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鐵哥真心待我,勝過千百人來錦上添花。」
「謝謝妳的體諒。」王之鐵仍是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的新娘,他的眼楮烏黑而深邃,好象深不可測的潭水一般。
好長好長一段時間,清清覺得自己被他冷凝又灼熱的眼光吸引住,好象這世上除了他凝眸般的注視,再沒有其它東西存在了。
她覺得迷惘,覺得驚喜,覺得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鐵哥……」
「清清,我發誓我的愛只給妳一個人。」他用很輕但很堅定的聲音說︰「這一生,妳是我唯一的愛人,我的妻子,我的人生伴侶。」
「鐵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明知他是肯負責任的,但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掏心掏肺的話來,不禁害羞道︰「我好感動哦!」
「不用感動,只要妳也同等對待我即可。」幽黑的眸子閃出精明的光彩。「我說到做到,希望妳也拿出『俠女』的精神,說一不二。」
「啊?」
「妳答應要留在我身邊,就不能一聲不響的偷溜出去,否則,我會對外散播妳『遺棄親夫』的罪名,千萬要記得才好。」
她張口結舌,末了翻個白眼。「你不可以讓我感動得久一點嗎?」就知道咧,像他這樣「實在」的男人,浪漫細胞沒幾顆,拜托,可別一次用完了。
「沒問題。」他目不轉楮地望著她,輕輕地笑了笑。「從現在開始,我會讓妳感動到不行。」取下她的鳳冠,解開她的衣裳。
「你……你……」她的雙頰倏地飄上兩朵紅雲。
放下床幔,衣衫褪盡,他擁吻住她,軀體親密地貼合著,他感受到她的無助,急于讓她明白他迫切的。
「鐵哥……」不只是聲音,連她的心都在顫抖。
他抬頭看見她含情的眼,微噘的紅唇,流轉在肢體語言的嬌媚,令他呼吸急促,所有的理智瞬間瓦解。他擁緊了她,任的沖擊如細雨灑落在她的臉上、身上……
滿室春色,最理智的人往往最熱情。
濟南分舵。
自己一個人在後院閑逛的郭清清,有種「上當了」的感覺。
「你和高島在討論幫內公務的時候,我正好可以一個人出去遛達,絕對不會打擾你工作。」她好賢慧的,是不是?
丈夫卻擺出一張超級臭臉給她看。
「妳別想。」
「可是,你在工作的時候,我又幫不上忙,杵在一旁也挺礙眼的,不如……」
「不如乘機逍遙去,萬一逛得太遠了來不及回來,反正老公有人伺候,餓也餓不死,也就不必良心不安,繼續給它玩下去?」王之鐵一口氣替她說完,冷哼道︰「我還不夠了解妳嗎?」
清清想一笑帶過,想想不對,偶爾也該聲張一下婦權。
「你想悶死我?還是要我當怨婦?」
「都不是。」他有霸道的一面,也會表現柔情的一面。「我會很快把事情處理好,然後帶著妳一路游山玩水,逛回總舵。」
總之,就是要她遵守諾言,不遠離他身旁。
所以,她只能在不大的花園里逛來逛去,有種被騙的感覺,她在想,鐵哥夠奸詐了,愈是溫柔的時候,愈有可能哄騙她答應「不可能的任務」。
可是他的熱情也絕對不假,除了表現在床上……咳咳,他在分舵多留兩日,為的就是找高島的碴,替她出一口氣。
「真是的,我長得有那麼令人『不屑一顧』嗎?好歹也眉清目秀,骨肉亭勻。」清清自覺比起高島的尊容可是美多了。
那個夏銀秋當真美得超凡絕俗?美得賽過她遠嫁江南的妹妹郭甜甜嗎?
美女人人愛看,郭清清也很好奇呢!
