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被他的極佳反應給驚得微愣,他在賣什麼關子啊?
「請問,你的……呃,尊臀疼不疼啊?」他粉含蓄的問。
廢話!「當然疼啊!」
「所以羅!」他板起臉孔,如教導無知孩童的學堂夫子般教她明白「真理」,「你方才說家母設教在下,姑娘家是要‘疼’的,這句話就有誤,因為我已經有讓你感受到被‘疼’了。」
為了表示他說的是真的,方正的下巴還加強似的用力一點。
什麼?意盈柳眉倒豎,這句話是這麼解釋的嗎?
「另外,在下雖不才,但仍認識幾個大字,‘憐香惜玉’是這麼寫的……
他一挽袖,手指沾了湖水,快速地在她臉上寫起字來……
「好了,姑娘請看,這四字是不是這麼寫的?」
一映湖水,只見她的額頭有個水寫的「憐」,下巴有個「惜」,而雙頰各有個「香」和「玉」字;混著臉上的胭粉和塵土,黃白的泥水就這麼在她的臉上淌流著。
「哇啊——」又是一聲令鳥飛獸奔的尖叫聲響起。
她急忙掏出手絹,拭淨慘不忍睹的小臉蛋。
她的妝、她精心貼上的花鈿,還有她花了兩個時辰才綰出的雲髻……都毀了啦!哇啊……啊!
李桀騫受不了地用手指堵住耳朵,哇——真是魔音穿腦啊!
他揉揉開始有些作痛的太陽穴,「好心」的用力拍拍她的肩,「姑娘,咱們打個商量可好?雖說姑娘你的聲音悅耳動听如黃鶯出谷,一出聲便是繞梁三日,余音不絕于耳。但是,這些走獸飛魚還有我,可能無福承受你這三不五時的驚嚇……呃,不,是驚喜,所以……」
他話還沒說完,意盈已經雙眼冒火地轉過頭,對著他的耳朵努力地叫、用力地叫、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大力地叫。
「哇啊——啊——啊——」
去死啦!臭男人,她就是要叫,她就是愛叫,她就是要死命地叫到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哇啊——一啊——啊——唔!咕嚕咕嚕……」
一個悶聲,她已經被點了啞穴,丟進湖里。
呀——她死命地叫救命,可是所有的鳥獸飛魚,包括那正笑得很燦爛又很愉悅的李桀騫,所有有眼楮的生物,只能看到她像只陸上的魚,死命地張合著嘴巴,卻沒有聲音地在湖里載浮載沉。然後就見她臉色愈來愈慘白,動作愈來愈遲滯,身形愈來愈下沉……最後終于像顆投進湖底的石頭,筆直下沉,只留下湖面幾個泡泡曇花一現地隱妥……
糟了!李桀騫暗叫聲摻,他沒料到她這麼沒用,才一下子就沉了!
一聳肩,他卸下外衣,快速地縱身躍入湖底,眯細眼眸,努力地運足功力尋找她的身影。
沒有!怎麼會沒有呢?
他奮力地揮動雙臂往更深的湖底游去,她明明就沉落在這個位置啊!這里就這麼幾丈深,不可能看不到她的呀!
心緒開始慌張的他,開始撥開水草和石塊,心忖,有沒有可能是被擋住了,所以,他才沒看見她的身影?
心亂和大幅度的動作使得他的氣開始混濁,必須浮上水面換氣。
可是,他再遲一分,她就會多一分的危險,再找不到她的話……他不禁往最壞的方向想去。
唉!這麼刁鑽有趣的姑娘,就這麼……咦!等等……刁鑽?!
一個念頭突然竄過他的腦海,會不會有可能是…
他扭身往水面游去,‘嘩!’如蛟龍破水而出,在騰身間,他果然看見那個‘應該’在水底等人救援的人兒正披著他的外衣,蹲在岸邊擰著滴水的袖擺。
他一躍,躍到她身邊,雙手叉腰地俯瞪著她,一時心中五味雜陳,真不知該動下掐死這女人,還是該痛哭流涕,悲哀他的純純感情被欺騙?
