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心里想著我就好了。」見她氣色沒有好轉,他擔心道︰「很不舒服嗎?」
「頭暈暈的,躺著比較舒服。」
他為她壓穴按摩,直到大夫隨左乾坤進來。
大夫為清清診脈,王之鐵坐在一旁監視,沒多久,只見大夫露山篤定的笑容,拱手一揖道︰「恭喜!抱喜!尊夫人有身孕了。」
王之鐵欣喜若狂,左乾坤夫婦也笑咧開嘴,佇立房門外的左丹菊則失意地離去。
清清先是眨了下水眸,又眨了一下,「我懷孕了?」眼楮睜得大大的,一時之間還沒有真實感。
王之鐵疼寵道︰「你要當娘了,清兒,以後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不可隨意亂走動,等回到總舵,我會多派幾個人照顧你。」
清清總覺得那意思是「我會多派幾個人監視你,教你沒法子再落跑」。偷偷看向丈夫,他正動手將房門關上,閑雜人等全識相地走了。
她顰起眉,有些費力地抬眼睇著走近的丈夫,高大的身材要欺負人是很容易的……因為她見到一種奇異的熟悉,那是會讓人呼吸緊促的光芒。
如果不是離房門太遠,她會直接轉身逃離這一雙熾烈黑眸。
「你懷孕了還給我亂跑?很好,非常好。」他冷哼。
哇,要秋後算帳。
「我不知道啊!我又沒有懷孕的經驗。」她要賴皮道。鐵哥的脾氣不發則已,一發會嚇得人發抖。「你要凶我嗎?」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撲上來環住王之鐵的腰,把臉貼靠在他的胸膛,傾听他有力的心跳。「人家跟你道過歉了,你還凶?你存心害我難過是不是?萬一我傷心過度,流產怎麼辦?」以柔克剛,存心要他投降。
「你啊!我該拿你怎麼辦?」
王之鐵伸出雙臂環抱她,不管他多麼生氣她的出走及不知輕重,也磨滅不了尋獲她時,心中所產生的欣喜;這些日子的苦相思,也終於有了盡頭。更何況,她又懷了他的孩子!令他生氣的是,她很可能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意外流產。
說出去,誰會相信他「冷面秀士」也有栽在女人手上的一天?她是他的命哪!誰能不要自己的命呢?王之鐵就是這樣死心眼的人。
「鐵哥,我們要當爹娘了,理應歡歡喜喜才是。」
「答應我,別再做這種事了。」指的是她蹺家之舉。
「你放心好了,我會很乖的待在家里把孩子產下。」反正她一個人也不知道要怎麼生,有鐵哥照顧可是超幸福的呢!
王之鐵的面容終於浮現了一抹笑,低下頭輕啄她柔美的唇,並吮了一下她的下唇,酥麻的感覺使人動情。
他纏綿的輾轉在她唇內廝磨,濕潤而細膩,讓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濃烈如火的佔有,而她也心悅誠服地張開唇瓣接受他的攻掠……
原本要快馬趕回總舵的決定,不得不修改。
「大夫說我懷孕不到兩個月,騎馬應該沒問題。」重修舊好之後,清清極力想表現得體貼、識大體。
「不行。」王之鐵斷然道。雖然她體質不錯,一向沒病沒痛的,但懷孕非比尋常,又一直反胃乾嘔,氣色不若昔日紅潤,他不得不多擔點心,萬一騎在馬背上又想嘔吐,頭暈目眩的摔馬怎麼辦?
「孩子產下以前,你不能再騎馬,听見沒?」他叮嚀道,怕的是她身體吃不消,但听在清清耳里,卻斂著清秀的眉目,覺得他似乎看重孩子更甚於她,男人都很在乎繼承人吧?!
