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我沒你那麼笨,我會事先與所有的刁蠻女子保持距離。」段奇蓀俊爾淡雅的面容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淺笑,不愧是優雅貴公子。
「我們等著瞧吧!臭老弟。」陰險小人!做作鬼!
「我絕不會如你所願,辣椒姊姊!」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會,激蕩出決戰的火焰,一如他們從小相處的模式。
任長耘在一旁觀戰,習慣的笑了笑。這姊弟倆每天都吵,沒事也可以找出話題來斗嘴,看似感情不睦,但只消對方有事,一定心連心的相挺到底,任誰也離間不了他們。
他又欣賞又羨慕,記憶中,他們家的用餐時間總是安靜有規矩,有事情需要討論,得等用餐後的咖啡時間再談。母親說,這才叫有規矩。
算算他在段家也住了十二天,打算明日便搬回住處,一來他的腳已能自由行走,比醫生預估的早;二來段豪成夫婦預計明天回國,當然不願奇玲為了他與父親起爭執。
不過,能與奇玲在同一個屋檐下共處這些時日,他已經非常滿足。
奇玲私底下的面貌全數展露在他面前,不論是大小姐的一面,還是尋常女孩的一面,正面的、負面的、可愛的、任性的……一切的一切,只有不停加深他對她的愛戀。
她從來不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只展現自己真實的一面,而她真實的面貌原本就變化多端又生動活潑,所以當她有意無意流露出嬌媚的樣子,他便克制不住狂亂的心跳,沉醉不已。
不愧是一等一的美人哪!不管呈現何種面貌都顯得好可愛,連嘟嘴生氣的樣子都迷人。
他們常背著段奇蓀親吻,生澀的唇瓣卻有觸動他心弦的力量。
他緩緩綻開絕對溫柔的笑容。她當然也會惹他生氣,還不只一次,但不管再怎麼生氣,只要听見她用嬌女敕的嗓音說著耍賴的話,臉上又綻放出如花笑靨,他就原諒她了。
想想,還真被她吃定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愛她!
每多相處一天,他就發覺自己對她的愛戀更深,深到足以天長地久。
听著她吵不贏弟弟,直接大吼「氣死我了!再給我一杯女乃茶」,而段奇蓀也乖乖去煮。任長耘滿盛暖意的笑了,無法自己的笑著。
總是這樣,在最火爆的場面中感受到最深的姊弟情。
任長耘心里打定主意,私底下要找個時間向段奇蓀討教泡茶的技巧。
這時佣人來報,「高沛柔小姐來訪。」
奇玲受不了道︰「她怎麼天天來啊?學校要上課的時候,她說要接長耘去學校,可是自己又不會開車。今天放假,難不成她還想來破壞我跟長耘約會?」
段奇蓀獻策。「你和長耘先到車庫去,等佣人領她進來,我來招待她,你們就乘機溜走吧!」
任長耘大方謝了他,和奇玲溜出去玩。
腳傷初愈,不宜上山也不宜下海,他們便去天文館看星星,回味錯失的七夕情人節,然後去逛街吃東西。
第一次約會看來沒啥創意,卻不減甜蜜。
直到段奇蓀用手機召他們回去。
有人的執著已到厚臉皮,甚至偏執狂的地步,連段奇蓀都沒轍,只好請當事人男主角自己出面解決。
斑沛柔還賴在段家不走。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曾經給過她一點希望嗎?」奇珍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不猜忌、不介意,更加讓人煩悶的是,好像只有她在狀況外。
「當然沒有。」任長耘趕緊辯解,「我從來沒有給過高沛柔一點希望,也很明白的拒絕姑姑的提議。
「可是,就像我爸曾提醒我的,姑姑很像爺爺、女乃女乃,老是自以為是,根本不管我與高沛柔之間的差異像大峽谷一樣深,一心只想著撮合我跟高沛柔之後,她可以兩邊做好人,既安撫了女乃女乃,也可以讓姑丈開心,免得兩方都向她炮轟。」
「那你呢?她就不管你的心情、你的喜惡?」
