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天香,沈雲從都覺得太扯了。
「鄭如詠到底想干什麼,需要把事情復雜化,鬧到人盡皆知?」看著第四台的獨家新聞,沈雲從的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天香心里一凜,「鄭女士是故意的,她不想再做一個沉默的情婦。」
在他們離開上海的前兩天的夜里,鄭如詠回家時在地下停車場被兩名歹徒聯手搶劫,身上的名牌皮包、鑽石項鏈、耳環和寶石戒指全被搶走,損失少說兩百萬左右。由于她是有名的餐飲界女強人,新聞自然鬧大了,加上有些消息靈通的記者隱約知道她的同居人是王奇川的次子王鼎杰,這八卦賣點可好啦!
本來只要鄭如詠堅持只與警方配合,對新聞記者一律三緘其口,這個八卦新聞也炒不起來。不過,鄭如詠卻來個形象大逆轉,主動對新聞記者大打悲情牌,在鏡頭前對著搶匪淚眼喊話︰「請你們主動聯絡我,我願意用一百萬元的現金買回那些首飾,因為那對我而言紀念意義重大,是我同居十多年的王姓男友送我的,我不能失去它們……反正你們也很難月兌手,不如讓我買回來吧……」
有記者大膽追問︰「你那位王姓男友,是不是王鼎杰?」
鄭如詠沒有回答,等于是默認。
有女記者犀利的問︰「王鼎杰是有婦之夫,你說你跟他同居十多年,你不就是搶人家老公,破壞別人家庭,請問你都不會愧疚嗎?」
鄭如詠泣訴道︰「不,我們是真心相愛,只是認識得太晚……」
新聞畫面播出鄭如詠的特寫鏡頭,一身名牌、珠光寶氣的,看到新聞的女性觀眾恐怕心里都會想︰男人果然是對外面的女人比較大方!
沈雲從關掉電視,怕天香受到太大的刺激。何自如顯然早已得知消息,干脆不看新聞,關在書房里彈琴。
「天香,來抱抱。」
「不要。」有氣無力。
「傻孩子,你要為了鄭如詠而折磨自己嗎?」沈雲從主動靠過去抱住她,用他低沉而溫柔的嗓音安撫她的情緒,「不要讓鄭如詠的小伎倆壞了自己的心情,更別讓她的詭計得逞。」
此刻的天香真是恨死鄭如詠了,存心讓全台灣人都知道她爸爸搞外遇!搶人家的老公真有這麼得意嗎?一句「真心相愛」便可以抹殺所以的罪行?
沈雲從疼憐而溫柔的摩挲她的發梢,讓她的心情逐漸平復。
「你說這是她的詭計?」
「我也听說了,你堂姐訂婚那天,鄭如詠在外頭嚷著要見你爺爺一面,目的是希望你爺爺承認她是王鼎杰的二房夫人,是王家的一分子。但是你爺爺一口拒絕,不肯見她一面。」
「真的?我沒听說。」天香訝異的抬起頭。鄭如詠好大的膽子!
「沒人會故意轉播給你听,今天若不是發生這麼大的新聞,我也不會告訴你。」沈雲從啼笑皆非的望著她。
「所以呢?」
「就因為你爺爺拒絕她的請求,加上她可能在你父親身上得不到名分上的保障,因此才會利用這一次的搶劫事件,將十多年的同居戀情搬上台面、公諸于世,大概是想向你父親施加壓力吧!」
「然後呢?」天香冒火道。
沈雲從面色凝重了。「這要看你父親如何處理了。他是長輩,我不便多說什麼,只希望將傷害降到最低。」
天香側著頭思索了一下,「爸現在一定焦頭爛額吧!」
「可想而知。」
「他活該。可是,媽是無辜的,她一定很痛苦很難過,老公的情婦在電視上真情喊話,真是情何以堪。」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安慰阿姨,風波很快就會過去。」
天香不那麼樂觀。「我怕她又繼續在媒體上放話,豁出去了似的。」
「那未必是壞事。」沈雲從揉揉下巴。
「什麼?」
「她錯估了一位最厲害的對手。」
「誰?」
「你爺爺,王奇川總裁。」
天香訝然地揚起眉笑了。好,她要打電話給爺爺,換她哭給爺爺看!
