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樣令尊才肯收手?」
段奇蓀想了一下。「我姊得到幸福的時候吧!所以,祝她相親成功!」
欠揍的家伙!
☆☆☆
差點跟段奇蓀打起來,任長耘終于拿到餐廳的地址。
即使他多麼努力克制自己,要公私分明、公私分明……
然而他的思緒總是不受控制地游離到奇玲身上,想像她打扮得像盛開的玫瑰,綻放如花般的笑靨,和某位青年才俊和樂融融的用餐,兩人談天說地,迸出火花……
可惡啊——光是想像就令他無法控制的想掐住那男人的脖子。
于是,他不得不咬牙承認一件事——他的心、他的感情,依舊不听使喚的遺落在奇玲身上,她從來沒有歸還過,又怎能對他始亂終棄、不負責任呢?
斑雅的日式餐廳,有好幾間隱密的包廂,不曉得奇玲和青年才俊躲在那一間用餐?任長耘干脆拿出段奇蓀的名片,指名要找奇玲拿一份重要文件,櫃台二話不說的指引他至包廂。
而包廂里,飲了幾杯清酒的向凡,趁著微醺吐露心聲,「如果可以,我也好想就這樣子醉倒在你妍麗嬌馨的花容里……」
「是啊!如果可以的話……」
「不、可、以!」任長耘猛然拉開包廂門,長這麼大頭一回如此粗魯無禮。他實在是氣昏頭了,奇玲居然還跟對方一搭一唱!
「任長耘!」奇玲瞪大雙眼,問得尖銳而直接,「你來這里做什麼?」
「問得好!」他听見自己出奇高亢幾的聲音。「我正想請教你,你在這里做什麼?」
「你沒看見嗎?我正在相親。」就算被他眼中那道冷厲的寒光盯得背脊發寒,奇玲一樣挺直腰桿,絕不含糊。因為,他憑什麼生氣?
「我看見了,問題是,你憑什麼跟別人相親?」任長耘真是又酸澀又氣惱。
「我為什麼不能跟別人相親?」瞧見他眼中無言的責備,她更火了。
「你早八百年前就是我的女人了,還想見異思遷,琵琶別抱?」
「任、長、耘!你這個臭小表、王八蛋,你是存心來台灣氣我的嗎?既然是八百年前的舊事,你又拿出來講干嘛?表示你很行啊?你過去的溫文儒雅、紳士風度都跑到哪里去了?」奇玲像受辱似的揚眉反唇相稽。
「被恐怖女王嚇跑了。」
任長耘看著她那閃著怒火、耀眼似寶石的璀璨目光,和氣得染成紅暈的雙頰,一抹熟悉的悸動掠過心頭,他忽然心平氣和。
一切仿佛回到了從前。
奇玲咬著牙根,「誰是恐怖女王?」
「你呀!」任長耘慢條斯理的坐下來,故意慢聲說道︰「你弟弟好心的提醒我,你從刁蠻公主變身成恐怖女王,叫我節哀順變。」
奇玲氣得全身顫悸。「我回家要撕了他的嘴!」
「好啊!我幫你。我對他也很不滿,老朋友久別重逢,他居然吝嗇請朋友吃飯,我只好來找你敘舊,順便讓你請我吃一頓。」
「我為什麼要請你吃飯?還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
「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而厚臉皮是未婚夫的權利。」
奇玲立刻彈跳起來,「你你你……我我我……」她居然氣到語無倫次。
「好了,不要激動,你想說什麼我全明白。」任長耘興味盎然的盯著她紅似晚霞的俏瞼,隱忍想笑的沖動。「坐下。還是你想落荒而逃?」看她一重重落坐,賭氣似的把頭扭向一邊,故意不看他。
她真的有二十八歲嗎?在任長耘面前,她好像十八歲的少女一樣,愛耍性子又愛生氣。
任長耘先是不疾不徐的為自己點了一份套餐,再用冰涼的濕毛巾擦擦手,輕描淡寫的說︰「我明白你跟別的男人相親全是為了要氣我,其實大可不必,因為我心里一直有你,所以才會回到台灣來。」
奇玲的臉孔微微發熱,極力穩定自己紛擾的情緒,轉過頭,掛著嘲諷的笑容說︰「我該叩謝隆恩,謝謝你沒忘了我嗎?」
