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潤玉幾乎要尖叫著叫他閉嘴!
她是金枝玉葉、名門閨秀、豪門千金,他搞清楚沒有?
罰他寫上一萬遍,從此牢記在心。
沈雲從執拗的個性會強迫她非接受他的「真理」不可,眼見她臉上的微笑愈來愈掛不住,高雅的氣質即將崩盤,他更要再接再厲,親眼目睹優雅、完美的名媛千金當場發飆、抓狂,也是一種無上的樂趣。
「除非喪失工作能力,否則,當吸血鬼是可恥的,當食人族魔女是該被放逐的,我絕對瞧輕這類女人。」沈雲從毫不留情的詰問道︰「王小姐從大學畢業快兩年了,在‘新鼎集團’的哪個部門發揮所長?」
「我……」我怎麼可能去工作?我又不缺錢!王潤玉深呼吸,再深呼吸,忍住沒有怒吼而出。
這男人怎麼這樣不識相的咄咄逼人?好命女不必工作,礙著他了嗎?每個月有百萬元的刷卡額度,還需要做什麼工作?他不曉得一個女人要維持「完美」,保養和上才藝課的行程可是排得滿滿的,比上班族更忙。
她是完美的名媛,不是廉價的俗女。
這種小家子氣的男人,怎配得上她?
人呀!要與同階層的人在一起,才自在、舒服。
王潤玉此時此刻更信服母親的至理名言。
她微微一笑。「我不是一般的女人,請你不要以同等級的眼光看待我。」
沈雲從淡應一句。「吸血鬼與食人族的確與一般人不同等級。」
「你……」她不敢相信,「你不曉得我是誰嗎?」有長眼楮的男人都知道愛慕美女,更遑論她的身家背景,想高攀她的男人可以繞台北一圈了。
只有他,盡挑不順耳的話說。
「你是誰,重要嗎?我知道你父親是誰,你祖父是誰,這才是重點。」
「你明知道我是誰,還……」
他瞪她,神色陰沉。
這女人一點自尊心也沒有,只想一輩子活在父祖的余蔭下,尚且洋洋自得。
王潤玉暗暗咬牙,假裝漫不在乎地甩甩頭,明曈映入熟悉的挺拔身影,教她一怔。「定功,你怎麼會來這里?還帶她……一起來。」
王定功,王家碩果僅存的唯一嫡孫。
沈雲從好奇的卻是他身旁的女孩子,在驚艷的一瞬間,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清冽香氣,是玫瑰花的氣息?不是。
他細看她的相貌,一張太美麗的臉,一雙太冷然的眼,如此強烈又如此突然地烙印在他的腦海深處,他目不轉楮的望著她,頓時覺得目眩神迷,難以呼吸,緊縛著他的心靈神魂。
這樣的邂逅,是偶然嗎?
這只是一瞬間的深刻悸動,沒人注意到,除了沈雲從自己。
王定功嬉笑道︰「老姊,你弟弟我的桃花太旺,實在吃不消,只好帶國色天香來這里晃一晃好教迷戀我的女孩子相信我有正牌女友,自動知難而退。」
「荒唐!」王潤玉擰眉。竟敢當眾叫她「老姊」,回家等著被媽訓話。
「國色天香?!」沈雲從英眉糾結。他在哪兒听過?
王天香被他盯得呼吸一緊,「我是天香非國色,姓王名天香。」這男人真討厭,看人的眼光非常盛氣凌人。
「我是沈雲從。」他銳聲道。
沈雲從是什麼碗糕?她應該如雷貫耳嗎?
王定功抬手輕觸她的頰,「沈雲從是沈燦燦的大哥啦!」語音體貼。
「什麼?」王天香把鳳眼撐到最大,「一點也不像!」
就算是也別說出來呀!王定功翻個白眼。
「王天香,你太沒禮貌了!」王潤玉淡聲教訓。
天香自負地仰首。「王司機,我要回家了。」
「是,我的皇後娘娘。」王定功乖乖答應,乖乖帶她往停車場方向而去。
對自己的父母都沒這般百依百順的王定功,居然乖乖被天香牽著鼻子走!
