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干嘛那麼笨?你說單挑就單挑圍呀?那我帶這些家丁吧嘛的呀?吱,你真是笨得可以呢!」簡直是白痴嘛!既知自己腦袋不行,就應該窩在家里,不要出來外面丟人現眼。
意府家了各個低頭悶笑;有誰听過已經捉到人,還要跟對方單挑的?真是個傻賊子喲!
意盈開心的揮動著手絹,「好啦、好啦!怎麼做你們都知道了,該剝光的剝光、可以送官領賞的送官,賞銀兒就你們各個地分了,我還會請爹這個月多加你們半月薪銀。
「沒得領賞銀的,就看是丟給意仁叔去跑絲路吃吃沙,還是怎樣,自個兒看著辦;至于那受傷的,就去嚴大夫那兒里傷,在家休養個幾天再上工。好,就這樣啦!」說了這麼一大串,好累人喔!意盈用手絹拭拭額際。
「謝謝小姐。」他們小姐雖然任性了一點、狡詐了一點、表里不一了一點,但是賞罰分明,頗有他們老爺當年的氣勢呢!
她揮揮手,叫家丁們退下,轉身沒走向兄長意外那邊,反倒先向猶在那兒納涼休息的李桀騫走去。
她懷著滿腔的怒氣;繡花鞋每踩出一步都在訴說她對他的不滿,若是直接踩在他的身上,包準地被她的怒氣所傷,讓地躺在床上待個三、五天,都還不能泄她心頭之氣。
「唉,你!」走到地面前,她縴指沒好氣地戳戳他的肩。
「我?」他一股無辜的指向自己,俊容上綻開一抹情懶的笑處「我很好,謝謝。」
好個屁啦!好?!她黑眸一眯,也學地綻出「溫柔」的笑意,「請問,你是不是個男人呀?」
哦……好犀利的話語喔!
李桀騫挑起濃眉,低頭看看自個兒「平坦」的胸肌,再往下溜到正悠閑交疊的長腿間,開口出聲,可懶洋洋的聲音里多了幾分玩味。
「應該……哦!不不不,在下‘確定’是個男人。」他娘當年可是千辛萬苦才生下他這個「帶把」的。
這個答案可不能消她心中的怒火,縴指猛地戳上他的肩,「是男人?!是男人剛才為什麼袖手旁觀?你沒看到一個‘絕代佳人’正處于危險之中,需要你的救助和幫忙嗎?你就這樣任憑我‘孤軍奮戰’,萬一有個不幸,被歹人怎麼了,我這一生的名譽被玷污了,終生的幸福被毀了,你吃得下飯、睡得著覺嗎?你、你對得起自個兒的良心嗎?」
她每罵一句,就狠狠戳他一記,似乎要把他的胸膛戳成千萬蜂窩才肯罷休。
「絕代佳人?」李桀騫打量她的眼里有著萬分的狐疑。
「處于危險?」他再看向各個身強體壯、滿臉橫肉的意府家丁,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需要我的救助和幫忙?」
他的視線—一瞥過正各個如喪考妣的一班盜匪,終于回到正狠瞪著自己的佳人身上。
他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聲,「哇哈哈哈…恕在下眼拙,真的’看不出來小姐哪里……哈哈…處于…危難,還有……哈哈哈……需要……哈哈哈……救助和幫忙的…地方。」
對她「生動」的形容詞,他忍不住爆出如雷般的轟笑聲。
「你……」意盈氣得伸手猛捏他的笑臉,「你一個大男人,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以後不怕落人笑柄、貽笑大方嗎?
