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倩,不如妳幫大哥一個忙。」南無春又溫和了些。
「好,大哥請說。」她很高興自己幫得上忙。
「我不在府里的日子,妳多用點心在妳二哥身上,別教他闖禍。」
「我明白。」
「有勞。」
南無春帶著雙衛與雙婢走了。
南永倩眼中的光輝微微一黯,幽幽嘆息,「如果可以的話,我多希望和流霞、寒嫣交換身分。為何、為何老天要這樣捉弄人呢?」
擰著心,她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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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嚀一聲,花弄晚悠悠醒來。
「醒了!醒了!娘,小師妹醒過來了。」
「醒來就好。」曲鳳端著溫熱的蔘湯移近木榻,示意徐悠萍將弄晚扶起,自己一匙一匙的喂弄晚喝下蔘湯。
「娘,小師妹醒了嗎?」徐海城走進房里,阮非雪也來探視。
「醒了。」曲鳳沒回頭看兒子,只是擔憂的盯著花弄晚雪白的小臉。
「沒事就好,差點被妳嚇出一身冷汗。」徐海城疼愛的輕輕責備說︰「不過,晚兒,妳不能老是這樣膽小如鼠,連听到大師兄要回來都會暈倒,這怎麼行呢?妳想,大師兄若知道會有多傷心?」
花弄晚揚起花容月貌的小臉蛋,吸吸鼻子,眼看淚水就要滾下來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怕著大師兄……」愈說愈小聲,也覺得自己很過分,心里有著酸酸痛痛的感覺。
「別哭,傻孩子!」她的淚水讓一向冷靜的曲鳳心疼莫名,為她拭去淚珠兒。「乖,把蔘湯喝完,別又病了。」
「師娘,晚兒對不起您,總是教您操心。」
「別說傻話,妳又不是故意生病。」當年英姿颯爽的曲鳳,而今為著體弱氣虛的花弄晚母愛充沛,親手喂完一碗的蔘湯,拿手絹為她拭嘴,關愛地說︰「剩下的蔘湯我讓圓月溫著,兩個時辰後再喝一次。」
徐悠萍好笑道︰「大師兄每年孝敬爹娘的百年老蔘和許多珍貴的藥材,我看十之八九都進了小師妹的肚子。」
曲鳳橫了女兒一眼。「不然換妳病倒在床上,娘照三餐喂妳,如何?」
「不要,不要,我怕那股藥味兒。」活蹦亂跳的徐悠萍,可受不了當病西施,對花弄晚是很同情的。
「師娘,我可以下床了嗎?」花弄晚希冀道。
「不行,快躺下,妳每回暈倒若不在床上養息兩天,就會生出病來。」見她不樂意,曲鳳恐嚇道︰「等妳大師兄到達,知道妳又病了,妳不怕他又捏著妳鼻子強灌下好苦好苦的藥?」
花弄晚打個寒顫,乖乖躺好。「師娘,求您別告訴大師兄。」
「妳乖乖調養身子,師娘自然不說。」
「我很乖。」
單純的相信娘的恐嚇,真好騙,徐悠萍差點笑出來。
曲鳳瞪她一眼。「萍兒,妳和非雪到廚房里幫劉媽的忙,叫圓月過來陪晚兒,念書給晚兒听。」
徐悠萍面有難色。「娘,您明知道我最討厭進廚房了,我情願陪晚兒,念書給晚兒听。」她是小姐耶!居然叫她代替圓月丫頭去廚房幫忙。
「不听娘的話,告訴妳爹去,看他要依門規或家規處置。」
「好啦!好啦!」徐悠萍跳起來,蹦到阮非雪面前,「五師姊,有請。」她逃不掉,也不讓阮非雪向大哥求救,拉著她走了。
徐海城倒喜歡心上人為他下廚,喜孜孜的走出去。
曲鳳看了直搖頭,不知道這些孩子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師娘,」花弄晚細聲道︰「廚房的活兒我比較在行,五師姊與七師姊忙著練武,為的也是日後能光耀師門,別勉強她們了。」
