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你不明白我的愛」,使沈滄浪錦上添花,多了一個「情歌王子」的雅號,不同以往輕快的歌曲配上霹靂舞藝,他靜靜的佇立在舞台上,很用心的,以最美、最感人的嗓音唱出他自己作詞作曲約情歌。由于他唱得那麼哀傷、有感情,一上節目打歌,少不了被節目主持人訪問一番。
「請問這是你的親身經驗嗎?」
「呃……可以說是。」
「你話中有話哦,可不可以說明白一點?」
「有一次我到百貨公司,看到一位非常美麗的少女,她穿著杏黃色的襯衫,黃裙子上有一朵朵的小玫瑰,走起路來輕盈有姿,十分好看,她可以說使我一見驚艷,對,驚艷!她令我聯想到翩翩的黃蝴蝶,又像嬌艷的玫瑰,教人難忘。」
「你是不是當場就展開追求?」
「追求是談不上,只是上前聊了幾句。她並不知道我是歌星,看她的樣子,即使我是總統,她也是不以為意。」
「你在歌詞里用了三種不同的花形容她,真有這麼復雜的女孩子?」
「她才十幾歲,給我的感覺就像雛菊一般可愛,像百合一樣的純潔,但從她的談話中,又變得像玟瑰似的多刺、難應付。」
「沈滄浪,這是你第一次承認有個女孩子吸引你,請問這是不是你的初戀?」
「如果說這是初戀,未免太悲哀了,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饒了我吧!我還不想真正的談戀愛,最重要的是支持我的歌迷。這首歌是我的創作,把那位少女留給我的印象加以描繪,但創作畢竟是創作,當不得真。希望大家給予我肯定與支持,讓我有勇氣再自行作詞作曲,謝謝!」
掌聲如雷響起……
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卻有人嗤之以鼻。
柳善耘見洗完澡出來的朵朵哼著歌走近,下意識要關電視,但朵朵已發現沈滄浪在唱新歌,一坐在他旁邊。
她專注的神情顯得純真、可愛、迷人,善耘心想,沈滄浪倒形容對了,朵朵不是以一種鮮花便形容得出來,她就是她,沒有一種鮮花能真正代表她。如雛菊、似打合、像玟瑰,虧他想得出來!
她一動也不動的聆听情歌,宛如沉靜的夜月!
她的身上有一股干淨好聞的馨氣,少女特有的芬芳,善耘感受到心靈的震蕩,他幾乎不敢相信有股愉悅的快感正流竄他的身體,喚醒了他潛在的男性本能。
他幾乎避之唯恐不及的站起身,逃到陽台外。
魔力!花朵朵大概還不知道自己擁有的巨大魔力。
柳善耘竟要慶幸郭凡德曾經讓她嘗到錐心的失意,使她不至于學會仗恃貌美青春,將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她的單純、不夠精明,或許是一種救贖吧!
「討厭!」花朵朵忽然大叫起來。
「怎麼啦?」他走回屋里。
「我不喜歡這首歌。沈滄浪跳舞的樣子是我最愛看的,現在居然改唱失戀歌,愁眉苦臉的樣子,真讓人受不了。」
「你就把他當作是為你而唱吧!」
「我又不認識他。」朵朵像是認為他很白痴似的橫他一眼。「他十五歲出道一直紅到今天,不可能有時間談戀愛,又怎會失戀呢!」
「那些唱失戀歌的難道都是因為失戀才唱的嗎?」
「我還是習慣以前的沈滄浪,瀟灑、帥氣!」
柳善耘很想笑,又感到放心。沈滄浪再紅,在張君美眼中也不過是個唱歌賣藝的,或許會商請他拍廣告,卻絕不會把女兒嫁給他,兩人無緣,實在很幸運。
他把電視關掉。「該念書了。」
「哦,可怕的期末考終于要來啦!」
花朵朵在班上已感受到如臨大敵的氣氛,她也要加油,不願在最後關頭掉到十名外,被柳善耘取笑,海外旅行也飛了。
她以不曾有過的沖勁賣力用功,柳善耘看了也不得不感佩呢!
