自己居然在發愣。
「是!」她猛地回神正視著他。
藏人微微虯起濃眉,用一種不可置信的懊惱眼神瞪視著她。
他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在他面前恍神發呆。她要不是有著他所不知道的能耐,就是她根本是個沒神經的月兌線女。
而他相信,她一定是後者。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他壓下怒氣說。
「你剛才問我什麼?」她一臉迷惑的望著他。
「什……」霎時,一條火龍直竄他的腦門,讓他不由得兩眼發紅的瞪著她。
還不到三分鐘時間,她居然已經把他惹毛了?
「啊!」看見他氣呼呼的表情,樹音恍然想起他剛才問了她什麼,「報告真木先生,我沒有想當女強人的念頭。」
想起問題的她慶幸的笑著,卻沒意識到自己的回答是否太直白。
「什麼?」他微頓,冷肅的盯著她,「那你的目標呢?進大和光電,你想得到的或達成的是什麼?」
「呃……」這問題考倒她了。
大和光電並不是她理想中的職場。雖然人家都說職場如戰場,但她比較期待的是像牧場一樣平和溫馨的職場。
她進大和光電純粹是她爸爸的主意,她只不過是乖乖听話罷了。所以她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目標想達成。
「沒有嗎?」他濃眉一虯。
「我還想不出來。」她老實的搖搖頭。
「你是以什麼心態到這里來工作?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擠破頭想進大和光電?要是那些擠不進大和光電窄門的人,知道你是抱持著這種混吃等死的心態、輕輕松松進來的話,他們應該會吐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