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住性子的三哥良平氣憤地說︰「什麼叫沒什麼?!他抱都抱了、親也都親了,我淺野家的人怎麼可以讓人這麼說抱就抱、要親就親?!」
「良平!」
哲平、壽平立刻喝止弟弟沖動的言論。誰都知道情況會變得這麼怪異,和關振遠絕對月兌不了關系,偏偏良平哪壺不開提哪壺,讓心情紊亂的妹妹硬是紅了眼。
淺野家的父親大人幽幽地嘆了口氣。愛情啊,他活了大半輩子,一樣處理得很糟糕。
他拍拍女兒的肩膀。「合作案的事,爸爸只是要你學個經驗、玩一玩,若真有壓力,就別接那件案子了。干脆你和爸爸咱們兩個人去北海道的別墅度個假好不好?這些雜事就交給哥哥們處理就可以了。」
葉天菲用力咽下喉嚨的梗塞,強迫自己扯開嘴角,輕輕一笑。「不用了,就算要學習經驗,如果我不留在這里,就什麼也學不到,不是嗎?」
她深吸口氣。「爸,我和關先生之間只是個誤會,情況是有點復雜,但終究只是場誤會。我和他本來就不對盤,怎麼可能突然和他談起戀愛呢?我不會在意這些,也希望您和哥哥們能忘記前兩天的事。」
良平激動地拍桌起身。「什麼不在意?你是我們家視如珍寶的妹妹,他怎麼可以讓你如此難堪?!」
「良平!」哲平再度出聲制止。「別說了!我們就順著裕子的意思!」
葉天菲輕輕笑開。「謝謝大哥。」
她望著落地窗外滿天紛飛的櫻花花瓣。是心情改變了,還是今天天氣不好的緣故?同樣紛飛的落花,為何沒了那天她身在幸福的頂端時,那種讓人感動喜悅的美麗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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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拓等啊等,等到的卻是一個臭著一張臉的老同學。
「我有欠你錢嗎?關?」黑澤拓一派悠閑地問著。
堡作和家庭的重責大任,始終讓他無法擁有輕松的心情,他在商場上森嚴果斷的作風,甚至為他得到了個「冷血總裁」的稱呼。但,這兩天不同了。一群人熱熱鬧鬧地闖進他向來嚴謹的生活,讓他無味忙碌的生活頓時有趣許多。
必振遠直挺挺地坐著,看著眼前輕松自在的男人,臉上的肅殺之氣讓送咖啡進來的秘書都在考慮是否要請警衛進來保護老板。
「我說完一句話就走。」
黑澤拓挑著眉。「請,有話盡避說,咱們是老同學了,可別見外。」
兩人在大學時代一直是競爭的對手,平時雖然沒什麼往來,但也許是學業上的競爭,反而讓兩人感覺特別接近。
「離她遠一點。」他陰冷的聲音仿佛是由地底進裂出來似的,讓人不寒而栗。
黑澤拓哈哈大笑。曾有人說他的脾氣不好,喜歡用壞臉色去嚇人,不過,他現在倒發現他的老同學比他的脾氣還要不好。自重逢以來,關還不曾給過他什麼好臉色看呢!
「你所說的‘她’指的是美麗的裕子小姐嗎?」
必振遠不發一語,但肅凜的神情,毫不掩飾地警告著他——如果他再這麼嬉皮笑臉下去,他會毫不客氣地沖上前去,狠狠地揍他一頓!
黑澤拓雙臂環胸,揶揄的目光閃啊閃地。「中國人有句古話︰‘朋友妻不可戲’,如果裕子是你的人,那麼身為老同學的我,當然會保持一定的距離。但在我看來,你們應該什麼關系都沒有,有的也只是她大哥請你協助這次的合作案罷了,不是嗎?」
必振遠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你的緋聞滿天飛,你的紀錄不良,所以我不願將淺野交給你這種人!」
黑澤拓驚喜地扯開笑。「耶,你很關心我的八卦新聞哦?我還以為像咱們這種無趣、生活嚴謹的人,對那種小報是毫不關心的呢!」
必振遠交握著雙手,指關節 哩啪啦地作響,怒氣已直沖上天了。要不是還存留著最後一絲理智,他早就沖上前去狠K那個嬉皮笑臉的家伙了!
