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語還有人听見、發問,美陽嚇了一跳,仰起頭,脖子都酸了,才看清是俊美的惡魔臉,他沒事長這麼高有啥用?
「你怎麼會來這里?」即使期待有朋友造訪,但她作夢也想不到是他。
刁俊陽學她坐在草地上,不答反問︰「妳手上那盤是什麼東西?」
「義大利面啊!」看也知道嘛!
刁俊陽拿過她的叉子吃了一口,冷酷道︰「別說這叫義大利面,義大利人會笑。」不屑再吃第二口。
「鄉下地方有得吃就不錯了,你以為這里是台北的餐廳?」
「我以為我把妳的胃養刁了,想來還不夠成功。」他喃喃道。
美陽把剩下的面吃完,「你說什麼?」拿起紙巾擦擦嘴。
「算了。」他站起身,順便把她拉起來。「走吧!苞我回台北。」
「干嘛?」
「後天要上班。」
「我知道,明天我會坐車回去。」
「明天會大塞車,我最恨塞車開長途。」
「原來你是專程來接我?」她半瞇起星眸,不解道︰「為什麼?」她記得每到過年去刁家拜年的人絡繹不絕,刁宗遠往往帶著妻兒避到國外去,她以為刁俊陽也去了,沒想到他會留在台北。
他突然拿出一顆隻果在她面前晃著,「有機隻果,連皮也可以吃。」他不會告訴她為什麼,答案要她自己去找。
「這要給我?」
「吃看看。」
不太大的紅隻果,看起來沒啥特別,但是會讓刁俊陽拿在手上的,肯定好吃。美陽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飽滿多汁的果肉香氣撲鼻,又甜又脆,果汁多得幾乎要滴下來,很像在日本吃的富士大隻果。
看她沒三兩下就啃完了,他狀似不經意的說︰「好吃嗎?我車子里還有一袋,大約十來個。」
「都要給我?」
「如果妳想現在回台北的話,就順便拿給妳。」
美陽二話不說,立刻投降。
「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行李,順便知會我爸。」
輕輕松松又被美食拐了,這實在是她致命的弱點。
不過,這回美陽會無條件向惡魔投降,大半原因是她已先產生離去的心情,刁俊陽的出現只是給了她合理化的借口——免去明日塞車之苦。
刁俊陽高大的身軀、俊美的臉龐,加上貴氣的穿著,不管走到哪兒都鶴立雞群,他本人早已沒感覺,沒發現有好幾位游客拿著數位相機或照相手機對準他拍攝,準備回家當電腦桌面。
美陽提著行李袋出來,就捕捉到這一幕,心里覺得有點怪怪的。
原來惡魔先生這麼受歡迎哪!
假使不提從小到大的恩恩怨怨,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並且深具男人氣概,行事果敢,賺錢有道,能夠嫁給這樣的男人,人人都會羨慕妳燒了三輩子的好香!
只可惜,性格怪異,作風詭譎,個性很差。
從小被欺負到大的美陽,腦子可沒壞掉,即使惡魔先生的外表迷得女人暈頭轉向,但她可不會忘了他的魔鬼個性。
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阿娘喂!
她的爹娘已各自尋得第二春,她「哭爹喊娘」可沒人有空理她,自己得多保重。
刁俊陽很快的看到她,眸底閃過一抹奪人的光芒。
他干嘛這樣看人?
「怎麼不進去喝杯茶,站在這里做雕像?」她裝作沒事人樣的招呼。無論她喜不喜歡這個男人,她都不得不承認他天生吸引人。
「雕像?」他挑起眉環目掃視一下,勾起一抹冷笑。「走吧!」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牽著她的手往停車場走去。
他們這樣子好像男女朋友喔!