鄭如詠呀鄭如詠,你以為你哭給媒體听,就可以得到輿論的助力嗎?這個社會的價值觀雖然改變了,沒人對「第三者」吐口水、丟石頭,但是也沒有人會頒貞節坊給同居一、二十年的女人。
以愛為名,就可以傷人于無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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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說話,第三者通常也覺得自己很委屈,掏心掏肺的愛一個人,為什麼要偷偷模模?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尤其這個情婦如果沒有在男人身上敲到豪宅名車、股票現金,充其量只拿到生活費或一些首飾而已,更不認為自己是拜金女、狐狸精,隨著年齡的增長會開始恐慌,若是男人在此時開始對她逐漸冷淡,她不使出非常手段才怪!
王鼎杰真的是被她嚇壞了。
「你真是瘋了。」
「我沒瘋,我很正常。」鄭如詠的得意之中,交織著一份無以言喻的悲哀與憤怒。「就因我是正常的女人,我也想要一個家,一份歸屬感。結果呢?守了你十多年,我得到什麼?你的財產以後是你女兒的,我得不到你的錢總要得到你的人才公平吧!可是你卻開始想著跟你老婆重修舊好,帶你老婆去買鑽石買皮包,你想拋棄我是不是?沒那麼簡單!」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帶著愧疚的心買一份禮物送老婆,是因為大哥的女兒要訂婚才買,值得你這樣小題大作?過去我動不動便買禮物送給你,討你歡心,我老婆有說什麼嗎?」王鼎杰更氣的是,鄭如詠竟然派人跟蹤他,否則怎麼會曉得他幫何自如買禮物。
「我不管,你是我的男人,你只能對我好。鼎杰,我不是故意要鬧,而是我太沒有安全感了,這全要怪你。」姐妹淘的每個人都勸她不要太傻太天真,男人不會感激你不爭不吵。要吵才有糖吃!
「所以,我大哥的女兒訂婚,你跑去鬧場,吵著要見我爸要去名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這已經違反了我們當初約法三章的條件!」
「如果你真的愛我,約法三章有那麼重要嗎?」鄭如詠目光如炬的盯著他,「我不能當你的大老婆,連做一個卑微的二房夫人都不行嗎?」驕傲如她,不想說出「妾」這個字。
那些有錢的大老板,不乏有二房夫人、三房夫人,說出去比較好听。
王鼎杰卻苦笑一聲。「我何德何能,也配有小老婆?不要笑死人了,我爸都不敢做的事,我有什麼資格?又拿什麼臉去面對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你的家人,難道我不算是你的家人嗎?」她寒聲逼問。
王鼎杰沒有回答,因為不想說出太傷人的話。
他的沉默更點燃了她胸腔內的妒火與惱火。「是啊,沒錯,我的名字不會印在你們王家尊貴的戶口名簿上,我不是你的家人!所以,當我被歹徒搶劫之後,瑟瑟發抖的在警察局備案,我打電話給你,你卻一直沒有來,讓我一個人面對這一切,因此我要反擊,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才是你的女人,你絕不可以拋棄我,否則我不惜訴諸媒體、召開記者會,控訴你的負心!」
王鼎杰的太陽穴隱隱鼓動著,她讓他覺得好陌生、好可怕、又好可憐。
「我有去警察局,但是媒體已經聞風而至,所以我沒有進去。」他艱澀地吞了一口苦水,語音沙嗄的說︰「我拜托人向警局施加壓力,讓他們加快破案的腳步,卻听到很奇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