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事兒不談,咱家在京城里的地位一提升,大哥他往後要去提親的對象也跟著升了好幾等,說不定不等咱們上門求親,那媒婆可是捧著各官家、富商千金繪像踏平咱們家大門門檻,屆時,你說那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不各個等著被大哥選嗎?你也不必擔心大哥那悶葫蘆、死溫吞的個性,沒人瞧得上啦!」
「沒錯、沒錯,那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就等著外兒選了。」意盈勾勒出的瑰麗遠景,讓意老爺的嘴愈咧愈大,只差口水沒滴下來而已。
這女兒真是孝順啊嚇枉費地疼了她十多載,她細心地連整個意家的未來都打算好了,養這女兒真好!
「那……」意盈突地臉色一整,「爹,你說女兒這種娘兒們的比試是不是事關咱們意府往後在京城里的名聲、咱們家未來的營運、爹在外公面前的面子問題、娘在姨婆前的地位、大哥的未來幸福,還有女兒的一口氣?這所有的一切一切,是不是很重要、是不是很要緊?是不是得努力掙、是不是得要不擇手段地給他贏?」
意老爺熊掌一拍,「砰!」三寸厚紫檀木不敵意老爺的連番折騰,馬上裂成兩半,橫尸倒地。「對!沒錯!咱的好女兒,你做得對、你做得好,做得他女乃女乃地豬八戒地好呀!」
哇哈哈哈一意府未來的前程似錦,就操在地女兒手上啦!哇哈哈哈……
在意老爺得意地雙手撩腰仰頭大笑之時,意盈卻柳眉一蹙,突然輕嘆了一口氣。
「唉……是,女兒不濟,這兩年比下來,竟然無法勝出,三方都以八勝打平。爹,女兒還被她們好生恥笑了一番呢!」說著,她眼眸又浮出盈盈淚霧。
意老爺一听愛女落敗,又被奚落,虎目一瞪,「什麼!敢笑你!?我叫人去砍了她們!」
說著,他沖動地就要沖出去叫家了操家伙,去找童家千金和耿家小姐算帳。
「不要呀爹。」她伸手輕拉住意老爺的手,「我們已經說好了,要以最後一項比賽定勝負。」
「好,不論是什麼比賽,老爹我一定支持你!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意老爺意氣風發地馬上拍胸脯,發下豪語。
他女乃女乃地開啥玩笑!若是被人瞧扁了,他們意家以後在京城還混個屁啊!為了名聲,老子他是卯上啦!
「爹……」意盈感動地輕顫朱唇,眼睦閃著如星星般的光芒,崇拜地仰望著她爹。心里暗自竊喜,真好,爹真是好擺平啊!嘿嘿嘿……
「乖女兒,說吧!你們究竟是要比什麼來定勝負?」意老爺慈愛地拍拍她的肩,嗯、嗯!還是女兒最懂得她爹這無人可及的英雄氣概,真是感動喔!
意盈美目無辜地眨了眨,「就是……比我們三人誰最先在一個月之內嫁給‘城南三鳥’。女兒抽到的是李府一只鵬。」
「什麼!?」霎時,意老爺的雷吼聲震得屋頂部晃了好幾下。她們竟然比這個!?
意盈被她爹嚇到美目微張,小手撫著胸,臉色一黯,「爹……-你剛才還信誓旦旦地拍胸脯說,你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支持女兒的。」
她神色黯淡地轉過身去,幽幽的道︰「唉……不怪爹爹,只怪女兒不爭氣,怎麼比也贏不了人家,我瞧,女兒明兒個就去自認無能,然後讓童家、郝家仰著鼻子笑咱們意家‘遜腳’,讓整個京城都知道意家有個嫁不出去、只會說大話,卻成不了事的女兒好了。于是,意家生意泡湯、爹的面子沒了、娘的心情壞了、大哥的娘子跑了,然後闖出這麼大摟子的女兒我,只好削斷青絲,遁入古寺,終日青燈為伴,佛號為念,以贖己罪。唉……真的,女兒真的不會怪爹爹的。」
她身後那寂寥的背影拖得長長的,好不淒涼。
「我……誰說我不支持的?」意老爺口吃地硬是逞強,一仰首道︰「我說了就算!老爹我賭上意家的面子了,一個月內,把你嫁進李家門!」
沒錯!卯上啦!一個月之內,把她嫁進李家門!