正當她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听到有奇怪的聲音,一抬頭,瞧見樹上有猴子……不對,是人,飛身掠到黑瓦屋頂上。
「哈,有小偷!」
清清閑得發慌,馬上自告奮勇幫濟南分舵捉小偷,旋身也飛掠上屋頂,追著小偷的身影在屋頂上跑,那小偷一見有人追來,反倒不跑了,面對著清清,還上下打量她,那眼神好詭異。
「妳是『天龍幫』的人?」非常清俊秀氣的小伙子,當小偷可惜了。
「你不跑給我追,反而對我問東問西的,當小偷太失職了。」快跑啊!她等著活動筋骨呢!
「妳看過這麼帥的小偷嗎?有小偷肯自報姓名嗎?我叫宋遲。」美形少年很跩的說。「我問妳,妳曉得拜金嗎?」
「拜金?」清清一臉的清高,唾棄道︰「我怎麼可能拜金?我可是濟弱扶傾,輕財重義的一代俠女,我全身上下有哪一個地方像拜金?」
「秀逗俠女,我說的是沈拜金姑娘,她姓沈名拜金,妳認識嗎?」
「你……你敢說我秀逗……」
「妳到底認不認得拜金?」宋遲連不耐煩的表情也迷死女人,清清正要罵他「死小孩」,居然罵不出來。
「我為什麼要認得她?听都沒听過。」
「妳真是『天龍幫』的人嗎?連沈公平的女兒,大名鼎鼎的沈拜金都不認得,她一出生就很有名耶!而且她明明說要回來『天龍幫』的啊!」宋遲瞇眼看她,很藐視人的那一種。
「真是奇怪,她再有名也比不上我堂堂……」
「幫主夫人……」一個丫頭恰好經過,尖聲道︰「妳在上面做什麼?小心別摔著了!來人哪──」
清清來不及縫住她的嘴,正想說她在捉小偷,可是,人呢?那死小孩閃得還真快,連個鬼影都沒留下。
王之鐵一派瀟灑的在下面凝視她,風暴欲起。
「這上面風景挺好的。」清清笑道︰「鐵哥,要不要上來一起看風景?」她笑得坦然,因為她絕對沒有偷溜出門的意圖。
宋遲是誰?而他口中的沈拜金姑娘又是何等知名人物?听宋遲的口氣,好象「天龍幫」的人都該認得她。
清清不想問鐵哥,她要自己去查。
如今她最在意的,是那死小孩看來年紀比她小,輕功卻比她好。
「鐵哥!你是不是把絕活偷藏起來,沒教給我?」
王之鐵不禁啞然失笑。
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競夸天下無雙艷,獨佔人間第一香。
——佚名,題牡丹圖
※※※
折下一朵盛放中的嬌艷牡丹,夏銀秋的臉上露出一抹相當自滿的微笑,對著她慷慨賜予「第二美人」雅號的表妹施佛娃說道︰「如何?是牡丹勝我,抑是我勝牡丹?」
「當然是你勝過牡丹多多。」個子嬌小,姿態優雅的施佛娃,說話總不月兌一股懶洋洋的味道。
「難得呀!你今天總算說了真心話。」
「因為牡丹易謝,而你這位大美女最起碼可以美到四十歲吧!所以說,你勝過牡丹多多。」
「你可以不用做多余的解釋!」夏銀秋愈听愈不是滋味,輕聲尖叫道︰「我知道,你就是不甘心贊美我艷過牡丹!」
施佛娃雙手合十,以敬畏的表情說︰「親愛的表姊,你的美豈是牡丹花所能比擬的,你美得令人喘不過氣來呢!」雖然她不明白好好一個人干麼要跟一朵快凋謝的花朵相比,不過,表姊就喜歡這種沒道理的事,所以她也不太意外啦!
「我就知道,你畢竟是懂我的。」夏銀秋取出隨身攜帶的小手鏡,注視著鏡中的芙蓉花貌,為自己的美麗感到心醉。
施佛娃吐吐小舌。又來了,表姊把全副心神都放在那張臉上,真是不敢想像等她年過三十之後要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