她覺得大大的不妙,吶吶的說︰「呃,我知道停車場在哪,我認得路。」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教他牢牢握住,不讓她逃開。
「不準逃避我,永遠不準!」低醇的嗓音揉入一絲粗啞,一雙黑沉的眼閃動著危險的掠奪光芒。
「你——」
毫無預警地,他傾封住了她粉女敕的唇瓣。
她倏地杏眸圓睜,對上一雙熾烈的眸。
他的舌尖放肆地探入,雙唇密密的吻著,任性地強要將陽剛的氣息揉入她的呼吸間,甚至將她擁離地面配合自己高大的身軀,仿佛永無饜足之時。
他都不曉得,他的心在何時已裝滿了美陽的倩影,他的布偶女圭女圭呵!
不是風華絕代的美女又如何?沒有高貴迷人的氣質又如何?不算蕙質蘭心,少點兒心眼,號稱小笨蛋又如何?
是她,讓他平靜的心湖莫名地起了漣漪;是她,使他冷漠的星眸迸射出火花;是她,使他每當瞧著那張布偶臉,就忍不住想疼愛她、擁抱她、寵溺她,霸道地要她的一切都只屬于他一人。
是她,教他的內心深處悄悄生出從未有過的溫柔。
接吻的銷魂滋味讓他眷戀許久才拉開兩人的距離,讓她的腳著地。
相較于他,美陽卻是一半兒怔忡,一半兒嬌羞驚慌,兩汪水靈眸子直瞅著他。「為什麼吻我?」殘留在唇間的挑心觸感,悄悄的沸騰某種朦朧未明的情感。
「想吻妳就吻了。」看清她沒有意亂情迷,心知她尚未動情,刁俊陽漾起一抹冷殘的笑意。「怎麼,妳敢說妳不喜歡?我不介意天天照三餐吻妳,睡前再來個晚安吻。妳最好不要給我擺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他的薄唇緊抿,俊美無儔的面容上棲息著他對她的在意,原來,他喜歡她?!
美陽這才恍然大悟。
說不竊喜是騙人的,畢竟他是那樣的優秀杰出,又系出名門。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她內心深處總是嚴加防備,防著他過人的男性魅力,也防著自己不要像那些女人一樣迷戀上他。
如此想來,她倒是感謝他從小到大的欺負捉弄,看清了他的惡魔本性,想愛上他可是難上加難!
于是,她只是端著藏匿澀味的淺笑看著他。
刁俊陽並不急著要答案,反正他不會允許她有拒絕他的一天。
他霸道地將她塞進車里,上路。
「隻果呢?」
「在後座。」
她爬到後座去啃隻果,逃避那令人心亂如麻的復雜問題。
「我沒吃飽。」還是解釋一下好了,省得他翻瞼。
「小冰箱里有喝的。」
她打開小冰箱,瞬間眼楮閃閃發光。「啊!好多天沒喝到的快遞鮮女乃!」
她立刻咕嚕咕嚕喝了半瓶的量,滿足地「哈」了一聲,「喝了這鮮女乃,就想到珍園的好,每天都給我喝這麼棒的鮮女乃,如果她不是同性戀就好了。」
「妳別蠢了!是我讓名下的農場每天快遞鮮女乃給妳喝。」刁俊陽朝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目光隱約閃過一抹陰寒。
很好,非常好!田珍園在奉命幫他的同時也不忘扯一下他後腿,他記下來了。
「是你?騙人!」美陽直覺否認,她沒辦法將鮮女乃吐出來還他。
「信不信隨便妳。」
他這麼說,美陽無法不信,因為憑刁俊陽的身分實在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撤謊。
「可是……」她支支吾吾的,「你為什麼……」要對她好?她很不習慣耶!
「因為妳喜歡喝鮮女乃啊!難道妳換了口味了?」
「沒有啦!」她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盯著手中玻璃瓶裝的鮮女乃,嘴角無意識地微微上揚。
為什麼……她有一種淡淡的幸福感覺?
說她的心像古井一樣不生波是騙人的,畢競她也是懷春的女孩,最主要的因素是今天的他不太一樣,真的有點反常。大老遠從台北來接她就很不尋常了,還準備她愛喝、愛吃的東西,行為模式完全像個細心的男朋友,虧她以前還暗笑當他的女朋友很倒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