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蕊兒!」他連名帶姓的喚她,特別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像是游走在暗夜中的惡魔。
「啊?」迎上他冒出血絲的黑瞳,一片紅潮立刻染上她粉腮,令她的心莫名疾跳起來。
他眯起的黑瞳釋出一道警告,「你最好乖乖的給我待在這里,什麼地方都別去,否則——」
蕊兒已按捺不住的打斷他的話,小臉上還閃爍著女戰士的勇敢光輝,「不是我不听你的話,而是我無法忍受被左曉芙嘲笑我是個臭俗仔,所以,我一定要前去應戰。」
「該死的!」郜閎怒氣爆發,氣得眼前發黑。
「听好,我紀蕊兒才不要當一個臭俗仔!」蕊兒的雙肘抵著兩邊椅把,伸長脖子,激動的對郜閎大力咆哮道。
「那你去吧!去了就永遠都不要回來。」
「咦?」蕊兒縮回了小腦袋,恐懼不安的凝望著他。
郜閎緊擰眉宇,惱怒的警告,「如果你前去赴約,我一定會開除你。」
「什麼?!」他的話宛如一顆炸彈,轟得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
「我可不希望公司的車子慘遭你們的破壞!」郜閎看不慣她們玩小孩子的把戲,更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希望蕊兒受傷,因為他並不認為蕊兒打得贏左曉芙。
郜閎無情的話語教她心寒,蕊兒忍不住全身發抖起來。
「嗚!你好過分喔!」蕊兒傷心死了,用力把臉兒埋進掌心里,失聲痛哭起來。
「我以為你是關心我的性命安危,沒想到你顧忌的卻是車子,原來我的性命比車子還不如,為了幾輛車子,你居然還威脅我。
嗚嗚嗚……也難怪啦!我只是個小女佣嘛!在你們有錢人的眼里,死不足惜!」
「蕊兒,不是的,其實我……我是怕你受傷。」她哭亂了郜閎的心,且隱隱約約中,他感覺到心在抽痛。
「真的嗎?」蕊兒濕潤的小臉自掌心中昂起。
不管他的話是真是假,反正就是具有一定的威力,使她涼透的心,瞬間重燃起火焰。
「真的。」郜閎溫柔的用大拇指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痕,「乖乖听我的話,別理我那個無聊助理,她孩子氣是她的事,你沒必要配命她的幼稚。」
「可是,我若不去應仗,我就會被左曉芙嘲笑我是個臭俗仔耶!」
「那又如何?打架能解決問題嗎?如果不小心傷到自己,你覺得值得嗎?」
「你不懂啦!我可以忍受他人的嘲笑,唯獨忍受不了左曉芙的嘲笑。」蕊兒坦白的道。
「為什麼?」他倒是好奇了。
「因為她曾經是我的麻吉。」
「那怎會反目成仇?」
「因為她欠我三十塊。」
「三十塊?」
「是呀!欠了我至少有五年之久耶!」蕊兒伸出五根縴細的指頭,「我跟她追債,她就惱羞成怒,我們就鬧翻了。」
不會吧?
郜閎感到好氣又好笑,又覺得很無力,這小妮子可謂小氣到家了,偏偏他就是無可藥救的覺得她小氣的很可愛,他是不是瘋了?
