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帆的身子震了下,呆滯的眼眸一轉,與他四目交對,迷蒙的心在望見他清澈的眼時,撩撥超一陣情動波潮。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迷?」他以右手撐起上半身,左手輕撫她的臉,睡了飽飽的一覺,整張臉像嬰兒般又Q又女敕。
她全身泛起一陣戰栗,「我以為你回去了……」
「在你身邊比較好睡,我為什麼要回去?」他邊說邊吻上她柔潤的小嘴,啄了又啄。
「你你你……是在跟我耍賴皮嗎?」害她心跳頻率又開始加快。
「我只是實話實說。」
「可是,我明明說過不可以再這樣子。」對,她一定要堅持原則到底。
「對我有利的,我不可能放棄。」他輕啄的吻倏地加深,撩撥她的小舌與她共舞,截斷她微弱的抗議聲浪,再也吐不出下文。
他承認自己對她的似乎永無饜足,長時間下來不曾感到厭倦,喜歡看著她清明的神志被他的氣息包圍而陷入混沌狀態,全身如著了火般騷動起來,燒盡她的理智,同時滿足自己內心深深的需索。
他不放手,也沒辦法放手。
***
有人喜歡吹皺一池春水,明明楊立昕表態幾年內不想結婚,但是「總裁夫人」的缺便空在那兒,總教人心癢癢的,先搶先贏。
現代人不流行早婚,假使一票名模女星直逼三十五歲都不會急「婚」頭,有條件的男人又急什麼?女人還有生育年齡的限制,男人並沒有,更何況男人只要有錢有勢,年過六十也有二十歲的小妞想嫁進去分遺產。
楊立昕從來不是親切隨和的人,一張好看的臉純屬裝飾,不是拿來騙女人心的,他沒有那麼閑!即便如此,想勾引他的女人從來沒少過。
不過,除了偶爾參加宴會,他最常待的地方便是公司和家里,他家里不隨便招待客人,總裁辦公室沒人敢擅閭,日子過得還算清靜。
有心想聯姻的名媛淑女,或想作媒的媒人公、媒人婆,能利用的便是宴會場合,再來是商業午餐時來一段巧遇也不錯,大家各憑本事,各顯神通。
範絲絲在「陪吃」三次商業午餐之後,終于忍不住對春帆發牢騷,「魔頭愛拿我當煙霧彈,我拿人薪水是不能抗議啦!可是,冷血的魔頭好像以為我的臉皮是銅鑄的還是鐵打的,只要一看到有人把小姐帶到他面前來,馬上冷下臉一個字也不說,讓我全程陪笑,接下所有的冷言冷語。唉唉唉,那些小姐們回家後肯定都上網買稻草人要釘死我,害我時常感覺背脊涼涼的,像有一陣陰風掃過……」
砰的一聲,春帆二話不說的將一個紙箱搬上桌。
「隨便你挑,喜歡的都給你。」
「這是什麼?」
範絲絲湊上前開箱看,忍不住「哇」的一聲。「什麼時候送來的?」
「今天早上快遞送來的。」
「相隔兩個月,他以為你的保養品、彩妝品全用完了?!」範絲絲嘖嘖稱奇,那家貴死人的化妝品專櫃肯定愛死了楊立昕這種肥羊客戶,一下訂便是滿滿一箱,其中面膜多達二十盒,連香水也訂了六款,其它美妝品一應俱全。
「真的可以給我?」見獵心喜。
「可以,算是給你精神賠償,而且我也用不了這麼多。」
「這家的面膜棒呆了,可是好貴,我可以拿十盒嗎?」餓鬼假客氣一下。
春帆直接拿一個提袋給她,讓她自己挑自己裝。
「小帆帆,我愛死你了!」範絲絲送了一個飛吻,愛美的她最抗拒不了可以讓她維持美貌的產品。「如果常常有這種好東西拿,任何唇槍舌劍我全擋了!」
「其實我看你也挺興奮的,一邊埋怨一邊眼楮閃閃發亮。」春帆盤坐在她心愛的沙發上,噙著淡淡的笑意說,白皙的頸子佩戴一條單顆美鑽的項鏈,如果有人問起,她直接回說︰「是便宜的水鑽,幾千塊而已。」其實心里明白,楊立昕不會送膺品。
範絲絲呵呵笑著,眼角含著嬌媚春情。「我的怪癖你全曉得,看那些正牌千金因為得不到魔頭的青睞而花容失色,真是爽呆了!」說她嫉妒也行,說她壞心眼也可以,怎樣?你咬我啊!
