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姿歆搔搔耳朵,涼涼勸著︰「形象形象,別讓你的經紀公司後悔跟你簽約。但話說回來,我真的很懷疑巨登怎麼會力捧你這種廢物當少女殺手呢?莫非是有裙帶關系?」
範姿歆有話就說的個性,一直都是她的致命傷,連買香腸的老伯都不免替她感到擔心。「小姐,別說了……」
她聳肩。「這是事實。」
男偶像禁不得激,立即帶人沖了過來。「你這個賤女人,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多話的下場是什麼!」
他高舉拳頭,伴著圍觀群眾的驚呼聲,恨恨地往範姿歆臉上揮了過去。
只是他的拳頭下如預期地擊中目標,硬生生地讓人半空攔截下來。
一個低沉的嗓音帶著慵懶的警告。「年輕人,我知道話多的女人的確讓人討厭,但男人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揮拳打女人喔。」
「關你啥——」範姿歆犀利的怒眼往旁一瞪,竟然看到那頭毛茸茸的熊正對她咧著嘴笑。他臉上得意的表情仿佛是昭告天下,正義之士出手拯救落難的弱女子。
她杏眼圓瞪,下巴當場垮了下來,連話都說不出來……
「嗨,範小姐,我們又見面了。」熊大中咧開大大的笑容。
範姿歆擺著一張冷臉,不想讓熊大中看出她的驚訝。他身上穿著和早上一樣的牛仔褲,只是梅干菜的縐襯衫換成另一件沒那麼縐的襯衫,一頭的亂發則隨興地扎成一束馬尾,頹廢的造型在夜店前倒是意外地合適。
「出手相救是小事一樁,你就不用道謝了!」熊大中呵呵笑。
她發現許多女性激賞的目光落在熊大中身上。真的把他當英雄啊?
「你還真多事。」她冷冷的說。
熊大中拱起眉頭。他捉著男偶像的手像招財貓一樣揮啊揮地。「這拳打下去很痛喔!就算我說不用謝,你還是應該有禮貌地感謝我英雄救美的舉動。」
這女人的確漂亮,只是比石頭還要硬的脾氣足以磨光聖人的耐心。
範姿歆冷哼。「那也要打得到我才會痛。」
他刻意瞪大眼。「你的意思是要我放開他的手,一切重頭來過?」
她仰頭迎視熊大中,唇邊還掛著笑。她一把火沒處發,打架當運動也不錯。「請便。」
「放開我!看我怎麼打爛她囂張的臉!」男偶像叫囂吼著。
熊大中看看男偶像一臉暴戾,再看看範美人一臉悠哉。
這女人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嗯,她鐵定沒被打過。重點是,他該听話放手嗎?
不過,他可沒那麼沒良心。
熊大中放開了男偶像的手,卻立刻伸手按住他的肩,擋住他的攻擊。他輕輕地說︰「離她遠一點,如果你還想靠你的臉吃飯的話。」
「你這是威脅我?!」
「嗯嗯。」
「她都說你多事了,你還幫她?!」
「威脅的話不說第二次喔。」
男偶像瞪著眼前這個足足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粗壯男人,他的威脅雖然很輕,但已足以讓他膝蓋打顫,方才耍狠的念頭立即因畏懼而消褪。
他氣急敗壞地做最後的咆哮,倒退兩大步。「走!範姿歆,你有種就不要讓我踫到!」然後帶著狐群狗黨夾著尾巴定人。
「喂喂!」範姿歆眼看「玩具」落跑了,氣得沖向前吼著︰「我是女人,就是沒種你想怎樣?!是男人就給我留下來!」
她氣炸了……
熊大中充滿興味地撫著下巴。這縴細單薄得像片葉子的女人看來真的完全不在意和一個大男人打一架。
「你真的想打架啊?」
範姿歆怒瞪著面前的熊大中。「都是你多事!」
熊大中皺著眉,搖搖頭。「你真的很搞不清楚狀況耶,被打真的很痛,你們女人細皮女敕肉的,哪禁得起男人的拳頭?」
「不用你管,我早說他打不到我。」