「姑姑大概以為,沒有人會不要任氏企業,只要我跟高沛柔結婚了,畢業了可以返回任氏掌權,而且高沛柔長得又漂亮,我沒道理感到委屈。」任長耘輕嘆了一口氣。「她沒想過就是因為她這樣的心態,讓我不敢以一個普通親戚的身分回任家看女乃女乃。」
「你當然不可以回去啊!以前我不管,現在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可不準有人覬覦你,亂打你的主意。」
「女圭女圭,我很高興你在乎我,但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安排,好嗎?」頂著英俊端正的面孔,烏黑眼眸里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看來你還沒有被愛情沖昏頭嘛!」奇玲小不滿。
「這是兩回事。」
愛他,可以;掌控他,不行。
他也一樣,會很愛很愛她,另一方面也會尊重她對自我人生的主導權。
看來,他遺傳母親理性的一面比較多。
回到段家的庭園別墅,在花房里找到喝下午茶的段奇蓀和高沛柔。
相對于高沛柔的心事重重,段奇蓀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悠閑模樣。
一股熟悉的水果甜香飄向奇玲鼻端,令她不悅地皺起眉。「段奇蓀,你煮水果茶給她喝?!」通敵賣姊,直接處死。
「佣人煮的。」老姊別當他很沒原則好嗎?他只會為心愛的女人進廚房。
這廂高沛柔已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表哥——我等你好久了。」不只吃了午餐,還順便享用下午茶,若非「任務」在身,她其實更欣賞段奇蓀這型的俊美貴公子,與他共餐實乃人生一大享受。
任長耘皺起斜飛入鬢的好看劍眉,一雙俊眸不帶笑意地看著高沛柔。「你這次來,還是為了那件事嗎?」
「是啊!女乃女乃和嬸嬸叫我一定要來請你回家一趟。」高沛柔怦然心動,表哥也好俊喔!!她還是堅定目標好了。
「真奇怪,我自問國語講得還算標準,怎麼你和姑姑始終听不懂?我說我對任氏企業沒有興趣,對你也沒有興趣,為何一直強人所難呢?」任長耘不以為然的語氣里,毫不掩飾他的不耐煩。
「表哥,你連試著跟我交往都不願意,就坦白而傷人的拒絕了,是因為段學姊嗎?因為她的條件比我好,是堂堂『日兆集團』的大小姐,所以你不在乎她比你大三歲,也不把任氏企業放在眼里了。」高沛柔激昂的為自己的落敗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如果你存心要污蔑我對奇玲的真情,那麼不管我如何解釋,你都認定我別有居心。更河況,我與奇玲交往,並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任長耘並沒有被她激怒。「今天我若是答應與你交往,你也會懷疑我是為了奪回任氏企業才追求你的,不是嗎?雖說你年紀比奇玲小三歲,但你的心思卻比奇玲復雜三倍。
「奇玲會相信我的真心,但你不會,你永遠都會懷疑男人愛你是因為你有任氏企業做後盾。」他懷疑這是寄人籬下的女孩欠缺安全感所致。
相對的,自信滿滿地活到今天的奇玲,有點粗枝大葉的奇玲,會相信男人是愛上她的人而非愛上她的錢。
斑沛柔整個人當場僵住,因為心思完全被說中。「表哥……」幸而她反應不慢,眼淚應聲墜下。「不管你怎麼說,我的一片心全在你身上,你可以不愛我,但不可以懷疑我。」活似哀怨的苦旦。
在場三人,不約而同的翻一下白眼。
現在是怎樣?演歌仔戲?
「表哥,不管怎樣你還是回任家一趟吧!就算我求你好不好?最近,女乃女乃愈來愈常對我們冷嘲熱諷。向她請安,叫她女乃女乃,她卻冷言冷語說。你姓你的高,我姓我夫家的任,誰是你女乃女乃?等你真成了我的孫媳婦再叫吧!』」高沛柔嗚咽道︰「這些我都可以忍耐,可是叔叔和哥都很生氣,常常和女乃女乃起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