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都進來吧!」莊凱翔不忍心看她為難的樣子,想也知道她斗不過一只狐狸。
踏進租賃的公寓,凱弟「哇」的一聲,「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少說有三十坪,有兩個房間和大廚房。
莊凱翔鎖上門。「小套房沒有廚房,不方便,我保留一個房間給你,你隨時可以搬過來。」故意似的,將一把備用鑰匙放進她皮包里。
嗆聲的意味特濃喔!段奇蓀雙眼眯出一絲不悅。
「哥,我怕會弄丟……」
「沒事的。」拍拍她的肩膀,進廚房繼續忙。
「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你想喝什麼飲料,自己去冰箱拿。」沒問另一個吃白食的想喝什麼。
凱弟完全感覺不出兩個男人之間暗潮洶涌,只是好奇的這里看看、那里模模,干干淨淨沒灰塵,她真的佩服。
「哥還是一樣愛干淨,永遠懂得將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一絲不苟,簡直是父親的翻版。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是奧妙,沒有血緣關系的父子卻愈來愈像,即使是親生父子也不見得這麼像吧!」
「我有同感,我跟爸爸就一點都不像。」
「才怪,你跟姑丈只是外表不像,表達方式不像,骨子里根本是同一類人。」凱弟不客氣的給他吐槽。
「妖言惑眾!沒人說過我像爸爸。」段奇蓀挑了眉。
「那是大家都被你的外表騙了。」凱弟嘟著一張嘴。「我問你,你有像取笑我一樣的去取笑別人嗎?一定沒有吧!所以沒人發現你惡劣的一面。」
「我才不會沒教養的取笑人。」他揚起下巴,一臉高貴。
「你就常常取笑我!」她指控。
「有嗎?」
「你別想否認。」
「我取笑過你什麼?」
「你笑我不漂亮、身材差,又罵我豬頭……」
「這是事實吧!不算取笑。」笑面狐狸四兩撥千斤。
哇嗚,世界之大,就屬這個男人最惡劣、最惡質,他的本性跟外界的人所看到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段奇蓀露出甜蜜的一笑,「嘴巴翹嘟嘟的,仿佛在邀請說,吻我吧!吻我吧!」順勢把嘴巴湊過去。
「不要臉!」凱弟推開了他,「我們是表兄妹,不能假戲真做。」可是卻阻止不了紅暈上頰。
她會怕、她真的會怕,怕自己會對他動情。
愛與不愛之間,其實只有一線之隔,往往只要氣氛對了、感覺到了,一對冤家也會突然暈船愛上對方。
等等!誰愛誰了?你太奇怪了,陳凱弟!眼前這個男人是表哥啊!一個長相太好看了點,笑容太迷人了點,不知讓多少女人想愛又愛不到,心碎了一地的段奇蓀,一個俊美得罪過的男人。
清醒點,就算他不是表哥,也是自己招惹不起的。
「凱弟,過來幫忙端菜。」莊凱翔揚聲道。
謝天謝地!凱弟從來不知端菜也可以端得這麼心情愉快。
段奇蓀老實不客氣坐在餐桌前,不得不佩服莊凱翔的好手藝。
泰式酸辣魚、茴香義式脆皮雞、酒蒸活蛤、烤肋排、生菜色拉、英式雞米湯,配飯或配法國面包皆可。
「了不起,我甘拜下風。」段奇蓀好風度的證美,拍拍凱弟的頭,有感而發說︰「凱弟真幸福,有這麼棒又能干的哥哥,我真羨慕你,我姐姐連一顆蛋也不會煎給我吃。」
凱弟臉上立刻浮現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隨後又教訓他說;「你該知足了,並好好惜福。你得天獨厚,出生于富有家庭,自身條件一等一的好,又幸運的擁有美滿的家庭,雙親健在,父親是男人中的男人,母親是女人中的女人,多少人嫉妒你?如果再給你一個完美的姐姐,大家都要聚集在上帝面前舉白旗抗議了。」
段奇蓀意外的笑出聲來。「沒錯、沒錯,全台灣有一半的人羨慕我,另一半的人嫉妒我,只有凱弟真正看穿我的真面目。」
「我沒那麼厲害。應該說我太過微不足道,所以你懶得在我面前掩飾一下。」別以為她听不出他在諷刺她的大言不慚。
「錯了。」段奇蓀勾住她的肩膀,若有所思的笑道︰「因為凱弟是我的女朋友,是跟我關系最密切的人,在你面前若還不能卸下面具與包袱,我才真是全世界最可憐的人呢!」
他對她的感覺比喜歡還要喜歡,他不想再欺騙自己。
「把你的手拿開!」莊凱翔的聲調沒有高低起伏,但他眼里的憤怒是很明顯的。「作戲不必做到我面前來,更不要對凱弟動手動腳。」
「如果我不是作戲,而是真的喜歡上凱弟呢?」段奇蓀挑眉,揚起足以氣死人的燦笑。「我真的很喜歡凱弟,搞不好已經愛不上她了自己卻不知道。」既然他無法否認凱弟對他的影響力,又何苦築高心防?
