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他是如此地優秀杰出,簡直算是人中龍鳳,怎麼會是一般詞藻可以形容得了的?這個小妹妹一定是很努力,又很用力地在想一個最貼切的詞句。
「變態!」駱冰彤淡淡的說。
武亟愣征了一下,「啊?什麼?」他用小指掏掏耳朵,怕是自己听錯了。
「白癡!」她又說。
「啊──啊──」武亟驚喘著,一手指著她,一手捧著胸口像得了哮喘似的。她……她是不是說錯了?還是他的耳朵今兒個不靈光了?
「無聊!」她的語氣有些不屑。
「啊──啊──啊──」他失態的尖叫聲持續著,指著她的食指也不住地顫抖。死……死孩子!臭小表!不可愛!不受教……「好,就是妳了。」薩喀爾德的長菸耳點了點駱冰彤的細肩。
這女孩兒夠冷也夠靜,是難得可以讓他那個白癡徒弟吃鱉的人,她算是對了他的脾胃。
薩喀爾德示意她跟著他走,「妳會不會釣魚?」選徒弟的事完成了,湖邊的魚還在等著他去釣呢!
「沒試過。」跟在他後面的駱冰彤細聲回答。
薩喀爾德「嗯!」了聲。沒經驗無妨,至少她會是個伴釣的好對象,不像武亟,沒個定性,整天磯哩呱啦的,魚都被他嚇跑了,還釣個屁啊!
直到師徒倆一前一後走出孔廟許久,處在驚嚇狀態中的武亟才猛然回神,追了出去,「師傅,等等我……你要三思呀!師傅……」只留下回盪在空氣中的喊叫,和掉了一地眼珠的眾人。
什麼!那個小女孩竟出人意料地爆出冷門……驚嚇過後,又響起一片欽佩,及恍然大悟的讚嘆聲,直道︰「不愧是闇皇子看中的人!」
※※※
瀑布飛洩,水珠在朝陽下映射出美麗地彎虹,直洩碧綠的湖面。
沁涼的飛濺瀑布下,一抹白色的人影靜坐其中,任水花擊身,神情靜肅如菩薩。
「師妹,親愛的師妹。喲荷!我最親愛的心師妹。」調戲式的叫喚驚起飛鳥,破壞了原本的寧靜。
駱冰彤恍如未聞,仍靜肅地打坐,約莫過了一刻鐘,才收氣張開眼,飛射出水幕,蓮足輕點潭面,落在被太陽烤得微暖的大石上。
丙不其然,那個不正經地打擾她靜坐的登徒子,就是她師傅的另一個徒弟。
「欸!別老是對我擺著晚娘的臉孔好不好?瞧妳大師兄我多好心呀!還烤好了香噴噴的魚,讓妳一收功就有美味佳肴可以享用,妳好歹也對我笑一個咩!」
武亟撩起衣擺,蹲在火堆旁,討好地揚揚手上的烤魚。
心里卻在「哭泣」,嗚……他這個小師妹怎麼就是不愛笑,又不多話?害他這個師兄亂沒成就感的。
最、最可惡的是,她入門也五年有余了,就沒听她喊過一聲「師兄」!
嗚……他當初真不該舉雙手贊成老頭子再收徒弟的。
駱冰彤挽起濕灑灑的長發,赤足走到火堆旁,「你既然知道我在練功,還大呼小叫地,存心想讓我走火入魔嗎?」澄澈的眸子不帶感情的瞧著他。
她不討厭武亟,只是他有時真的挺聒噪的!
哦喔!闖禍了。武亟在心中扮個鬼臉,然後涎著笑臉,「嘿嘿……師兄只是想測驗測驗妳,看妳是不是容易受外界的影響而分心,耽誤了練功,我也是用心良苦啊!師妹,妳就別太計較了啦!」
睜著眼楮說瞎話!駱冰彤眼觀鼻、鼻觀心地細嚼烤魚,不想理會這個無聊男子。
武亟只好擺出最無辜的臉陪笑道︰「反正妳在這個虹瀑下待了三年,我吵過妳好幾次,也沒見妳哪回走了火、入了魔,所以,安啦!安啦!」說著,他又想起當年,忍不住撇撇嘴說︰「想當年,我也被那個偷懶的糟老頭扔在這里洗瀑布澡洗了一整年,洗得我渾身都月兌了好幾層皮。現在想起來,當年還真是有夠笨的!我早該拿著刀架在老頭子的脖子上,叫他乖乖的把那些仙丹妙藥貢獻出來,也省得我費力練功。」
這虹瀑看似美麗,但水自上沖下來的力道可有千斤重,而下面的石頭又長滿了滑不溜丟的青苔,別說是在瀑布下打坐了,剛開始的時候,連走進瀑布都有可能會被水沖走!像他當初光是為了走進水瀑里打坐,就花了三天才完成。
碎!死老頭子,存心整人嘛!
