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們的父親啊!包是梁易真的丈夫,你最少有一半的權利啊!」林亞築發了狂似的大叫起來。「你不應該毀了我的夢想!你必須爭取——」
楊彥剛卻說還是住豪華公寓舒服又自在,他不想每天看見岳父或亡妻的遺照,他會滿心不自在。
楊立昕回國後立即住進「真園」,並將多安接回家共同生活。
林亞築再一次施加壓力,打著「應該合家團圓」的口號,教楊彥剛再次爭取住進別墅的權利,結果依然令她失望。
今天,林亞築親自登門,楊立昕居然不準佣人幫她開門,直接拒之門外。
真是目無尊長,欺人太甚!
「我要告訴你爸爸,叫他來教訓你——」鏤花門外,她氣呼呼地嚷著。
斑步璽陪多安回家就瞧見這一幕。
「你想叫誰來教訓誰呀?」他想笑又忍住。
多安心里直呼好爽,大哥夠酷的!
這個女人怎麼還敢上門呢?她又有什麼目的?
多安有趣的挑一下柳葉眉,「阿姨突然大駕光臨,有什麼指教嗎?」
「這就是你兄妹倆的待客之道,讓長輩在外面罰站?」林亞築臉色難看的說,習慣發嗲的嗓音變得尖細銳利。
「長輩?」多安故作疑惑的想了一下,然後對高步璽露出大大的笑容,「你瞧我笨的,爸爸的小老婆也是長輩嘛!」
「算是吧!」高步璽不置可否,但嘴角往上揚。
林亞築眼中怒火迸射,「一個沒爸的小孩,跟一個沒媽的小孩,到底多有教養,我今天算是領教了。」
斑步璽和楊多安同時冷下臉。
「你們給我听清楚了,我老公雖然是再婚,跟我可是公開宴客的正式夫妻,法律上我是他合法的配偶、大老婆,不是小老婆!」
「那又如何?」多安的唇邊泛起一絲譏誚的笑容,「你不是為了愛情可以不在乎名分嗎?現在卻斤斤計較起來。其實,大家並沒有惡意,私底下為了方便將我媽和你做個區分,都會說『楊董的大老婆』和『楊董的小老婆』,只是為了方便區分是哪一個老婆罷了!」
「你——」林亞築惱怒的瞪著她。
斑步璽以護衛的姿態擁住多安的肩膀。
「阿姨既然是長輩,怎麼可以跟一個沒爸的孩子或沒媽的孩子太過計較?有失長輩的風範吧!」
林亞築陰沉著臉,「高步璽,你姓高,少管我們楊家的家務事!」沒錯,早該如此,她早該拿出長輩的威嚴搞定家事。
「我是多安的男朋友,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多安被欺負。」
「誰欺負她?只是男朋友而已,少管閑事,尤其是楊家的家務事。」
多安玩味道︰「阿姨一再強調是家務事。到底是什麼事?」
林亞築冷哼。「你打算讓我一直站在大太陽底下說話嗎?」
「那我們找一家咖啡廳聊聊吧!」
「家里的客廳沒椅子坐,還是廚房里端不出一杯茶,居然還要我到咖啡廳坐?」林亞築快氣炸了。別說住進去,連坐一下都不行?
多安淡漠的笑著,「怎麼辦呢?我媽的遺言有交代,『真園』是我外公留下的,不能教外人『林亞築』和『楊多麗』踏進去一步,阿姨要不要先去戶政事務所改名字再來討論?」一臉挑釁地迎向她怒光閃閃的眼眸。
林亞築氣得渾身顫抖,死盯著多安良久,「多麗也是你爸的孩子,她姓楊,怎麼算是外人?」
「我媽沒否認多麗是爸在外面偷生的,所以多麗是爸的孩子沒錯,卻不是我媽的孩子,我媽沒同意認養她,所以,楊多麗和『德昕集團』沒有任何關系,因為『德昕集團』和『真園』是我外公留下的,不是我爸的,所以多麗和你一樣是外人。」
林亞築的呼吸沉重起來,「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多麗在念幼兒園以前就把戶口遷進去了……」
「遷入我爸的戶口,不等于遷入我媽的戶口。」
「那不是一樣?」林亞築咬牙切齒的叫道。
「怎麼會一樣?哦,阿姨終究不是我們這種家庭出身的,看事情的眼光較淺,以為只要跟我爸結婚,生下小孩,就可透過我爸的雙手奪取『真園』和『德昕集團』?天啦!你的想法這麼天真!」
多安不可思議的驚呼,連高步璽都搖頭。
「本來就該如此!那是你爸應有的權利,他最少可以得到一半!」林亞築氣極敗壞的尖叫,心里又氣又恨。
本來?應該?權利?