「這是不可能的事,我絕不允許!」莊凱翔只覺一團怒火卡在喉嚨,卻只能硬生生吞下,因為他不能在凱弟沒愛上他之前搶先表白他的愛。
不公平,這對他太不公平!
「你不可能真心愛凱弟,你認識她才多久?不要跟我說你對她一見鐘情,我壓根兒就不信。」
「奇怪,你又不是我,怎能判定我對凱弟不是真心的?」段奇蓀笑得神秘,偏臉以隱含柔情的眼眸凝望凱弟,「她的確沒有令人一見鐘情的美貌,但是愈看愈有味道,連她的豬頭行徑我都覺得好可愛,忍不住想欺負她一下。
「看她毫不掩飾的表達出自己的喜怒哀樂,我既羨慕又安心,整個人也跟著放松下來,不需要費疑猜,只須順著感覺走就對了。」說著,嘴角不住地泛起微笑。
這算是對她的告白嗎?像一顆石子投進她的心湖,字字句句都帶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她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因他而搖擺著。
可以嗎?她可以嗎?
「凱弟,不可以。」莊凱翔低啞的開口道︰「不要輕易相信美男子的花言巧語,別忘了就在兩天前,他拜托你‘冒充’他的女朋友,若說‘入戲’也未免快得離譜,你不要被他騙了。」
扮的話像盆冷水澆熄她心動的感受,她突然感到心煩氣躁,站起身說︰「我去一下洗手間。」洗把臉冷靜一下。她真的不美啊!
莊凱翔低聲冷道︰「段奇蓀,我很清楚你的用意是想逼我對凱弟死心,但是你這般戲弄凱弟的感情就太卑鄙了!我跟凱弟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段奇蓀抬下巴,從鼻間冒出輕嗤。「自以為是的人是你吧!凱弟若愛你,早就愛上了,不用你苦苦壓抑。男女之間若感覺對了,只需一眼便能夠交心,不是先認識的人先贏,也不要小看凱弟的魅力,她當真吸引我!我也有我的自尊心,不可能為了拆散你們而賠上自己的愛情,我的感情沒那麼廉價。」
莊凱翔無法置信的瞪大雙眸,「你這只高傲的孔雀怎麼可能真心對凱弟?你能給她什麼?虛幻的愛情空談?真實的幸福婚姻?」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只要凱弟接受我的追求,其它人何需多言?」段奇蓀倒真的還沒想過以後的問題。
「看吧!你在逃避問題,不敢正面回答我。」莊凱翔冷肅道︰「凱弟非常遲鈍,但這樣的女孩一旦愛上了便會義無反顧,不懂得為自己留退路。凱弟是我立誓要愛一輩子的寶貝,我絕不會把她交給一個輕浮的男人。」
這個男人愛慘了凱弟,不只是單純的戀妹情結。
段奇蓀才不認輸,故意露出邪惡的笑容。「這位先生,你的‘戀妹情結’十分嚴重,看一下心理醫生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