春帆沉思。「他到底有什麼好呢?他根本沒什麼時間談戀愛,沒空陪女孩子花前月下、浪漫談心、約會看電影,吃燭光晚餐更是浪費時間;女孩子心目中理想情人的條件,他一樣也構不上,只因他身上的擔子太重、工作量排滿檔,女孩子想要的殷勤、體貼,他根本給不起。搞不懂,那些千金小姐不是都喜歡男人疼男人寵,怎麼會把目標相準楊立昕?」
範絲絲的紅唇哼出一記冷嗤。「小帆帆,你太天真了。只有你看到魔頭日常生活的真面目以及工作狂的一面,明白他是多無趣的男人。不過,一般女孩子只要听到‘總裁’這頭餃,頭就暈了;名門千金雖然多少見過一些世面,但除了少數有工作能力養活自己,大部分的千金小姐都習慣由父母供應奢侈的生活,自然要听從父母的安排,與財勢相當的男人聯姻,信用卡的賬單才有人繼續付啊!」
「很嫉妒嗎?」春帆取笑。
「嫉妒死啦!」範絲絲故意大叫。「不必努力工作便可以奢侈的買名牌,一年出國度假十次,買東西不用看標價,有這種老公可以嫁,管他體貼不體貼、浪漫不浪漫,先嫁了再說。」
「真可憐。」
「誰可憐?有錢的男人可鄰,還是拜金的女人可憐?」
春帆聳了聳肩。「我們比較可憐。」
範絲絲哈哈大笑。
「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各取所需,沒什麼好可憐的。反而是我們,代表絕大多數的平民老百姓,在都市叢林里掙扎求生存,辛苦工作一個月的薪水還不夠買一個新款名牌包,哪有心情去可憐別人?」
「不錯,不錯,不愧是一流的女秘書,頭腦夠清醒。」範絲絲不免替好友傷春悲秋,「小帆帆,你一點都不介意嗎?即使不是現在,在未來的某一天他終究必須要娶妻生子,負責傳宗接代,到時候你果真能瀟灑的走開,一點也不心痛?」
春帆曲起雙腿,抱住自己的膝蓋,垂下眼睫。「說好了不結婚的,即使有不舍、有心痛,也必須自己吞下。」就算心如刀割,也要自己穿線拿針來縫。
範絲絲坐在她身旁,內心掙扎不已,還是決定忠言逆耳也要說。「春帆,在還沒陷得太深之前,及早抽身對你比較好。假使遇到條件不錯的男性,你不要太封閉自我,搶在魔頭之前結婚給他看!」
春帆仰起頭。「你的提議也太猛了,自己做得到嗎?」
「我已泥足深陷,抽不了身。」範絲絲拍了她肩膀一下,愛嬌的說︰「你壞死了,明知道我和阿娜答在一起多少年啦,她泥中有我,我泥中有她,想分也分不開,而你跟魔頭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呀!」
「這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是現實狀況允不允許結婚的問題。絲絲,不是我要潑你冷水,我沒有想過要結婚當家庭主婦,而你最大的心願便是結婚當家庭主婦,一旦心願無法達成,你要怎麼辦?」
「涼拌。」
「什麼?」
「除了享受當下,誰能預知未來?搞不好魔頭會直接娶了你也說不定。」
春帆不禁輕顫,「你別詛咒我,那是不可能的事。」
範絲絲壞壞的追問,「你是害怕得發抖,還是興奮得發抖?」
「怕。」脖子縮了縮。
「 ,沒種!小心我向魔頭打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