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好慘,連小妾的邊也沾不著了,更別談他會不會對她負責了。
駱宣失魂落魄、傷心欲絕的哭泣著,她早就明白自己深受溥頤的吸引,當他吻上她的嘴時,她更加確定自己已深深愛上這個男人了。
愛上他,好容易,可是要他對她付出同等的感情,卻是比登天還難啊!
駱宣一時之間對他失去了信心,因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該怎麼辦才好?她心碎的簡直快死掉了。
海難枯,情難滅,她無法理智而悲壯的斬斷根深蒂固的情絲,迎接新的感情,她該把自己對他的感情深深埋葬在心底嗎?
永遠的埋葬嗎?
她將淚水縱橫的小臉由掌中抬起,一面哭著一面沮喪的站起身,往自己的廂房緩緩地走去,在經過寒園的門口時,她視線模糊的看了下頭上那塊匾額。
她突然想起福來的話,這是禁區,沒經過溥頤的允許,誰都不得闖入。
可寒園里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
為何會成為禁區?
駱宣抹去臉上的淚水,走到牆垣旁,踮高腳尖,好奇的想探看里頭。
可是她個子太小了,根本看不到里面。
駱宣四下打量了下,見沒人,她悄悄地步到門口,伸手想推開那兩扇緊閉著的木門。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嚴厲而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
啊!糟了,被溥頤逮個正著。
他不是還在睡夢中嗎?怎突然醒來了?
駱宣嚇得連忙縮回手,怯怯的看著溥頤那滿怒意的俊容,「我……沒……」
「難道福來沒叮囑你寒園是禁區嗎?」溥頤不滿的問道。
別以為和他有過肌膚之親後,她就可以任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嚴守著寒園,不準任何人靠近一步。
「爺,福來告訴過阿宣了。」駱宣多麼希望他能像適才在床上那般溫柔的待她,而不是擺高姿態訓斥她。
「既然福來已叮囑過你,你還明知故犯!找死嗎?」溥頤勃然大怒的斥喝著。
「我……」駱宣眼一紅,淚水又涌上眼眶。
見她嚇得渾身直顫,溥頤強忍著那突然泛上心口的該死憐惜。
他實在痛恨這樣的自己,駱宣已犯了自己的大忌,他該好好的懲治她,但不知為何,她的眼淚總能輕易地擾亂他的心,影響他的情緒,他甚至感覺自己又再度原諒了她不可饒恕的行為了。
望著她,忽然憶起了她那一身光滑的肌膚,適才他是多麼愛不釋手的著,一想到這他便又欲火高漲了。
他並非不願娶她為妻,而是……他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竟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他人的刀口下,這教他如何忘得了,繼而鼓起勇氣續弦呢?
思及此,溥頤蹙起了劍眉,因自己被撩撥起的與可怕的思維嚇著,何時開始,他對她竟有了如此強烈的佔有欲與憐惜感?
甚至……當他方才一睡醒來,發覺床畔空無一人,而床單上明顯的染紅了象征著處子之血時,歉疚便油然而生。
他知道駱宣愛哭,擔心自己的行為會迫使她做出難以想像的事情來,是以憂心忡忡的離開廂房,想踱去她廂房偷偷探望,誰料竟讓他撞上這一幕。
「該死的!忘了我的警告了嗎?下次若在我面前掉一滴眼淚,我必定挖出你的眼珠,還有,不許你再靠近寒園一步,否則我絕不留情。」撂下話,溥頤頭也不回的離去,拋下淚流滿面的駱宣。
第五章
經過幾番掙扎,淚灑衣襟後,駱宣發誓一定要逃出糾葛迷離的心境,因為她真的柔腸寸斷了。
溥頤根本懶得多看她一眼,他竟沒把他們之間曾有過的歡愛當成一回事,對她仍是愛理不理的,而且每次都用冷漠的眼神掃視她,有時還會凶巴巴的罵她笨手笨腳。
駱宣待在頤親王府里認真的做活兒已有個把月了。
小貝勒爺真是難纏,她有好幾次都想走人,但一念起老爺那塊傳家之寶還尚未得手,終究還是忍吞下來了。
而且溥頤那雙冷漠而憂郁的眸子,似乎更具留人的力量,緊緊地綁住了她的腳步,她再也逃不掉了嗎?
