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其實我們到美國第二年就結婚了。」烏永仁反而有點手足無措,內心五味雜陳。
華又甄嬌笑道︰「原來阿姨沒有告訴你,也對啦,阿姨是體貼你,怕你傷心到吃不下飯,雖然不是你親生的媽媽,對你依然充滿母愛呢!」
「又甄!」烏永仁尷尬的喊一聲。
「又怎麼了?哦,對不起,我忘了你的朋友一定不知道你是姨丈在外面偷生的,一時大意把你的秘密說出來。」華又甄嘴巴上道歉,卻一臉的不懷好意。
夏蘿即使內心不痛快,也懶得跟她計較。
金克禹英俊卻冷漠的表情十足威嚴,「這位大嘴巴的太太,你根本是故意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巴,拜托你照照鏡子,看清楚自己丑陋的嘴臉。」
「你……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華又甄從來不受氣的。
金克禹眸中銳光一閃。「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夏蘿的男朋友,叫金克禹,你想欺負我的女朋友,先問我答不答應。」
「欺負?是誰欺負誰?你知不知道這狐狸精……」
「又甄!好了,我們快坐下來吃飯。」烏永仁看餐廳人多,實在不想被人看猴戲,忙阻止妻子發飆。
華又甄也知道這不是鬧事的地方,太丟臉了,但實在氣不過,一跺腳,扭身朝外走,不吃這一家了。烏永仁朝他們點點頭,忙追了出去。
夏蘿一臉悲憫的看著他離開。
金寶愛與姜勝在互望一眼,心想︰豪門家的內幕似乎挺復雜的?
沒人詢問夏蘿什麼。
活到二十五歲,誰沒有過去?
主菜上桌,四個人邊吃邊聊,聊工作上踫到的鳥事,金寶愛則談起今年剛上任的學生會副會長,真教人想抓過來揍一頓。
「他以為自己是潘安再世,還是周杰倫第二?只要是正妹,他勾勾手指頭就會愛上他嗎?」金寶愛嬌俏的表情十分豐富,把一股鳥氣出在切割德國豬腳上。「他家里有錢是沒錯,但那又如何?這只能說明他家的長輩很會賺錢,不代表他本人有實力吧!卻老是擺出一副只要跟了他就享福不盡的嘴臉,很多女同學還真的上當了,淪為他編號第xx號的女友。」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干嘛替別人抱不平?」姜勝在反問。
「我們班有一名女生拒絕他的追求,他卻開始死纏爛打,將自己打造成痴心男子,害那個女生變成很多女同學的公敵。」
「自以為是的痴情很可怕。」
「對呀!他根本只是在享受扮演痴情角色的快感,如果真心愛那個女生,怎麼忍心看她被其它女同學欺負。」
「你有沒有幫那個女生?」
「我啊,直接拉那個女生闖入學生會,一票人正在開研討會,包括那位副會長。那個女生直接拜托學生會長約束一下副會長的騷擾行為,不愛他不代表他不好,而是兩人無緣,不要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而去追求女孩子。」
姜勝在悶笑,「副會長一定臉上三條黑線。」
金寶愛嘿嘿一笑,「我們是不夠圓滑,不過沒辦法,對付那種自以為是的人,不迎頭痛擊是不會清醒的。」
「做的好,痛快!」
「不是每個女生都想麻雀變鳳凰,可是有財有勢的富家公子好像永遠搞不懂,非要證明大家都是拜金女不可。」
「那到底是一種自信,還是自卑?」
「我覺得是目空一切。」
「敢目空一切也只有在學生時代,只要別招惹你,就隨他去吧!」
「我才不想理那種人。」金寶愛皺了皺小鼻子,非常逗人。
姜勝在閃電偷親她一下,笑得眉眼皆柔。
吃完主菜,送來餐後甜點和飲料,巧克力岩漿蛋糕超好吃,切開後溫熱的巧克力漿緩緩流出,滋味濃郁,很少有人能抗拒它的魅力。如果旁邊再加一球冰淇淋冷熱交替著吃,更過癮了。
金寶愛吃得甜蜜蜜,「夏姐姐,你和我哥聊一聊嗎?需要我們回避嗎?」