「唉!蕊兒……」
不待他把話說完,蕊兒就臉紅的抗議起來。
「少爺,連你也覺得我不對嗎?三十塊對你來說可能沒什麼,可是,我可以吃一碗陽春面耶!」
黑眸一轉,郜閎把視線落在她叨絮不休的紅女敕小嘴上。
這張小嘴不但愛頂嘴,還聒噪得恰似一只九官鳥,可是,不知為何,蕊兒的小嘴在一張一合間,卻是非常誘惑人心,令郜閎好想一口吞掉它。
「老人家常說,女人節儉是一種美德,所以說,我有什麼不對啊?你說的有道理,我就認輸啊?」
太不公平,這個男人,就只會對她碎碎念,好像千錯萬錯,都是她一個人的錯的樣子。
她再也憋不住氣了,打算把憋了一肚子的冤屈,一古腦兒全吐出。
「反正我解釋再多都沒有用啦!像你們這種有錢人,怎麼能夠理解我們窮人的心酸——唔?!」滿口埋怨,瞬間被郜閎的炙唇給堵住。
蕊兒一雙眼楮睜得如牛鈴般大,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
他其實不太相信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感情,可以在一夕之間產生變化,尤其是戲劇性的變化,但,偏偏他就是想這麼做。
郜閎滑女敕的舌頭隨之探入她的櫻桃小嘴里,在她口齒間流連,滑出時,輕輕吸吮;探入時,慢慢滑動,導出最致命的誘惑與刺激,牽動著蕊兒的每一條神經,蕊兒情不自禁地逸出嬌吟……
喔,她招架不住,投降啦,真的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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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傍晚五點左右,偌大的辦公大樓里鴉雀無聲,因下班時間已到,所有員工全走光了。
霍然,砰地一聲,總裁辦公室大門被大力撞開,蕊兒氣呼呼的走了出來,手里還拎著總裁的公事包,一面碎碎念個不停。
「太卑鄙了!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這麼卑鄙的男人!」
郜閎竟然使用超卑鄙戰術,吻得她不知今夕是何夕,事後,還把神魂飄飄的她,關在總裁辦公室里一整個下午,害她沒法前去赴約,一直到下班時間,蕊兒才重拾自由。
「你罵誰卑鄙?」郜閎低沉富磁性的嗓子,自身後傳來,嚇得蕊兒整個人彈跳起來。
「你偷听到了?」蕊兒抓緊手中的公事包,瑟瑟發抖著。
他微笑,蓄滿威脅的高大身子倏地傾身,邪惡的欺近她,「你罵這麼大聲,我有必要用『偷听』的嗎?」
「可是——」蕊兒忽然閉上嘴,心兒怦怦直跳。
郜閎的氣息突然吹拂在她臉上,害她一時忘了自己要「可是」什麼,只知道她很慶幸自己沒連名帶姓的罵人,不然豈不是也被他听見了。
「可是什麼?怎麼不說下去?」郜閎目光犀利的觀察著她,宛如一頭窺伺中的獵豹,令人倍感壓力。
他誘人的男性氣息讓她情緒異常興奮,蕊兒暗中調整呼吸,用力吸氣、吐氣,免得又莫名其妙的神魂顛倒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偷罵的那個人正是我。」他透視著她,一雙黑眸冷騖得像是可以把人活活凍死。
「唔!」她嚇到了。
「猜中啦?」他諷刺著,擺出來的態度非常強硬,「如果不想被我炒魷魚,你就安靜的閉上嘴,然後乖乖的緊跟著我,最好是我一個口令,你一個動作,而且,不得有誤。」
話落,他旋身步出公司大樓,那說話的氣勢、那走路的氣派、那咄咄逼人的神韻,就好像他才是宇宙的主宰。
嗚嗚,蕊兒好氣,氣自己沒用,竟然敵不過他的威脅與……熱吻。
這男人太奸詐了!
她要咒他場場約會都失敗!
咦?忽然又想起今晚有場階段性的任務,蕊兒就很想去撞牆。
不行,他若約會失敗,倒楣的人可是她耶!
唉——矛盾。
一會兒她真不知道左曉芙會如何嘲笑她呢!
沒關系,幸好她有小妹事先替她準備好的絕招。
嗯哼!左曉芙,今晚一定要你丟足臉!
不過,坦白說,蕊兒她實在很不想替他們安排這樁約會……
可是,夫人……
還有,她的道德良知在告誡著——
雖然她和左曉芙己由友轉敵,但左曉芙畢竟曾經是她的好姊妹,做了三年的同窗好友,說沒感情是騙人的,所以,既然左曉芙喜歡郜閎,蕊兒覺得自己更有義務撮合他倆,尤其當少爺恣意的吻她時,她更要狠心的拒絕。
蕊兒像自我催眠一樣,閉上眼兒,硬是逼自己忘掉她和左曉芙之間的仇恨。
畢竟夫人指派的任務,和左曉芙的仇怨是兩碼子事,她不可以把私人情緒融在這樁任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