野心勃勃的人永遠認為自己得到太少,非搶光別人的東西,否則不滿足。
多安好笑地冷哼著。「阿姨,這種認知上的落差,你該去找我爸溝通才對,那是你們家的『家務事』,跟我和大哥沒關系。」
怎麼會沒關系?怎麼可以沒關系?林亞築咬緊牙根,決定先回家和楊彥剛溝通清楚,他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她。
她高傲的哼一聲,開車走了。
多安這才開門進屋,在敞亮的廚房里動手做起橙汁鮮蝦色拉佐優格醬,再烤幾片果麥黑面包,煮一壺花果茶。
將做好的輕食勻出一份,用托盤盛著,讓管家端去給書房的楊立昕。
斑步璽與多安面對面地坐著,這張骨董餐桌也是她外公留下的珍品,可以坐十個人,但從來沒這麼多家人坐滿它,想想也真寂寞。
靜靜喝著熱茶暖胃,多安想著方才門外那一幕,不禁微微苦笑。「這個家真夠大,佣人一向比主人多。外公當年一定夢想著我媽可以幫他生一大窩的外孫,坐滿這張餐桌,其實,如果爸外遇的對象不是林阿姨,他再婚後想住在一起,又有何難?」
「你和大哥其實都是寂寞的孩子。」
「我還好,有阿姨和你陪伴。大哥真的是一個人長大,在異國求學的艱辛過程他必須一個人承擔,心里又要掛念生重病的母親和幼小的妹妹,他到底承受了多少壓力?我無法想象。而我爸……我最不能諒解他的也正是這一點,在他心里好像需要『彌補』的對象只有林阿姨一個人,他關心的孩子也只有多麗,不在乎我一個小孩子去醫院陪媽媽有多心痛,更不曾去美國探望大哥、鼓勵大哥。」
「所以他現在也無法端出父親的威嚴向你們要求這要求那。」高步璽語重心長的搖了搖頭。「問題在于林阿姨的想法跟你爸不一樣,我真搞不懂,以她的出身能擠進上流社會,成為一家百貨公司的董事長夫人,為何還是不滿足?」
多安柳眉輕擰。「媽媽後來告訴我和大哥,不要去管爸日後要跟誰結婚,但有兩件事不能教林阿姨如意。一是『真園』不準讓她們母女進入,以免鳩佔鵲巢;二是守護好『德昕集團』,不能教爸和那對母女插手染指。現在想想,媽畢竟是了解林阿姨的,林阿姨真正想要的便是完全取代我媽的地位,成為『真園』的女主人和『德昕集團』的總裁夫人。」
「真是可怕的野心!」高步璽不屑的冷哼一聲,「在外人眼中,她已經是麻雀變鳳凰了,從一無所有到嫁入豪門當繼室,這當中她又付出了什麼努力?不過是利用一個男人的野心與愛情,她坐享其成還不滿足?」
多安似笑非笑地瞧著他,「她如果知道知足兩個字怎麼寫,我爸當年那麼愛她,家里也還過得去,她直接嫁給我爸爸不是很幸福嗎?她放著元配不當,寧願給我爸當情婦,在背後操縱我爸,算計著我媽的財產,這樣的女人哪有滿足的一天?」
「她干嘛不用這分聰明、野心去開創自己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