「你這女人又沒打過架,肯定不知道被拳頭K真的會很痛。」
範姿歆氣得想踹他。「就算痛也不關你的事好嗎?!」
熊大中嘆了口氣。「你真的要管管自己的舌頭,言多誤事啊,寶貝,我這是在幫你。」
「我說不用你管!」範姿歆接過香腸阿伯遞給她的塑膠袋,掏出錢包付錢。
熊大中完全不理會她氣呼呼的模樣,繼續打哈哈。「你喜歡吃香腸嗎?我看你的袋子里至少有五、六條。」
範姿歆逕自往停車的方向定去。「你離我遠一點!」
「不過吃烤香腸還是要丟兩把骰子才過癮,那些香腸伯都有賭神級的絕技!」
範姿歆杏眼一瞪。「你不要跟著我!你知不知道你很煩?!」
「我煩?會嗎?」
「會!你真的很煩!」範姿歆加快步伐。
「哇……」熊大中著迷地看著她氣得泛紅的側臉。「看來我要改觀了,我以為潑婦罵街的姿態都很丑。」
範姿歆停住腳步,以很緩慢、很緩慢的速度轉向熊大中,著火的炯亮黑眸很危險、很危險……
「你說我是潑婦?」她如利刃般的眸子盯著他。
熊大中就算神經大條,還是有感覺。他知道要是這句話沒答好,自己會很危險。「嗯……這只是形容詞。」
「你形容我是潑婦?」範姿歆不自覺地揚高音調。
熊大中著迷地望著她,她眸中的火焰美得仿佛冰中之火,耀眼得不可思議,他一時失去戒心地贊美她。「還好啦,你比一般潑婦漂亮多了!」
範姿歆氣翻了,她舉起手用力往熊大中的臉上揮過去。「你這個欠扁、多事又嗦的山頂洞人!」
啪!又響又亮的聲音,簡直響徹夜空。
她毫不客氣地抬起腿,打算再補一腳。沒錯,打架是不理智的,但卻是可以促進身心健康的運動!
熊大中危險地眯起眼。這女人根本就是只母老虎,難怪她會說那痞子傷不了她。誰能擋得住一頭失去理智的母老虎的攻擊呢?
除非是一頭熊。
熊大中攫住她的雙手架在她腰後,另一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攬進自己的懷里。「喂,你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嗎?」
他凝視著她憤怒的眼,再度震撼于那宛如冰中之火的美。
他凝視著她似櫻花瓣的紅唇,軟軟的、女敕女敕的,好像年前他赴日本開會嘗過的櫻花果凍……喔,那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點心了……
他凝視著她,一股莫名的躁熱由月復部竄升,然後,在理智無法控制下,他做了一件打從出娘胎以來最莫名其妙的事……
他吻了她。
冰涼的薄唇吻住灼熱的她,霸道地卷著她的舌饑渴地吸吮,仿佛她是天降的甘霖一般甜美……
範姿歆瞪著他放大的臉。這是什麼感覺?四片嘴唇相貼怎會產生反應,她心跳加快,她根本無法呼吸……
他吻她——他怎麼可以吻她?!
「夠了!」
範姿歆用盡一切力量推開他,氣忿的臉盛滿了驚慌。他怎麼可以吻她?!
她捂著唇轉身跑離,匆匆上了車,顫抖地發動車子,黑色休旅車以不要命的速度迅速駛走。
熊大中望著慌亂離開的黑色休旅車,直到它消失不見。他抓抓頭發,毫不在意把馬尾扯亂。老天,這算佔便宜嗎?
他懊悔地吁了口氣。基本的理智跑到哪里去了呢?他壓根兒沒想到自己會蠢到去吻一個幾近陌生的女人……
他吻了她……
熊大中仰天怒吼。哦,他媽的,夠了!
「二姐不對勁。」這是範家小妹幼歆。
「沒錯。」這是範家大姐薡歆。
「昨天深夜你二姐買香腸回來時有說什麼嗎?」這是擁有神探精神的範媽媽。
「沒,她把香腸丟給我就說她累了,要回房間休息。」
「所以你半夜把我叫醒吃香腸?」大姐哈欠連連。她很難入睡,被吵醒後就更難入眠,不像家里其它只豬完全不懂什麼叫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