「除非她們不嫁人生子,否則怎麼可以連生火煮飯都不會?師娘的廚藝可沒讓妳師父嫌過。」曲鳳微微一笑,妙目凝向弄晚。「妳廚藝好,待妳大師兄來,可願意親手為他料理三餐,感謝他多年來贈藥之情?」
「師娘說好,晚兒自然听師娘的。」
「這才是師娘的乖孩子。合上眼,好好歇息。」
弄晚柔順的听從,長長的眼睫毛貼在臉上,更襯得她膚白如雪,小小的巴掌臉清美柔婉,肌鼻瑩潤,純真嬌憨的氣息流動。
曲鳳對她有著說不出的憐惜與心疼,她原本也可以像阮非雪或徐悠萍一樣健康,卻在八歲那年和徐海城、阮非雪、徐悠萍一起溜出徐家莊進城游玩,卻踫上兩個江湖混混在欺負老百姓。
徐海城正想驗收自己新學的劍法,雙方便打了起來,阮非雪也加入幫忙,不曉得那兩個江湖混混也練過幾年武功,雙方纏斗許久,江湖混混才漸漸露出敗象。
不甘心被兩個小毛頭打敗,兩人卑鄙的轉而攻擊站在一旁的徐悠萍、花弄晚,徐海城忙搶救妹妹,誰知阮非雪也要搶救師父的愛女,兩個江湖混混的攻擊全落在花弄晚身上,雙人四掌的內力將花弄晚打飛了出去。
徐海城自知闖了大禍,將花弄晚送回家醫治,才想到爹娘送大師兄回京處理老郡王的喪事,這一來一回便耽擱了急救時機,雖然徐海城也曾請大夫來診治,但五髒六腑所受的內傷卻使花弄晚落下了病謗,一生難以痊愈。
事後,徐岩對兒子、女兒、阮非雪都狠狠責罰一頓,但也于事無補。
所幸大師兄無限量供應王府里的珍貴藥材,每年均搜購二、三十支百年老蔘送來,名義上是孝順師父、師娘,但徐岩和曲鳳心里明白,沒有南郡王府雄厚的財力作後盾,花弄晚不可能活到今天。
不管是基于大師兄疼憐小師妹之情,或為了其它原因,曲鳳內心對南無春是感激的。
她疼愛花弄晚比疼自己的女兒還疼,阮非雪聰慧懂事,徐悠萍活潑外向,她固然疼愛,但只有純真稚氣的花弄晚激出了她豐沛的母愛,收起俠女的身段,像一位母親照顧稚兒般的照顧她,尤其在弄晚好不容易挽回一命之後。
看著弄晚嬌弱無依的模樣,睫毛濃密如扇的掩著星眸,曲鳳幽幽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看穿了兒子對阮非雪情有獨鐘,她會作主讓兒子娶了弄晚,要他負起責任照顧弄晚一生一世,可惜天不從人願。
「夫人。」圓月進門,輕喊一聲。
曲鳳收起感傷,溫和道︰「妳好好照顧小姐,她醒來若是無聊,妳就念書給她听,別讓她又偷偷做針線活兒。」
「是的,夫人。」
「記得再喂小姐喝一碗蔘湯,還有,這一碗蜂蜜水給她解苦。」連那黃澄澄琥珀色的蜂蜜,都是南無春命人送來的。
「好的,夫人。」照顧弄晚小姐可是最輕松的活兒,圓月滿口應諾。
曲鳳自顧自去忙了,看看那兩個小妞有沒有老老實實在廚房里學習,另外,要交代劉媽另外為弄晚熬鮑魚粥。
吃飯的時候,徐岩關切地詢問弄晚的情形。
「還好無大礙。」曲鳳皺眉的吃一口炒青菜,阮非雪竟然把菜炒老了,這可是最基本的一道菜呀!
「好吃!好吃!」徐海城很捧場地把青菜當肉猛嚼。
「牛吃草就像你這模樣。」徐岩沒好氣的怪兒子打斷話題。「幸好晚兒沒事,否則無春若是曉得她又病了,肯定又要照三餐給她灌藥,然後晚兒又哭哭啼啼……唉!沒完沒了,沒一刻清靜。」
徐悠萍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難怪小師妹會那麼怕大師兄,一定是從小被大師兄強迫灌藥給嚇出來的。」
「無春也是為了她好。」曲鳳持平道。
「是啊!換了是我可沒有大師兄的耐性。」徐海城沖著阮非雪一笑,如果生病的是心上人,他也肯耐住性子端湯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