「這算什麼?他是在做什麼?」王潤玉真是看不下去。
沈雲從撫額,驀地笑了。
原來,她便是父親口中的國色天香,王天香。
這可有趣了。
第1章(2)
***
「嵐」,有名的酒吧,一個安靜的角落。
為了讓女兒見識一下夜店生活,沈雍為決定帶兒女一起過來。沈燦燦坐在吧?看帥哥表演花式調酒,樂得像個小孩,父子倆則坐在角落喝酒談心。
「爸,我見到國色天香了。」沈雲從輕晃一下酒杯,淡淡地說。
「真的?在哪里?」沈雍為下頷一凜。
「在士林官邸,和王潤玉在一起的時候。」
「是巧合嗎?」
「王定功帶她過來的。」
「真是奇了。王定功應該曉得王家有意將王潤玉介紹給你,卻帶著王天香出現,他純粹只想當個‘破壞王’嗎?」與兒子酷似的利眸閃過若有深意的星芒。
沈雲從沉吟不語。
「她果真是位國色天香?」沈雍為磁性的嗓音很迷人,在「英展科技」的女性員工心目中,他是比兒子更受青睞的中年紳士。
相形之下,沈雲從的聲音冷漠,正看側看都有點嚴肅的樣子。
「每個人的審美觀不同,我看她是名副其實,一見傾心,我不曾這樣子。」深邃有神的眸光里閃過一絲異彩,小心不流露出翻騰不已的思緒。
「雲,你對國色天香一見鐘情?」做父親的眯起眼。
「很心動,還在考慮該不該展開追求行動?」
「真是糟糕。」
「爸,你反對我采取行動?」
「你知道王家打算把你和王潤玉湊成一對……」
「我對王潤玉很反感,她對我應該也沒好印象。」沈雲從面無表情的說。
「你做了什麼……算了,不用問也知道。」沈雍為在心里嘆氣。這個兒子最像他的一點,就是對沒興趣的人可以冷酷到底。差別在于他夠圓滑了,不輕易傷人,沈雲從還太年輕,忍耐力差一點。
「王潤玉是條件極佳的聯姻對象,說起來,是我們高攀了。你若不願意,我當然不勉強,上流社會不需要再多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
「你不贊成我去動王天香?」沈雲從不讓他模糊焦點。
沈雍為嘆氣。「孩子,我不曾對你隱瞞我的過去,你明知她是……」
「爸,你對何女士一直念念不忘嗎?可是,媽去世很多年了,你不曾采取行動,我以為你終究對不成熟的初戀釋懷了。」
「我不能做任何事,因為她一直沒有離婚。」
「你沒有去找過她?」
「有,她很真誠的恭喜我成功了,只是,那雲淡風輕的表情……彷佛我只是她遙遠記憶中的某位朋友。」
「她不後悔自己當初選錯人嗎?畢竟她的丈夫拋棄了她們母女兩人。」
「雲從,夫妻之間的事,旁人是無法插嘴的。」
「所以,爸,你只好放棄了?」
「我必須尊重她的想法。」
「我可不管那麼多,我想要王天香,我一定會讓她變成我的!」
「你這麼做會讓事情變得很復雜。」
「只要王天香本人不復雜,其它的我有信心克服。」
「雲,不要太一廂情願,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
「當然,我會把它變成兩個人的事。」
沈雍為一臉的不敢苟同。他只怕事情會演變成兩個家庭的事。
但「人不瘋狂枉少年」,年輕人哪听得進去許多忠告?人家女孩子還沒答應讓他追求,他已自信滿滿、勢在必得,誰此時潑他冷水不啻自討苦吃。
沈雍為曾經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戀,即使傷過、痛過,但從不後悔愛過那麼一回,因此他從不干涉子女談戀愛。
「爸,哥,」沈燦燦端著一杯顏色漂亮的調酒走過來,舒展的眉眼漾著笑。「有格調的酒吧,連調酒師都好有型!還有,我問調酒師才知道,這家店的女老板是鄭如詠,我班上的名牌擁護者鄭可可的媽媽,也難怪她每天都像只驕傲的孔雀展現美麗的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