「怎麼不回答?」他擔心她會背著他偷騎馬,所以非得到一句保證不可。
「好啦!」清清垂著眉眼,跟自己無聊的心態搏斗。
鐵哥的孩子不正是她生的嗎?說出去,鐵哥一定會覺得她很無聊,甚至懷疑她當娘的資格。
算啦!算啦!反正能與鐵哥同床共枕過一生的人只有她,生個孩子平添生活情趣也不錯。她很容易胡思亂想,幸好也很容易看開。
「那你先快馬趕回去好了,相信左舵主會很樂意派一輛馬車,緩緩護送我回總舵。」她再一次表現得賢慧。
「由誰護送你回去?」他挑眉問。
「應該是左丹菊吧!他武功比較好。」
門兒都沒有!王之鐵嗤之以鼻,決定了,老婆離左丹菊愈遠愈好。
「你以為我肯不押著你回家,放你有機會逍遙游?醒一醒吧!清清,以後你想再偷溜出門,你會發現沒那麼容易了。」
「又說這種話,我才不是偷溜呢!」她還他一個鬼臉。「只要我覺得心情很悶,我就要出去透透氣,否則,你就會有一個苦瓜瞼老婆了。」
「夠囂張了你!」他點一下她的俏鼻子。
「才不會呢!有鐵哥在身邊,我感到特別安心,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懷孩子。」
「這句話就頂中听的。」他笑著瞥她一眼。
「人家本來就不能沒有鐵哥嘛!只不知鐵哥在不在意失去我?」
「傻瓜!我若能沒有你,也不用千里追妻了。」
這個回答令她陶陶然,笑吟吟的賴在他身上散嬌。
「真像個孩子,忘了自己快做娘啦?」他寵溺地數落道。
生性冷淡的他,只要把她抱在懷里便軟了心,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相較於恩重如山的義父寒不英,他可以說走就走,一走便是三年,思之不免汗顏,唯有掌舵「天龍幫」於不墜,以告亡者在天之靈。
當然,前題是要把清清綁在身邊。很快的,「天龍幫」上下均會曉得,沒有了幫主夫人,幫主隨時會跟著落跑。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鐵哥。」
「當然是帶著你一同回總舵,由我親自護送。」
「可是,你不須急著趕回去處理雪姨那件案子嗎?」
「那是刑法堂堂主的職責所在,我要的只是結論。」
一听見這沉穩冷靜的低沉嗓音,就知道他並不因沈拜金是女人而特別寬容。
由沈拜金身上會聯想到宋遲,不曉得他帶著那位老婆婆進總舵尋親,有沒有再次被沈拜金轟出來?思及此,清清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一探究竟。
只是,清清完全沒有想到,隨後的路程會折騰得她昏頭轉向,嘔吐連連,一向身強體健的她,竟在懷孕時虛弱得像個病人,害喜這麼嚴重,看來她的體質並不適合懷孕?!
第一天,她忍耐著,一句抱怨也不說,只有睡覺時可以忘了害喜之苦。王之鐵將她的不適全看在眼里,打尖歇息時,顧不得其他護衛的眼光,大掌不時撫上她緊蹙的眉頭,輕聲細語地給予安慰。
第二天,她難受得很想暈倒了事,偏偏事與願違,於是青白著一張臉,把老公叫進馬車里,發出嚴正的聲明︰「我只生這一個,你趕快作決定,要生兒子還是女兒?」
這種事能由他決定嗎?王之鐵簡直哭笑不得,但是,當他听見清清忍不住發出細細的申吟聲,雙眼緊閉,側身倒在座位上,忙道︰「只要是你生的,都好。清兒,忍耐一下,大夫說孕吐的時間不會拖太長,過一陣子你就不會再想吐了。」
「可是,我現在就難受得很想哭!」她一手環在月復部,一手捂住嘴,眼淚竟真的掉下來。
王之鐵不再猶豫,大步跨上馬車,由他坐著,將她抱在懷里,讓他的身體代替她吸收了車廂的震動。
「我抱著你,你是不是會舒服一點?」他拭去她的淚水,親吻她的面頰,心疼她正在受苦,而他卻無能為力。「看你這模樣,就生這一個別再生了。」他允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