啜飲一口咖啡,夏蘿失笑地說︰「不用回避,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真的,到目為止,我都搞不清楚事情的發展為何是這樣。」
金克禹語氣冷靜,「沒關系,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想說就不要說。」
夏蘿搖了搖頭。「我不希望你從別人口中听到曲解過的真相,因為我很了解我表姐華又甄不會放過任何攻擊我的機會。」
金克禹點點頭,「華又甄跟你是姨表姐妹?」
夏蘿笑不出來,「她跟我沒有血緣上的關系,她媽媽是我媽的大姐,大姨丈家是三代醫生世家,而且從上代便加入政界,大姨丈選餅市議員、立法委員,目前就任衛生署高官,在政界、醫藥界的地位非常高。」
「我媽跟大姨比起來,不免自嘆命苦,委屈下嫁剛崛起的暴發戶,竟然還被騙婚,有一個私生女卻沒有婚前告知……我媽的娘家,包括大姨一家人,自然都對我的存在沒有好感,我也不會自討沒趣去親近她們,本來可以相安無事的,卻在大學爆發沖突。」她嘆息。
「因為方才那位表姐?」金克禹輕輕地問。
「很容易看出來是不是?」夏蘿平靜的嗓音無一絲起伏,教人瞧不出她內心在輕顫。「我和華又甄一起考進H大學,開學後才發現我們同校不同系,她聲明要加入學生會,好,我便避開學生會。那時,烏永仁就讀醫學系五年級,兼任學生會長,他不是富家子弟,父母親傾盡所有供他念醫學系。」
「大一下學期,烏永仁開始熱烈追求我。我從以前就不想結交富家子弟,喜歡有真本事的男生,烏永仁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很快陷入熱戀。他很有自己的想法,幾次提到要去美國進修美容整型這一部分,對未來充滿信心。我欣賞有想法、有抱負的男生,覺得自己幸運的遇見了真命天子,直到有一天……」
「華又甄突然沖進我家來又哭又鬧,說我故意搶走她的男朋友,說我是狐狸精,罵了很多難听的話……我完全一頭霧水,直到她叫罵說她已經帶烏永仁回家見父母,不容許我搞破壞,我這才恍然大悟,又驚又痛。」
「華又甄從皮包里拿出美工刀要自殺,被我爸一把搶下,我媽向她保證一定偠盯著我不再去勾引烏永仁,華又甄才不鬧自殺了,被接到通知的大姨接回家去。而我,被我媽罵得好慘,問我為什麼要故意去勾引烏永仁,破壞華又甄的幸福?是不是在向她報復?萬一華又甄真的自殺了,我這個殺人凶手還有臉活在這世上嗎?」
「我不明白,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好好的戀情會變成這樣?為何我會變成奪人所愛的第三者?我怕極了,再也不敢談戀愛了。」
夏蘿清麗的容顏染上一抹憂傷,無助的、惘然的、脆弱的。
脆弱得讓金克禹想一把擁住,像抱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
他僅僅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那對像能看穿人心的眸子溫柔地睇著她,「你沒做錯什麼,小蘿,你只是被劈腿了!被一個投機分子劈腿了!」
「投機分子?」
「華又甄後來和烏永仁一起出國了是不是?」
「沒錯。」
「他們出國之前,在學校里遇見烏永仁,他有沒有向你解釋什麼?」
「沒有,他臉色大變的逃走了。」
「這就對了。」金克禹扶一下眼鏡,冷靜的說︰「烏永仁應該是先追求華又甄,雖然順利釣到大魚,但交往半年便發現華又甄的個性不好又潑辣。知道你們是表姐妹,他轉而劈腿追求你,一樣是富家千金,但性情恬靜好相處,是男人都會選擇你。可是華又甄並不想分手,很快發現他劈腿,便認定你故意跟她搶男朋友,也有可能是他們爭吵時,烏永仁推說是你主動親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