還好他這一代奇葩沒斷送在他手里,且憑著他聰穎的天資,一年就洗完了。
只是令他吃味的是,死老頭子竟然厚此薄彼,對他這小師妹特別好,不但先為她刮掉了青苔,還先權了她兩成功力,才讓她進瀑布練功。
「不過,現在想想,洗瀑布澡還挺好玩的,甚至會洗上癮。」武亟搖著頭咋舌道。
駱冰彤未抬眼,細聲道︰「那是你天資聰穎、筋骨商住,只練了一年,就學會了師傅的內功心法。而我資質不好,又先天體虛,只能慢慢練。」
武亟搔搔頭,他沒瞧不起她的意思,反倒挺佩服她的,因為她的資質雖然不是上等的練武之材,卻毅力過人,像他練一遍就懂的心法,她反復練上三十遍也不會嫌煩,連瀑布澡洗了三年,也沒听她叫過一聲苦。
老頭子明白她練不成絕頂武功,所以只教她內功心法和輕功、暗器,以及醫術與毒術。
「其實,洗瀑布澡除了練功之外,還有額外的好處,妳知不知道?」
駱冰彤搖搖頭。
嘿嘿……就知道她不知道!武亟得意的暗笑。
「老頭子曾說過,這虹瀑是從雪山主脈流出的,水溫較一般河流冰冷且質清,長久洗下來,有怯毒清骨的功效。講白一點,就是養顏美容助消化啦!」他拉開衣袖,露出手臂,「妳瞧,師兄我就是因為這樣而自皙亮麗、晶瑩剔透、柔柔亮亮、閃閃動人的啦!」他突然湊近駱冰彤,「師妹,妳洗了三年的雪山冰源瀑布,效果可真是不錯。嘖嘖!瞧瞧妳這身皮膚,其找不出一絲瑕疵斑點呢!」
邊說還邊吃了她腮際一把女敕豆腐。
五年前她剛來擎天鎮時,一副干癟瘦巴的模樣,像個四季豆似的。經過這五年,雖然五官並沒多大的改變,倒是細致粉女敕了許多,體型雖依舊縴細,但已不再瘦扁得像難民了。
駱冰彤嫌惡地用力抹著頰邊,那模樣好像是被老鼠爬過似的。
「哎呀!好啦!好啦!別瞪我了啦!年紀小小的,就老愛擺個晚娘面孔,小心再瞪下去,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說著,武亟突然神祕兮兮地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來,給妳好東西,咱們來分贓。」他痞痞地蹲到地上,還緊張地往四周望了望。
「你又偷了師傅的丹藥?」
「噓……不要那麼大聲。」武亟緊張地噓她。「什麼叫偷?我只是踫巧知道他的丹藥放在什麼地方,幫他拿來吃吃看,免得他煉了一堆藥,浪費了。」
傍他吃了才是浪費呢!駱冰彤的嘴角難得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師傅千金難買的丹藥,就這樣被武亟拿來當零嘴吃著玩,吃得他一身內功高得離譜,連穴道都自動移了位,成了個真正的「怪胎」。
雖然他很自戀,又很自大,不過,他的確是有些臭屁的本事。
武亟打開油紙袋,只見里頭滿滿都是一瓶瓶的丹藥,「來,綠色的有四顆,一人兩顆︰白色的有三顆,我比較大,我拿兩顆,妳一顆;這個又是白色的,來,一人一顆;哇靠!這瓶怎麼又是白色的?老頭子怎麼老愛煉白色的丹藥,不會加點顏色,免得我吃錯了;咦!這個怎麼這麼多……十四、十七、二二……哎呀!別數了,一人一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