第八章
快樂的畢業旅行終于來臨。
學校為了不影響上課的時間,刻意將畢業旅行安排在寒假,也算是校方的一番苦心吧!
柳善耘在最後關頭答應成行,于是一路上,學生們就多了三位老師照顧,自然,再加上喬嵐音和視天姿!
他理所當然和三年一班同車,和導師坐一塊,喬嵐音和視天姿也被有默契的學生邀請上車,八成不安好心,想瞧三角關系的熱鬧,這一路上就不會無聊啦!
許多學生把椅子旋轉,因人面對面的坐著,花朵朵、貝皇珠、唐舞冬和班長坐一塊玩撲克牌,全班輪流表演,連老師也不能豁免。一車的女生,只有柳善耘和司機是男的,他聲明不會唱歌,學生自然不肯依。
「老師的小提琴造諧是一級棒的。」朵朵笑道。
不得了,全車的女生起哄。
「我沒帶小提琴,這樣好了,我講一個我在美國念書時的小筆事。」征得大家同意,善耘對著麥克風說︰「美國的風氣比較開放,中國女孩到了美國也變得敢于主動追求異性,但我一心只想趕快拿到學位回國,實在沒心情去追女孩或被女孩追。有女孩主動,換了另一時空,或許我會受寵若驚,但在當時,我只想逃避,後來真是被煩得沒辦法了,就請我姑丈寄一張女孩子的照片來冒充我未婚妻,我姑丈真的寄來了,結果反害得我被同寢室的人笑了一頓,你們猜為什麼?」
有人猜,「照片上的女孩子太丑了。」
「不對,她非常漂亮。」
有人猜,「那是一張兩人合照,有男有女,男的卻不是你。」
「也不是。」柳善耘笑道︰「原來我姑丈沒弄清楚我的意思,寄來他女兒的照片,而她只是國中生啊!」
「花朵朵?」有人大笑。
「你們想想,我都已宣稱有未婚妻,並且要拿出證明,結果照片上的人卻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樣,美國同學更有人猜她是小學生,被笑一頓已是好的,去找衛生眼的也不少呢!」
嬉笑聲不絕,花朵朵成了注目的對象,紅著臉,自己也感好笑。
「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她咕噥道。
又笑又鬧的,許多人均忘了坐車的單調,但也有人開始暈車了,知道自己有暈車毛病的,早事先服下免暈藥,沒想到自己會暈車的,開始嘗到頭暈胃翻的痛苦,花朵朵不幸的正屬于後者,臉色漸漸發青。
有經驗者均知,像公車、游寬車這類大客車最是造成暈車的禍首,好些人坐火車、轎車均沒事,一上大巴士,人多加上封閉的車窗,頓感空氣混濁,頭昏腦脹。
「我不想玩了。」朵朵難受的放下撲克牌。
「你該不會暈車吧?」唐舞冬大惑稀奇,她不曾暈過車,太健康了,欲一嘗病西施的依人神態也不可得,有時想想滿遺憾的,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班長剛好拿到麥克風,盡責的報告,「老師,花朵朵暈車。」
「誰有帶免暈藥?」導師站起來發問。
「要事先吃藥才有效,等暈車了才吃沒用的。」有人拿出藥,又補上兩句。
柳善耘走向後面來,班長起身,讓他坐在花朵朵身旁。
「想吐嗎?」他問。
她搖搖頭,不想說話。
「你大概不習慣坐公車。班長,把我的行李拿來好嗎?」
他從行李中拿出一個黑色皮質的隨身包,找到貼布,五元錢幣大小的日制免暈車貼布,貼在花朵朵耳後的穴道上。
「休息一下,不要再去想暈車的事,很快就好了。」
朵朵靠在他肩膀上睡覺,奇怪,沒有人感覺不妥。
「老師,那種貼布哪里有在買?」有人過來小聲問。
「日本。你需要嗎?」柳善耘留下四片,剩下的交給班長,有需要的人去跟班長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