「你真是枉費了‘李家一只雕’的美稱,我看你根本是‘李家一個秀’!你這樣教我怎麼放心嫁給你?以後被眾人恥笑的人要是變成了我,那教我的面子要往哪兒擱呀你?」
她氣得死命地捏、用力地揉,可惜他修長的臉上沒幾兩肉,反教她揉到手酸,雖然恨得牙癢癢的,也只好放手。
李桀騫掏掏耳朵,「請問,我是不是耳誤了?剛剛是不是有一句‘教我怎麼放心嫁給你’?那一句中的‘我’應該就是……她俏鼻一哼,「本小姐我。」
「哦……那一句中的那個‘你’該不會是——」
意盈立刻賞了他一記白眼,「我眼前這只大笨鳥你羅!」
「哦!」李桀騫恍然大悟地點頭,「所以,這句話的主角是小姐你和大笨鳥我,然後句中的語義合起來就是——」
「我,意家大小姐——意盈,要嫁給李家大笨鳥——李桀騫,你!」
意盈氣得大吼的音量不只她面前的大笨鳥听見了,連在方圓半里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還震得鳥飛獸奔,以為是天外飛來的「怪獸」,趕忙逃命去也。
「小妹……」走近她的意外微紅了一張薄臉,輕聲喚道。雲英未嫁的姑娘家這樣做好像……有失端莊耶!
「大哥。」意盈轉頭見意外和方才車上的姑娘都靠過來了,眼眸一轉,出聲就問︰「大哥,這位姑娘是?」
意外斂眸,瞧了一限緊跟在他身邊的鐘好,粉撲撲的小臉正含羞帶怯的從長長的眼睫下瞅著他,臉上的神情是全然的信任,讓他輕咳了兩聲,不自在的轉回頭。
「這、這位是鐘姑娘,是我在回家路上,在城郊路上遇到的,她雇的馬車剛好輪軸陷在坑洞里,車夫又將馬騎走去喚人來幫忙——」
咦?好耳熟的劇情喔!
意盈狐疑地接口,「該不會又這麼不巧地遇上了攔路強盜,見鐘姑娘清秀如花,不只劫財,還想劫色︰正在孤立無援時,大哥‘適巧’路過,本著一腔熱忱,就伸出了正義的援手,救了一位如花美眷?」
「是呀!小妹果真聰明伶俐,全都讓你說中了。」意外一臉驚訝的點頭也證實了她的推測。耶!還真的被她蒙對了咧!
意盈靈黠瞳眸在他們之間溜溜地轉來轉去,接下來,該不會就真的手連手、心連心,兩人共創連體嬰去了吧?
李桀騫知道現在可以乘機走人,銀雷已經不耐地用鼻子蹭著地,迫不及待的想放蹄奔跑。
不過,他被這表里不一的意盈給逗笑、吸引住了。
奇怪?怎麼有個他毫不認識的姑娘家,一開口就說要嫁給他?這事兒有趣極了。
他拍拍愛馬,低聲叫它再忍耐點,他想留下來瞧瞧她還有什麼把戲?
意盈皺皺俏鼻,瞧她大哥臉皮薄得像個姑娘家似的,鐘姑娘只是小手不小心踫到了他的手肘,大哥就害躁地顫了一下。
她猜,大哥十成十至今還是個「未開封的新鮮貨」。
好吧,只好由她來助他一臂之力了。
她一臉笑容可掬的轉向鐘好,「鐘姑娘家住京城嗎?」
鐘妊小小地驚跳了一下,羞怯地躲到意外的背後,囁嚅地回答,「不是……我到京城;是要去……去依親的。」
意盈瞧了瞧她一身素白孝服,明了了個大概。應該是長輩過世,吩咐她到京城來找親戚。
「哦……那你親戚住哪兒?叫什麼名字?這京城可大得緊,遷徙的速度也快;找人可挺費事的呢!」她嘴里殷勤地探問,可心里直祈禱著,最好是找不到親戚,那就可以直接叫大哥帶她回意府往,然後兩人日久生情,再然後一時天雪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我、我爹生前有提到,我和城南李家曾指月復為婚…………我不知道城南有多少家姓李的……不過,應該可以找得到吧?」
城南?李家?
意盈腦中的警鈴大響,不會這麼巧吧?她媚眼斜睨向一旁微愣,而後攤手笑得粉無辜的李桀騫。
他也不知道呀!
城南姓李的人家沒有上百來家,也有個幾十家,真的不會那麼巧就是他吧!
意盈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證,「那…你爹有沒有提到你那姓李的未婚夫叫什麼名字?」她心里撲通直跳,天啊地啊、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土地公、土地婆、閻羅主、黑白無常,千萬不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