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冥寵溺地親了親她的女敕腮,「隨妳高興吧!她的性子向來孤僻了些,別管她就是了。」黑黝深邃的眸子教人看不清他的思緒。
「那……我也喚她赤雪好了,不然就有兩個駱姑娘了,那誰搞得清楚呀?」
她拍著手,嬌笑著決定,俏皮的舉止配上天仙似的容貌,誰會舍得說不?
「放心,就算有兩個駱姑娘,也沒有人會搞錯的,你們倆長得大不相同。」
在他淡淡的話語里,暗示著駱心柔的容顏是無人可比的絕色。
安在長袖下的長指,狠狠地陷進掌心,喚醒了幾欲痛斃的神魂。赤雪低聲道︰「駱姑娘本就長得美貌,而赤雪像娘親,皇子將我們相提並論,是折損了駱姑娘。」低幽幽的聲音沒有絲毫怨尤,像在陳述著事實。
接著,她也向一旁的駱心宇生疏地招呼了一聲,而後退到一旁,不再打擾他們。
她坐在窗櫺,望著屋外大雪紛飛。她伸出手掌,承接著飛落的冰雪,讓雪花在她微溫的掌心中融化,撫平她因壓抑而焰出的灼紅彎月……一道身影坐到她的身旁,「師妹,妳可回來了。」武亟笑得極為燦爛。
這一個月來,沒有師妹在身邊,皇子也怪得可以,害他真是悶得慌。現在師妹回來,他可輕松多了。
上下端詳了她一番,武亟不禁皺起眉,手探到她的額前,「妳怎麼了?臉色很不好看。」該不會是染上風寒了吧?
再看看她瘦骨嶙珣的身子,武亟驚駭的叫嚷,「哇靠!妳是怎麼搞的?竟然瘦了一大圈回來?!難不成是沒帶銀子出門?」
他狀似哀怨地扁了扁嘴,「枉費師兄從小就細心照顧妳,努力地硬是把妳餵出幾兩肉來;妳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才出去放一個假,就放掉了僅存的幾兩肉!看樣子,師兄待會兒得去找幾顆大石頭綁在妳身上,免得一陣大風,就把妳吹跑了,到時我還得千里迢迢地去把妳撿回來。唉!我真是命苦。」他愈想愈委屈,女孩子就是要自白女敕女敕的才好嘛!瞧她這個樣子,不是又瘦扁得像沒人要的四季豆了嗎?
「我不管,妳把肉還來,把我的肉還來……」他愈想愈不甘心,猛搖著她的肩,直叫囂。
嗚……他白白女敕女敕的小師妹呀……格開他粗魯的大掌,赤雪回答得淡漠,「別小題大作,我只是瘦了一些罷了,死不了人的。」
「什麼叫一些?!」武亟叫得慘烈,「妳看看,妳看看,這個手腕瘦得活像雞爪,腰快比小腿細了,全身抓得出三兩肉嗎?這叫做瘦了一些呀?妳根本就只剩下一個皮包骨了嘛!」
死老頭若是知道他把師妹照顧成這副德行,回來一定又會賞他一頓菸斗功。
再次格開他的毛手毛腳,赤雪有一絲惱怒,「不要婆婆媽媽的,煩人!」
「啊?」武亟瞠大了牛眼,委屈地扁了扁嘴,「嗚……師妹,妳嫌棄我……師兄也是關心妳嘛!妳怎麼可以嫌棄我是婆婆媽媽……」牛眼里還滾著晶瑩的淚水,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
赤雪輕嘆了一口氣,終于舉旗投降,「我餓了。」
聞言,牛眼里的淚水馬上奇蹟似的消失,咧著大嘴說︰「我馬上喚大廚給妳下碗面。」嘿嘿!他一定會把師妹的肉再養回來的。
話一說完,便興匆匆地跑下樓去喚大廚了。
駱心柔倚在闇冥懷里,笑得嬌柔,「他們師兄妹的感情可真好,是不是郎有情、妹無意呀?」
瞧武亟對赤雪的那股殷勤,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呢!