黑澤拓才不理會老同學的威脅,若真打起架來,那應該是很過癮的一件事!」老同學,我今年三十歲而且事業有成,是該娶妻生子了。難道你就不會認為,我這次是真的對裕子動了真情真意嗎?」
在听到「娶妻生子」四個大字時,關振遠的臉色更加陰暗難看,全身的肌肉也緊繃著,仿佛隨時要進裂開一般。「那好,我問你,你是真心的嗎?」
黑澤拓聳肩,壞心地揚起嘴角。「試試看嘍!我怎麼知道美麗的裕子是不是每方面都能讓我‘滿意’呢?」
「你——」
必振遠怒發沖冠地沖上前,捉緊黑澤拓的衣領,硬是將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兩人身高相當、氣勢相當,憤怒的火焰讓周遭的空氣仿佛一觸即燃。
「黑澤拓,我再說一次,我不相任你,你最好離淺野遠一點」
黑澤拓興味盎然地眨眨眼,笑看著老同學怒不可遏的模樣。「你在乎她嗎?呵,你如果在乎她,為何不主動追求她呢?光是威脅每個接近她的男人,難道你不覺得很沒意義嗎?」
必振遠一愣,揪著老同學領口的手緩緩放松。
「怎麼?不是要打架嗎?」
必振遠沒理會老同學欠扁的揶揄,他坐回座位,沉默。
第六章
斑貴典雅的用餐環境、精致美味的法式料理,這是她和黑澤拓宣布交往後,他所安排的第一次約會。
只是她不懂,黑澤拓為何要選擇來這里?
這是關振遠工作的地方,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個六星級的大飯店。
那天爭吵後,她再沒見過他,她不知道當真見到了他,她亥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
她突然發現自己很想逃避這一切……
葉天菲放下手中的叉子。「你為什麼帶我來這里?」
黑澤拓迷人且無辜地一笑,輕啜一口香濃的黑咖啡。「我喜歡這里的法國菜。」
葉天菲冷靜觀察眼前的男人,總覺得黑澤拓滿臉笑容里充滿著許多的算計,他算計的目的不是為了她,感覺上似乎是為了刻意挑釁關振遠,或挑釁她和關振遠的關系。
但她可沒這種閑情逸致,她想避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降在這?
她清清喉嚨。「反正我們的餐點都用完了,可以走了嗎?喚個地方聊聊……」
黑澤拓揚揚眉,完全不苟同葉天菲的落跑計劃。「耶,這里氣氛佳、燈光好,是個培養感情的好地方,我認為現在就走,很可惜。」
葉天菲眨眨眼,沒想到黑澤拓會這麼堅持,她有些心急了。「氣氛是不錯,只是……我不想遇到某個人。」她老實招供。
黑澤拓噙著笑,黑眸中閃爍著打趣的光芒。「呵,某人是指我那位脾氣不好的老同學嗎?裕子,為什麼不想遇到他?」
葉天菲有些狼狽地扯著笑。「他……看我不順眼,對我和你交往的事總有微詞,我想、我想,黑澤先生也不願因他的壞脾氣而影響好心情吧?」
「哦?」黑澤拓始終掛著笑,玩味地打量眼前手足無措的女人,「好奇」地發問。「我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倒是你,為何會去在乎關的看法?如果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對于他的阻撓,你不是應該更不在乎?」
仿佛中箭落馬一般,黑澤拓的一席話狠狠地擊潰她的偽裝,她奮力掙扎。
「我、我是、我是不在乎他,只是、只是誰都不喜歡,有個莫名其妙的人整天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擺個臭臉吧……」
「嗯,沒錯沒錯,我那個老同學的確老愛擺著一張臭臉,我都忘了到底有沒有看過他笑過呢!」黑澤拓端起咖啡杯,掩住竊笑。「耶……不過呢,容我提醒,那個愛擺臭臉的男人正要走進來。」