「我喜歡實際點的東西,你可以給我一個吻、一個擁抱、一張床……」
縴手揮過去要呼他一巴掌,他已有準備的低頭閃過。
「服務生來了,風度!風度,」
奇玲端坐如儀,鼻孔卻忍不住冷哼,「你的風度又在哪里?」
任長耘眼底浮起一絲奇妙的笑意,看向一直在旁邊觀戰,默不作聲的向凡,笑道︰「我記得你,向凡先生,『英凱集團』的小開,你不是跟汪雨在一起?怎麼了,無法破除門戶之見?」
奇玲搶著道︰「你太失禮了,向凡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閉嘴!」任長耘冷颼颼道︰「要逼我殺了你們這一對奸夫婬婦嗎?」
「任長耘,你嘴巴給我放干淨一點,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奇玲怒聲回擊。
「等一等!你們兩位可以休戰一下嗎?」向凡左看看、右看看,笑得頑皮十足。「你們兩個從剛才到現在不停的唇槍舌戰,就差沒開打了,容我請教,你們之間是情人還是仇人?」
「情人!」任長耘道。
「仇人!」奇玲道。這個臭小表多年不見,一見面就態度很差,還跟接待小姐眉來眼去,真枉費幫他生了兩個小孩。
「真是沒默契。」向凡眼楮亮晶晶,不是沒看見痛楚閃進任長耘幽深的眼里。好了!他也該功成身退了。「我不習慣當電燈泡,先走了。」
向凡一走,奇玲也二話不說拿起皮包就走。
「別走!」任長耘沉聲喝阻。
段奇玲不甩他,繼續往外走。
驀地,任長耘伸出強而有力的手臂拉住她。
「干嘛?」她卯上了他,大眼瞪小眼。
「我們已經浪費六年的時間,還不夠嗎?人生有幾個六年可以虛度?」
在他那雙高深莫測的黑眸注視下,奇珍不由得芳心如麻,揉合了甜蜜、嗔怨、輕愁等種種奇妙的情愫反應。
「女圭女圭,你真的不愛我了嗎?」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嗄啞道。
她真的瞧見了,他眼中的痛憐。
心旌動搖哪——
第八章
女圭女圭,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若是不愛,又怎麼願意忍受十月懷胎之苦,把雙胞胎生下來?
她逃不開任長耘灼熱的目光與不加掩飾的柔情,只有再一次陷下去,投入他溫暖的臂彎,承受他炙熱的唇烙印在她的唇上、臉上,游移至她白皙的頸項,輕輕啃嚙著,而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急促的心跳聲,熟悉又懷念的男性氣息,讓她昏眩喘息,六年前那份如痴如醉的愛情又回來了。
他們再一次陷入了熱戀,天天傳簡訊,拚命工作好挪出空檔去約會,任長耘還拐了她去他的住處,教天雷勾動地火……
「我問你,你這次回來,高沛柔有沒有又纏上你?」趴在他微濕的胸膛上,奇玲把玩著他的胸毛,順便扯動兩下。
「會痛。」真是個悍嬌娘!任長耘取笑道︰「不用吃醋,她結婚了。」
「我怎麼沒听說?」她的消息有這麼不靈通嗎?
「似乎是大學一畢業就結婚,嫁的是較傳統的名門世家,很低調,不張揚。那時你人在國外,自然不曉得。」
奇玲這才笑得萬里無雲。
「我問你,你和向凡又是怎樣的一出戲?」
「什麼戲,太失禮了。」奇玲眨眨眼,笑得更嫵媚了。「我和向凡說得上是同病相憐,他被家里的人催婚,要他趕緊娶個富家千金定下來。而我呢!則被我老爸三天兩頭安排的相親飯局搞得快煩死了。有一回,我老爸又提出新的名單,男方的名字居然是向凡,我心里很好奇他跟汪雨怎麼了?于是答應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