闇冥黑得如夜穹的眸掃過背對著他而坐的紅影,「別管他們,妳只要安心地等著當我的妃子就是了,管這些做什麼呢?」
駱心柔俏臉泛紅,嬌羞地偎進他的懷里,笑得羞澀嬌俏。
背對著他們而坐的赤雪僵直了身子。妃子……他的妃子……呵!終究,鳳凰之名仍需鳳凰配呀!
她緩緩放松了背脊,卻忍不住胃里直冒上的酸水……不一會兒,武亟捧著一大碗熱呼呼、香氣直冒的餛飩面跑上來。
「來哦!來哦!正宗的黑豬肉餛飩鈍,我還加了許多酸菜,保證好吃。」他把筷子遞到赤雪的手上,催促她快動手。
撲鼻而來的肉臊味,讓赤雪忍不住掩嘴干嘔,嚇壞了武亟。
「師妹,妳怎麼了?妳還好吧?」他手忙腳亂地想拍撫她的背,又突然想到她向來討厭別人踫她,以致手舉在空中,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赤雪皺起眉,吞嚥著干苦的唾液,撫著胸揮手叫他端走,「沒事,只是沒吃什麼東西,突然聞到油膩味,不習慣。」
「那這碗面別吃了,我再去拿些清淡的糕餅給妳。」
「不必了。」她喚住了他急切的身影,「我待會兒自己去弄就好了,你別忙。」
「哦,那好吧!」武亟搔搔頭走回來,「妳一定要吃喔!不然到時候老頭子又會說我沒照顧好妳了。」
說到他師傅,武亟突地眼楮發亮,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神祕兮兮地招手要赤雪坐近。
「老頭子從苗疆捎回了一包好東西,說是要給妳的。」
赤雪睨了他一眼。要給她的?那他收得那麼寶貝做啥?
武亟被她看得心虛,嘿嘿笑了兩聲,「別這樣嘛!好歹我一直都很疼妳,老頭子有什麼好東西,我都分妳一半耶!這回我要分點好處,不算過分吧!」
才攤開油紙包,一瓶包得密實的藥瓶和如拇指般大的各色石頭立刻滾了出來。
「哇靠!這老頭子以為他是在拐小孩呀!也沒捎個奇珍異寶回來,就只捎回這些石頭,是給咱們當彈珠是不是?」他拿起各色石塊,就在地上玩起打彈珠。
赤雪把油紙包湊近鼻端聞了聞,陡地閃身提起駱心宇手中的清酒,揪起武亟便往他的手心倒。
「哇哇哇……師妹,酒是用來喝的,不是這樣糟踢的。」他心疼地看著一壺美酒就這樣在他手中浪費了,但師妹干嘛沒事拿酒洗他的手呀?難道……「石頭有古怪?」武亟倒抽了一口氣,該不會是他這朵尚未成名的奇葩慘遭「毒手」了吧!「那些是什麼東西?」
「礦石。」赤雪細心地沖洗著他手上的每一個指縫。
武亟這才喘了一口氣,「礦石而已嘛!妳干嘛這麼緊張呀?害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赤雪似笑非笑地月兌著他,「混在一起就成了劇毒。」
武亟驚喘地深吸一口氣,「劇……劇毒?!」他破口大罵道︰「死老頭、臭老頭,沒事送這些東西回來干什麼?存心要殘害我這朵未綻放異彩的奇葩嘛!哼!
他就不要給我回來,要不我準把他打得趴在地上哇哇叫。」
他忿忿不平地握著拳頭,好似真的看到薩喀爾德正趴在他的腳下哀叫求饒的模樣。快樂的幻想,讓他忍不住昂首大笑了起來。
炳哈哈哈……死老頭,你也會有這麼一天……哈哈哈哈……突然,一罐紅瓶朝他迎面砸來,他身手矯健地一翻身,抓下藥瓶,將瓶身放在掌心中把玩,「師妹,這瓶是什麼好料?要送我呀?」
如果不是特別的好料,老頭子絕不會千里迢迢的捎回來。
「鶴頂紅。」
話一說出,害武亟差點跌倒,小心翼翼地把紅瓶送回到赤雪的面前放好,大氣也不敢稍喘地直至離了三步遠,才吁地抹去一身汗。
「欸欸,毒藥不是這樣玩的好不好,竟然把鶴頂紅對著我砸過來,如果瓶子破了,這里馬上就添了好幾倏人命不說,連我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曠世奇葩也會被妳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