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趙俊豪吻住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她被人欺侮,這無疑是看輕他擇偶的眼光,尤其是趁他不在時耍陰招,更令他不齒。
那兩個人憑什麼?
「文靜蘭以為她坐穩了二太太的寶座,就可以插手管我的婚事了?作她的白日夢!她想拿著雞毛當令箭,做我爸的傳聲筒,代替我爸發號施令,我會讓她明白,在我眼里她什麼都不是。」
勝兒揚起不敢置信的小臉,望著他。
「可是俊豪,你父親和阿姨畢竟是長輩,你直接和他們起沖突,只為了微不足道的女朋友,只怕鬧到最後連你爺爺都會恨起我來,認為你交壞女友,才會不顧一切的反抗家庭。」
「你害怕?」他冷哼。
「我害怕你也跟著我一起受傷。」她瞅著他的眸,似怨似嗔。
「你們那種豪門世家的親情都帶著點利害關系,你又是一位心高氣傲的人,你受得了被逐出趙家.或者一輩子在你們‘慶泰集團’被打壓,一生屈服于你大哥或堂兄弟之下?」
「不可能,」他眯起眼。
「所以!我便裝乖柔順,任由你阿姨冷嘲熱諷,對我下指令。如果她不是你爸的枕邊人,我早就反擊回去,可是,做人好難便難在這里,討厭受氣受委屈也必須乖乖受著,否則便叫不識大體。」她噘起櫻唇,「俊豪,我們不能到此為止嗎?」
「不可能。」對她,他無法豁達的說割舍便割舍。「勝兒,不要再讓我听見你想分手的話,除非你存心激怒我。」
「我只是害怕現實的殘酷,他們不會針對你只會針對我……」
「我會保護你,你不用害怕。」他強悍地保證。
「你!」勝兒一時語塞,瞠視他,「你不講理,你又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我,你自己明白你的工作有多忙。」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站在你這邊的,勝兒。」
「即使我不小心得罪人?」
「對,即使你把趙家的人全都得罪遍了,我一樣護衛你。」
趙俊豪緊緊地抱住她,不讓她退縮。他明白他過去將她護得太好了,趙家的風風雨雨他只當故事講給她听,卻不讓她惹塵埃。如今形勢轉變,原本生活單純的勝兒也被迫面對趙家的好與壞,難怪她會亂了手腳,一心想逃。
他會讓她明白,現在和過去沒什麼不同,未來也一樣。
勝兒不出聲,內心天人作戰。
她能繼續接受他的愛嗎?但她實在討厭被人輕侮或挑釁,好像跟名媛貴婦相比便矮了一節似的,而她的心高氣傲可半點不輸給趙俊豪呢!
「我肚子好餓喔!」未了,她先屈服于身體反應。
他悶聲笑一聲。「知道了,我會負責把你喂飽的,然後,你再告訴我為什麼跑去李富貴身邊工作,你最好從實招來。」
可不可以跳過這一段?
