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的嬌笑、她甜蜜的依偎、她的吻、她的撫觸,難道都是假的?只是抒發生理需求?!
荊堂煩躁不安,又開始來回踱步。「好,就算我真的要結婚,你怎麼能這麼冷靜?!」
莫容潔自動略過這個話題。「對了,你不需要買我日本的房子,我自己會想辦法賣出去。」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你能這麼冷靜?!」他大吼。
莫容潔斂下眼簾,輕聲地說︰「這是好事,你和涼子小姐門當戶對,很配。」
「你不吃醋?!你不在乎嗎?荊家二媳婦原來是你的位置!」荊堂氣到快爆炸了。
她深呼吸,因為唇在顫抖所以抿緊唇,因為手在顫抖所以她握緊雙手,但心痛呢?她該怎麼做?
「希望你可以聯絡日本的律師,我的房子不能賣給你。」她依舊面無表情。
他煩躁又無助,為什麼容容總是在拒絕他的好意,撇清他們的關系?為什麼容容不會吃醋,在乎一個人會吃醋的不是嗎?
「聯絡什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急需用錢,我不幫你,誰能幫你?!」
他情急之下說的話傷到她了,但荊堂已經氣昏了,並沒有注意到。
她抬起頭看他。「我是需要錢,但我不要出賣自己得到你的錢。」
像北極的冰河水當頭淋下,荊堂的憤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見的心寒。「什麼意思?」
第8章(2)
莫容潔深吸了口氣,她必須不斷地想,回到台灣時,如果沒有她的出現,荊堂和涼子是一對的,巧遇的那一晚,那兩個完美的身影至今還映在她腦海里,她不能這麼自私地改變這一切——
她忍住欲崩潰的情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從我離開日本後,我們就不再有任何關系了,昨天的事是我自願的,你不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去買我的房子。」
一口氣講完後,她微微喘著氣,在他的眼中看到一座冰山。
不管是對她生氣時的火焰,還是高漲時的欲火,或是當兩人甜蜜嬉戲時,他溫柔得像要出水般的柔情款款,這些情緒通通不見了,留下來的只有冷,他的眼神好冷。
兩人沉默了好久,只听到對峙的呼吸聲……
荊堂冷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應該付出得更多,依照你昨天晚上的服務,你的價值絕對超過一間東京小套房的市價,我會買你的房子,我也會買下莫家失去的一切!我會找你干媽談一個好價格買下小酒館,讓你不能對別的男人笑,我買下你所有的一切,你以為你還逃得了嗎?」
荊堂轉身想走,但莫容潔卻抓住他的手臂。
在這一刻,他總算看到她心急的神色,不是因為他快和別的女人結婚,不是因為她舍不得他,而是因為那間該死的東京小套房!
「荊堂,我不要你給我任何東西,莫家的事你不要管——」
荊堂眯眼怒視著她,揚高她的手腕,怒吼道︰「你想跟我撇清關系是嗎?我偏偏要以這個方式囚禁你,容容,你記住,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是你想撇清就能撇清的!」
荊堂甩開她的手,憤然離開。
「荊堂——」
莫容潔無力地滑坐在地,老天,她該怎麼辦……
無助的淚水滑下臉頰,她望著荊堂離去的方向,傷心哭泣。
「無緣二嫂,你是個大笨蛋,你踩到我二哥的地雷了。」
荊玫蹲了下來,對著無緣二嫂直搖頭,同時伸手扶她起來。「哎呀,你知道嗎?有錢人最討厭人家說我們財大氣粗了,二哥買你的房子只是想留下你的東西,也可以幫忙解決你家的問題,結果你居然把我二哥說得像是‘恩客’一樣,難怪他會生這麼大的氣,無緣二嫂你這回慘了啦,我從沒見過二哥發這麼大的脾氣說——」
荊玫話都還沒說完,脖子就被無緣二嫂緊緊地抱住,好像把她當成了茫茫大海里唯一的救生圈。
「二嫂,你放開我啦∼∼」
莫容潔的淚流得好急好急,她什麼也不管了,激動地說︰「荊玫,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莫家的財務危機我在婚禮的前一天才知道,我父母想依賴荊家的資源讓莫家起死回生,我只能走,我不想讓荊堂以為我是因為荊家的錢才嫁給他,我不想讓荊堂以為我在利用他,結果現在,為什麼又回到原點?我不要這樣……」
喔喔,這下荊玫知道無緣二嫂最大的秘密了。
「你愛我二哥嗎?」雖然不問也知道,但荊玫只想再確認一次。
莫容潔的情緒全然失控,壓抑許久的情緒、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爆發。「我愛他,從第一眼開始我就好愛他——」
荊玫嘆了口氣,這兩個笨蛋,這兩個愛得好傻、好沒效率的笨蛋!