她深深被溥頤那種說不上來的氣質吸引著,甚至發了狂似的著迷、狂戀著他。
他那若有所思凝視著遠方的表情,最教她感到心碎與愛憐。
他在想什麼?在思念著誰?
而且自她進入頤親王府至今,為何不曾見過福晉的面?這是最讓她感到納悶的事情。
她問了福來,福來總是面有難色的搖了搖頭,要她別問,別好奇。
可是駱宣的好奇心重,不探出個所以然來實在很難受。
尤其那個神秘的寒園是最讓她感興趣的地方,雖說溥頤已警告過她,但好奇心似存心和她作對,老令她想逮住機會進入寒園一探究竟。
這日駱宣陪小貝勒爺在書齋里念書,小貝勒爺不肯乖乖的朗誦四書五經,淨是吵著要豬仔來陪他玩。
「我的小祖宗啊!拜托你乖乖念書,別老掛念著阿豬好不好?」駱宣靈機一動,「不然這樣子好了,小貝勒爺若听話的話,阿宣就把阿豬抱過來陪你。」
「我才不信,你們大人最喜歡撒謊了。」小貝勒爺愛上那頭頑皮的豬仔,對它情有獨鐘,要不到手的他怎會不把一張小嘴噘得高高的。
「真的,我們來交換條件,你若答應,我立刻把阿豬抱過來。」駱宣抓住了小貝勒爺的弱點,知道他無心念書,于是以半游戲的方式,試著從他身上探索些答案出來。
「什麼條件?」小貝勒爺覺得好玩,未經思索,就忍不住想參與游戲了。
「我問你答,不許騙我哦!」
「好。」小貝勒點頭如搗蒜。
「寒園,你有沒有去過啊?」駱宣神秘兮兮的問著他。
「沒有,阿瑪不許我去呢。」小貝勒爺用力的搖晃著小腦袋。
「那有誰去過呢?」怎麼會連小貝勒爺都不曾進去過?難不成小貝勒爺也在被禁止的範疇之內?真是好詭異啊,駱宣愈想愈覺得孤疑。
「我不知道。」一問三不知,小貝勒爺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那麼你……你額娘呢?」駱宣小心翼翼的問他,深怕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而傷了小貝勒爺的心。
「我不曾見過我額娘。」小貝勒爺對額娘的印象是完全陌生的。
「為什麼?」駱宣好奇的瞪大眼。
「我阿瑪說額娘在我一歲時就病死了。」小貝勒爺聳著肩,滿臉不在乎。
駱宣驚懼著,怪不得福來不肯說,原來福晉早不在人世間,可憐的小貝勒爺,這麼小就失去親娘。
「你額娘是得什麼病去世的啊?」
「阿宣,你很煩耶!」小貝勒爺滿腦子只想著玩,對于駱宣的問題他半點都不感興趣,只覺無聊和煩悶,「我要阿豬,我不要被你問了。」
「再一個問題就好了。」駱宣雙手合十,苦苦哀求著他。
「不要,我不要被你問了,我要阿豬,我要阿豬啦!」小貝勒爺翻臉比翻書還快,因要不到阿豬,便立刻耍賴似的啼哭起來。
「一定是你不乖,你額娘才不要你,才故意生病去世的。」話一出口,駱宣立即後悔的半死,她好像把話說重了,真擔心他會承受不住。
小貝勒爺自尊心向來強,听駱宣這麼一說,他不滿的直拍桌,一氣之下,他抓起桌上的書,把每一本書都撕得破破爛爛的。
「不可以撕,快住手啦!」駱宣想搶救那些書,可來不及了,每一本書都被他撕得不堪入目了。
「阿宣最討厭了!我額娘才不是因為這樣而死去的,你胡說八道,我討厭你!你走、你走!」小貝勒爺既難過又生氣的猛拍著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