「人家也要工作繳房租啊!」
「撒謊。」
「還要吃飯,繳水電費、買衣服化妝品……」
「你繼續編沒關系,直到你吃飽為止……」
她吐舌扮鬼臉,不說了,肚子餓扁了啦!沒力氣再掰下去。
「俊豪,這家的小籠湯包好好吃,我還要。」
「難得看你胃口這麼好。」他立刻叫服務員再上一籠。
「這是我今天第一餐耶!還不都是你害的。」睜大一雙明麗的眸,勝兒努力瞪他。「人家原本計劃睡到自然醒,然後去逛街shopping,結果都是你害的,天都黑了。」想到他在床上纏著她不放,又不免羞赧。
他的嘴角揚了起來。「我餓了一個月,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拿你填填嘴,我比你還餓。」一邊吃著紹興醉雞、大餅卷羊肉,面不紅氣不喘的直言回家後還要把她撲到,直到他稍微止饑為止。
看他一臉酷酷的表情,別桌的客人絕對猜不到他在說有色的話。
這家高檔的上海餐館,人氣料理可不少,誰會一邊享用美食一邊精蟲上腦。
勝兒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又無可否認內心有點喜滋滋的。
他在交代小別一個月來他沒有跟其他女人亂來。
「你想shopping是不是?沒問題,吃飽了我陪你去,不過在這之前,你欠我一個解釋,現在可以說了。」
「你想害我食不下咽?」
「我確定你吃得夠多了,可以撐到明天。」
「沒禮貌,我哪有吃很多,你的食量是我的一倍好不好?」
「勝兒,你在浪費你shopping的時間。」意思是別東扯西扯了。
她眨眨眼,唇角勉力一扯,苦笑。「我不太想說耶!餅程不大愉快。」
趙俊豪見狀,讓服務生收去殘食,送上茶飲。
「把你的手給我,勝兒。」他伸出左手在桌上,等勝兒乖乖把手擱在他掌上,他立即用右掌包住,摩挲著。「有什麼委屈,為何不等我回國再一起面對?」
「這種好事你也幫不上忙啊!」她嘟起櫻唇,撒嬌般的神態好誘人。
「究竟是什麼事?」望著那愛嬌的俏顏,趙俊豪心頭一熱,十分不舍。
勝兒幽嘆。「就是你家那位阿姨說我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女,照理說連站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不過……她下指令說,如果我能去說服我生父溫家綱認領我,成為溫家綱的三女,或許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跟你在一起。」
趙俊豪听了心火上揚,眼神頓時深沉,擊出激怒的精光。
文靜蘭到底憑什麼對他的女朋友指手畫腳的?她下賤的奪人夫婿比較「見得了人」嗎?還是她自以為有資格挑媳婦?
「那女人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必理會。」
「可是,你父親是默許她這樣做,她說的也可以代表你父親的意見。我可以不把你父親放在眼里嗎?」清悠似的語氣說明她的沮喪。
「勝兒,你只需把我放在眼里,心里即可。」專斷的語氣里卻充滿溫柔的氣息。
「我爸若客客氣氣的,你便敷衍一下,他若是不客氣,或是放任文靜蘭對你冷嘲熱諷,你不要難過,我會處理。」
言詞狂妄,卻教她感受到被守護的安心。
「俊豪!」女孩子所求的,無非是這樣的保證而已。
「你這傻瓜被唬得一怔一愣的,真的去找溫家綱!」
「嗯。」頭低低。
「肯定又是不愉快的經過。」
「嗯。」頭更往下低。
可想而知,溫太太會有多激烈的反應,連溫家綱本人也嚇一大跳吧!兩位溫小姐恐怕從不知道自己有一位異母妹妹。
人家是團結一致的一家人,母女三人必然齊力抵抗「外侵」。
「你不會真的想回溫家當三小姐?」他不太相信的問。包教授夫婦一直對她疼愛有加,她叫「爸媽」沒改變,包曼蓮和她日本夫家的人也努力與她親近,她從不缺少親情或父愛,相反的,溫家綱只是一個陌生人。
包勝兒抬起臉,綻露習慣被寵的笑容來。
「我比較習慣當大小姐。
「沒錯,這才是我的勝兒。」他可見不得她變成小媳婦兒。
「可是,」她沉吟了下,若有所思的說道︰「人啊,只要別掀開心底深處那一塊結疤的傷痕。一切都可以假裝很陽光、很開朗,只是,若有人非揭開不可,心情不免變得沉重,似乎不面對現實也不成。」
「勝兒,你是包教授夫婦的女兒,包海翔的妹妹,不要想太多。」趙俊豪明白那種無言的痛楚,文靜蘭就是看不得別人太好,非揭瘡疤不可?
「原本我也想一笑置之,但浮躁的情緒在夜深人靜時卻干擾得我難以入睡,腦海里開始盤旋好多疑問,到底我的生父是什麼樣的人?他的家人有哪些?年紀都比我大嗎?做人好不好?他們知道我的存在嗎?而我的生父為何從沒想過來見我一面?住在同一個城市里,留著相同的血緣的人,卻像陌生人一樣,好不好很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