她該怎麼幫她的二哥和無緣二嫂呢?
呵,回台灣真是好玩!
★★★
吧媽回來了,但卻在日本受了一肚子怨氣,因為荊家的律師找上門來,要她提出一個數字出售小酒館。
「原來是見不得你服侍其他男人喔。」經容容解釋過後,鄭美芳總算明白了一切。
這一天,一群人全聚在宜蘭里民中心有家歸不得。
莫家兩老也是一副苦瓜臉,人啊,不能休息,一休息全部的沖勁就沒了,好不容易滿足目前的退休生活,結果半個月前荊家的律師團找上門來,不但插手主導債權會議,十分鐘解決莫家的債務問題不說,還派了一組由經濟專家、投資專家和許多專家組成的「復蘇團」,打算替莫家家業恢復到從前的興隆,問題是兩老完全沒勁了,所以只能躲到里民中心,免得被那些專家一直煩,還有,他們大安區的透天洋房也被荊堂買回來了,登記在容容的名下。
情況好像整個失控了,荊堂替和荊家完全沒關系的莫家做了太多事了。
就在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里民中心來了一位稀客,也就是始作俑者——荊堂的媽媽。
荊母看到大家戒備的眼神,馬上安撫道︰「呃,不要緊不要緊,就把荊堂當成自己的女婿,他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啦∼∼」
「女婿?我們可不敢當!」
吧媽拿出早上的報紙,上面的頭條新聞才是一群長輩全聚在宜蘭的主因——
商場聯姻又添一樁,荊家二媳婦換人做做看,日本商會千金拔得頭籌正式入主荊家!
吧媽有些火大,事情都變成這樣了,荊堂他媽媽來宜蘭有什麼意義?
報導中還把莫家破產的來龍去脈又詳細地說明了一次,當然也不會少了荊莫兩家神秘取消婚禮的陳年舊事,且新聞是很現實的,記者絕對不會去得罪最有權有勢的荊家,所以,所有的矛頭當然就指向容容了,說得彷佛容容有隱疾似的——
這讓干媽非常火大,無論如何,那兩家要結婚,又干莫家什麼事?為什麼每條新聞都少不了莫家?
「荊太太啊,其實事情都這樣了,你再來找容容也于事無補啊,倒不如好好勸勸荊二少爺,不要隨便亂花錢在我們身上,容容和他都是過去式了,報紙上寫得清清楚楚。」
荊母能體諒干媽的怨氣,她無奈地道︰「唉,這兩個年輕人真是讓我們煩惱到頭發都白了,怎麼會把事情弄得這麼復雜呢?我真不了解荊堂怎麼會順從他爸的意見娶涼子呢?」
吧媽冷哼了聲。「也許你兒子喜歡人家?」
「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喜歡,荊堂不會夜夜買醉,醉到保鑣都開始擔心主子是不是快發瘋了,才通知大哥荊靖,荊靖說,他從滿滿的酒瓶中撈起荊堂時,荊堂的口中一直喃喃自語念著︰「容容∼∼容容∼∼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