意盈正努力擰吧水滴,乍見到眼前多出兩條腿,知道是那只笨鵬,她抬起小臉對他綻出甜笑。「嗨!會不會生火呀你?」
李桀騫只是眯細了眼眸,繼續俯瞪著她,不發一言,臉上的表情高深莫猜。
哦喔!好像……有人在不高興了耶!
意盈吐吐小舌,起身跑到樹林里撿了一堆小樹枝和幾根柴回來,然後選了一根看起來比較筆直的樹枝,用力地鑽木取火。
鑽、鑽、鑽,她努力地鑽,用力地鑽,大力地死命鑽……
終于,在細女敕的掌心快磨破一層皮時,一絡小小的白煙冒了出來,她歡呼一聲,再繼續努力鑽,白煙漸漸地濃密,最後,一個小小、小小的火花冒了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護著它,拿了把針葉極小心地覆上去,就在小火花要變小火焰時…
「哈啾!」
火……熄了!
你…你……
她霍地轉過頭,死命地瞪著正揉著鼻子,一臉很無辜的李桀騫,此刻,她真的氣到講不出話來了。
而他更沉得住氣,就這麼跟她大眼瞪小眼,一點也不退縮。
好不容易她才把肚子里的那口怨氣擠出嘴。
「我、我是八字和你犯沖?還是前世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呀?你就這麼整我?和你見面的短短兩個時辰內,真是我意盈這輩子最倒楣、最失敗,也最灰頭土臉的日子!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婚,才會去抽到你這支簽,嫁給你這個人——不,是這只笨鵬!」
她的縴指又是一戳一戳地死命‘欺負’著他寬闊的胸膛。
「我又沒求你一定要嫁給我。」他還不怕死的吐她的槽。
意盈憤怒地把樹枝丟到他身上,「限你一分鐘內把火燃起來,快點!」
說完,她忿忿地起身走開,不然她會忍不住想掐死他,她已經氣到……氣到無力了。
「轟!」一聲爆裂的悶聲巨響,然後她就听到樹枝喲哩啪啦地燃燒起來,轉頭一見,他身前已是一堆燒得熊熾的火堆了。
「唉,有這麼好用的招數為什麼不早拿出來用?害我為了生火弄得整個人快虛月兌了,你這個人很沒品那!」
她立刻白了他一眼,怨慰他怎麼沒早一點使出這個厲害的招數,讓她白受這麼多的罪。
「我也是第一回這麼用啊!」
他也很無辜耶!
師父的絕招「雲火掌」拿來生火,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要是被人知道聞名天下的雲火掌被人用來生火,他……可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哼!」意盈沒好氣地再白了他一眼,拿出兩條已用樹枝串好的魚,開始烤了起來。
「你的水性很好吧?」李桀騫挑起眉,這魚應該是她上岸時順道帶上來的紀念品。
虧她方才演得這麼賣力,不僅臉色慘白,還一副真像快溺斃的模樣,哦!他真的被她給唬住了。
「怎麼?就只許你整人,不許別人晃點你呀?」她邊沒好氣的頂了他一句,邊將魚換了個面烤。
她撩了撩仍濕淋淋的秀發,將一頭青絲撥到胸前,用火烘干。
他哪敢不許呀!李桀騫暗嘆。不只她覺得今天是她的倒媚日,他也覺得最近神明很不照顧他咧!
意盈抬眸看著他一臉沮喪樣,她突地露齒笑了,還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沒關系,等咱們成親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好好的互相了解。
不過前提是,只要在成親前她沒被他氣到昏頭,失手殺了他的話,他們‘應該’能順利進洞房的。
「你……是認真的嗎?」他仍心存疑惑,可不可以不要啊?
意盈白他一眼,婚姻大事怎麼可以兒戲呢?「來,日子我已經選好了,這個月呢,有六個良辰吉日,你回頭叫個媒人和長輩先去我家下聘,關于嫁妝和聘利部分,我爹說一切都好商量,就等你們一句話,然後就可以選日子來迎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