意盈淚眼盈盈,感動地望著她爹,「爹……」
意老爺握住她女兒的縴縴小手,「乖女兒。」
「我有你這樣的爹,真是女兒三生修來的福氣呢!」
「我有你這樣女兒,才是爹祖上積德、燒了五世好香求來的。」
「啊……爹!」意盈縴細的身影偎送她爹的懷抱里。
「哦……女兒。」意老爺拍著女兒的縴肩,虎目泛淚地望著天際。
啊!好一幅父女天倫圖呀!
正當兩父女正沉醉在小小世界里,感動得痛哭流涕之際,突地,門口傳來一聲嬌脆的嗓音,「你們爺兒倆又在耍什麼寶啦?」
「娘……」意盈轉頭一見是她娘,杏唇一抿,笑著叫道,馬上毫不留戀地放開她爹,轉身翩翩迎向她娘。
「娘……你回來啦!累不累呀?來,吃顆西域來的無花果,這可是新鮮貨,外邊兒可嘗不到的呢!」意盈在扶著她滾入座時,順手端起銀盤,殷勤地送到她娘眼前。
「是嗎?外邊兒嘗不到的果兒呀!」意夫人素手拉了一顆,咬了一口,嗯!果然別具風味。
「來,你也嘗嘗。」意夫人笑著把手中剩下的半顆送進女兒的小嘴里。
母女倆開心的嚼著果子。
意盈又喚婢女去拿來蒲扇,為她娘煽涼,將意夫人服侍得開開心心,直笑說女兒貼心。
被拋棄的意老爺,怔愣地被晾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女兒「琵琶別抱」,還把他的無花果端去借花獻佛,孝敬她娘——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他又被他女兒的「虛情假意」晃點了,就知道地這女兒表里不一的功力之高,可是無人能及的啊!
見自個地的老婆和女兒正母女情深,笑得好開心,沒人理會地,他只好自己找個位子坐下,端起青瓷茶杯……「娘,這果子的味道不錯吧?」
意盈正眉開眼笑地對著她娘邀功,「不過,就是太甜了點,來!這有武夷女敕茶,呷口茶水,正好沖沖甜味兒。」
她小手一伸,把她爹正湊近唇的茶杯不客氣地搶了過來,直接送到她娘的手上。
「嗯!」意夫人端起茶杯輕呷一口,「果然是上好茶種,微澀的味兒配這甜果兒正好。」
意老爺的動作定格似的,怔愣地眨了眨眼,瞪著空無一物的手,咦?他的茶咧?
他轉頭一瞧,他夫人嘴里嚼的不正是「他的」無花果,手里端的不正是「他的」武夷女敕茶嗎?
「乖女兒。」他含怨地喚了一聲。
「做啥?爹!」意盈頭也沒回的虛應了聲。
「那個…茶……還有……我的果子……」意老爺吞吞吐吐地指著她們母女倆正吃喝得熱呼呼的點心,他也要湊一腳啦!
意夫人好奇地瞧了地一眼,她相公做啥這麼吞吞吐吐的,不干不跪?
意盈眸兒滴溜溜的一轉,「哦……爹是說這茶呢!是他推想娘差不多是這時辰回來,吩咐下人泡著溫涼了,讓娘一回來就有得解渴;而這果子呢!也是爹剛拿到的新貨,特地吩咐下人端上來,給娘嘗鮮的。爹,你說是不是啊?」
「呃…」是這樣子的嗎?
意老爺大嘴一張就要反駁,不過,看著夫人一臉嬌羞的感
動樣,只能硬吞下委屈,點頭道︰「是——是我特別吩咐下人準備的。」他講得咬牙切齒,字字和著血淚吞下肚。
「娘,我就說爹最寵你了。爹對女兒可沒這麼疼呢!瞧女
兒回來這麼久,別說武夷女敕茶了,就達杯水都沒有,爹好偏心喔!」意盈撒嬌地在她娘懷里扭動著身子,然後趁她娘嬌羞地垂下臉笑時,偷偷的尋她爹大做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