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子君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漾起燦爛的笑容,用力點頭。「是的,我們會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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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咩,對她而言就只是行事歷中密密麻麻紀錄的其中一件事,她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還是一樣工作,忙工地的事,用她自己的方式生活。
早上七點起床,練半小時瑜伽讓腦袋清醒,洗澡換衣只要十五分鐘,早餐也只要十分鐘,八點準時出門,八點十五分到公司,十五分鐘喝咖啡上網看新聞,八點半開始工作,她會先整理昨天未完成的事情,再匯集今天的重點,然後開會,中午過後就去工地,如果有案子在跑,那她幾乎一整天都會在工地。
黃昏後回公司繼續處理文書工作,晚上六點到八點是她的繪圖時間,無人且安靜的辦公室更能讓她找到自己的想法,然後下班,八點半前回到家,吃晚餐,和爸媽聊天,然後洗澡,十二點睡覺,如此這般,周而復始。
以上是覃子君一天的生活。
那傅東岳呢?
結婚咩,只是行事歷中的一個意外,他把這件事擠到最邊邊的角落,反正日期到了,他這個新郎只要按部就班听從長輩指揮就可,他的生活並不會有任何變化。
早上七點起床,慢跑一個小時,洗澡換衣十五分鐘,早餐是全家最重視的一餐,要花半小時,八點四十五分離開家里,九點半抵達市區的工作室,這是他在台灣的新據點,他的事業除了在歐美地區有駐點外,也將由此擴及至亞洲,這是此次回台灣最重要的一件事。
堡作室不單單只是設計,還有業務行銷,所有伙伴常常一起開會,腦力激蕩,一起追求自創品牌發光發熱的商機,他會去拜訪客人,有展場時,也會去看場地、和主辦單位商談,晚上則會有其他應酬,像是參加文藝界、娛樂界、社交界的大小宴會等,他必須不斷擴充人脈。
回到家通常是晚上十一點,父母早已就寢,所以早餐才會是全家最重要的一餐,他通常會再和國外合伙人視訊溝通海外駐點的營運狀況,一點洗澡,短時間的閱讀,兩點就寢,如此這般,周而復始。
這是傅東岳的一天。
兩人的生活不一樣,面對的人也完全不一樣,但對婚姻的看法卻一樣,長輩一聲令下,開始動作,他們真的是這麼想的……
第4章(2)
「什麼?!」覃子君在工地,新建案正在開挖連續壁,大型機具的聲音大到讓她听不見媽媽說的話。「媽,這里太吵了,我什麼都听不到啦,我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你好不好?」
覃子君掛上電話,收起手機,繼續和其他建築師討論工序,這是一個大建案,是一座大型的百貨商城,負責的建築師有五個之多,仍有許多地方需磨合討論。
她很認真工作,直到助理小玉前來通報——
「子君姊,有人找你,在工地外面!」
「誰?」誰會來工地找她?
小玉激動地說︰「他說他是你的未婚夫耶,子君姊,你要結婚了嗎?」哇,而且子君姊的未婚夫還是個大帥哥呢!
小玉這一吼,讓一旁所有的建築師們大吃一驚,祝福和詢問的話語紛紛丟了過來——
「什麼時候請喝喜酒啊?」
「怎麼這麼見外呢?我們都不知道。」
「對方是何方神聖?居然可以娶到我們營造工程界的小鮑主?」
「恭喜,恭喜啊!」
面對種種問題,覃子君只能不停地說謝謝、喜帖一定會發,然後還是謝謝。
「我先出去一下。」
「不急,你先忙,唉,我都忘了我談戀愛時是幾歲的事情了?」
大家都是熱心腸的好人,覃子君可以感受到所有人對她的祝福,只是她很懊惱,傅東岳到底有什麼事,急到需要跑來工地找她?
丙然,工地大門前停著一輛黑色BMw,而他就站在車旁,掛著墨鏡,一身型男的打扮,服裝設計師都是這樣嗎?在設計衣服的同時,也會對自己的穿著很講究?他黑色的襯衫配鐵灰色的褲子,黑色的圍巾垂在身體兩側隨風飄揚,這樣的打扮她只有在時尚雜志里看過,他的站姿以及氣勢,真的會讓人誤以為前BMw在拍廣告。
「有事嗎?」
暗東岳望著眼前的泥巴「小男孩」,她戴著工地專用的安全帽,還是襯衫,襯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間;還是牛仔褲,牛仔褲的褲管沾了些許的泥巴;還是那雙休閑鞋,這回泥巴更多了,她側背著大包包,手中有紙有筆。
「你在玩泥巴大戰嗎?」
「我在開會。」
「在工地開會?」
她揚起下巴。「是啊,我也希望自己能坐在豪華的會議室開會,有冷氣、有秘書準備香濃的咖啡,討論著國際時尚界又發生了什麼事,多幸福啊,只可惜我不是服裝設計師,我只是一個必須在烈日下討生活的建築師。」
暗東岳勾著嘴角,慢慢發現自己已經漸漸適應她挖苦人的說話方式。
「是你功力退步了嗎?我怎麼發現你再怎麼挑釁,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那是因為你臉皮厚。你到底有什麼事?我很忙,沒空跟你瞎扯。」她冷哼了聲。
他聳聳肩。「父母召見,指派我過來接你。」
啊,難不成媽媽剛剛那通電話就是要告訴她這件事?
「我今天很忙。」
「我也忙。」
覃子君看看手表,快十二點了,待會兒工地會放飯午休到一點半,她轉身叫來在身後偷偷模模的小玉,拔下安全帽交給小玉,和其他人交代了一些事後,將紙筆收回大包包內,和小玉說她兩點會回來。
「兩點。」她看著他,可他掛著墨鏡,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見到他薄薄的唇,哼,人家說薄唇刻薄,果真如此!「我兩點要回到工地,你不用擔心我會佔用你太多寶貴時間,我自己會搭車回來!」
拍拍褲管干掉的泥巴,踏踏地,清清鞋底的泥巴,她可不想惹人嫌,然後才拉開車門,上了車。
暗東岳同時上了車,發動車子,車子揚長而去。
清涼的冷氣立刻減緩她的燥熱,雖說是春天,但今天近三十度的高溫和夏天相去不遠。
「你的車呢?」他問。
「如果你不想讓我搭便車,可以告訴我地點,我自己搭車去。」覃子君嘆氣,有些厭煩,側身看他。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單純聊聊。」
「聊聊?」她皺眉,懷疑地看著他。
「看來你的車還沒修好?」
她根本沒去修,修車廠給了一個驚人的報價,她必須省吃儉用一個月而且不能買拼圖才有辦法修,也因為如此,車子目前還擺在公司的停車場里,她每天以摩托車代步。
「還在修。」她不用跟他解釋太多。
「未免修太久了?」
她冷笑了下。「我想把日產小汽車改裝成BMW,所以花費時間當然會久一點。」
「你說話一定要夾槍帶棒嗎?」
「對你是啊!」
「對別人不會?」
「完全不會。」
「所以我應該表示難過嗎?畢竟我是你的丈夫?」他冷哼。
「奉勸你不要浪費時間去假裝難過。」她學他冷哼。
「或許我會難過,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有多麼依賴我。」
「原來你對我舊情難忘?」她再冷哼。
「並沒有。」他嗤了聲。
「那你只好繼續忍受我的說話方式了,放心,不會太久的,結婚一個月後馬上辦離婚,你覺得如何?」
「一個月?我還以為我只要忍受你半個月就好?」
「隨你,半個月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